那邊王長生回到家里,王老太婆也嚇了一大跳,又听衛大河說︰「……這病有些棘手,快往鎮上送。」她嚇得腿都軟了。
相氏忙將她扶起來,衛大河只得盡量說些寬慰的話︰「老太太,你別急,我這陣子許久沒去山上采藥了,家里也沒法給長生配藥,所以,讓你們往鎮上送,再者,我看他這有些體虛之癥,現在又急火攻心吐血,在鎮上找個好點的大夫看看,妥當些!」
王老太婆這才疏了口氣。
然後相氏去借了宣家的牛車,讓王老太婆照顧一下王小寶,這才和王長生趕著牛車去了集市。
王長生兩口子一走,王老太婆送走了衛大河,就把院門關了,不想搭理那些三姑六婆。
王家打听不到消息,有人就跑去宣家。
「……瞧那臉色都有些不正常,人似乎也很虛弱,到底是咋回事=.==啊?」衛七鳳坐在宣家院子里拉著阮氏悄悄問。
阮氏平日不愛主動去熱鬧堆里湊,但有人問到,嘴里的話還是把不住︰「具體啥病不知道,不過,吐血了。我猜啊,連衛大河都沒瞧出來,恐怕不是小病了。」
「這麼嚴重?」衛七鳳驚訝的道,旋即想起什麼,振振有詞︰「肯定不是小病。上次我就听王長生家那口子說他回來是因為身子不舒服,看,這會兒就吐血了,一定是得了啥怪病!你別不信,瞧著吧。等人回來就知道了。我肯定不會說錯!」說完,她一臉心悸不安︰「該不會是肺癆吧?」
「啊?」阮氏驚訝張大嘴,衛七鳳剛才還一無所知的樣子,現在就已經下了結論,肺癆可不是開玩笑的,那是會傳染的。看相氏龍精活虎的樣子,她遲疑道︰「你不會弄錯了吧?你瞧相氏可啥事兒也沒有!」
「那可不一定,你沒听人家說嘛,有些病可不一定立馬就會發作的,有人會等上個十天半個月。有人會等上一年半載那也不一定啊!」
阮氏渾身打了個冷顫。王長生今天可是借她家的牛車去的鎮上,她很擔心︰「咱家的牛不會被傳染吧?」
衛七鳳翻個白眼,真是死心眼!什麼時候了,還關心牛?
此時。狐小媚一家也正在討論此事。
狐大友賣完豆花回來回到家剛做好午飯。一家五口正圍在桌邊吃飯。
「……怎麼突然就病倒了?」狐大友一直不敢相信︰「前幾日來咱家的時候還好好的。這才幾日就吐血了?」
說到這兒,狐籬香幾人心都提起來了。
「萬一他真得了那肺癆,雖然沒在咱家吃過飯。可坐過咱家的凳子,這下怎麼辦?」
一家子全愣了。
咳血的病有很多,像王長生這種癥狀少,還不明顯的實在瞧不出是不是肺癆。
狐小媚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了,不過,有一點倒可以立馬干︰「沒在咱家吃過飯,這就算了,不過,他可跟咱們都說過話,若真是肺癆可是會傳染的。可這到底有沒有傳染咱們都不知道,現在也看不出來,不過,咱們可以先吃藥。」
一番話說得全家又傻眼!
還不知道病沒病就先吃藥啊?吃啥藥?
肺癆在現代用西醫的話說就是肺結核,它是由于體質虛弱,氣血不足,感染癆蟲,侵蝕肺髒所致的病。所以,治這個病得同時提高機體免疫力,改善氣血不足,這里面當然就得有些補氣益血的藥了,具體還要哪些,她也記不全,倒可以去問問衛大河。
有衛大河把關,衛三娘等人就放心多了,若真讓狐小媚自個兒弄些草藥給他們吃,誰敢啊?
狐籬笆很奇怪的問狐小媚︰「二姐,你咋知道這些的?」
狐小媚很淡定的回視看著她的狐大友幾人,指著狐籬笆的腦袋,假裝怒其不爭的道︰「叫你平日多看多听,你就是不听。這些東西用腦子想也明白啊,氣血不足當然得補啦,你若再不懂,就去問外公。」
狐小媚以前小時候還真喜歡掏鼓衛大河那些草藥,所以,拿衛大河說事,狐大友等人自然不會再懷疑了。
這種事說做就得做,吃過響午,狐籬笆去了學堂,狐小媚洗碗,衛三娘就回了娘家,而狐大友則提了那兩蔞黃泥出來,準備糊牆,上竹片,狐籬香打下手。
黃泥放了兩日有些干了,狐大友將黃泥倒在地上,又重倒了水,攪和均勻,這才搬了梯子爬上牆。
衛三娘回來的時候牆頭才糊了一面。
衛青寶正站在院門口和狐小妹說話。看見衛三娘回來,先叫了聲「嬸!」然後對狐小妹說了句︰「那我先回去了。」
狐小妹點頭,一只腳已經跨進院子的衛三娘又退了回來,叫住衛青寶︰「……這就要走了?怎麼不坐會兒?」
「家里還有事,嬸,我就先回去了。」衛青寶道。
衛三娘本來還想留他,又想到糊牆的活還沒干完,衛青寶若留下來肯定要去幫忙,讓流氏知道了,又要在衛石明面前嚼耳朵,說自個故意留下衛青寶,好幫自家干活。于是,她沖衛青寶點頭,道︰「那改日再過來玩耍。」
等衛青寶一走,衛三娘就問狐小媚︰「青寶來干嗎?」。
「沒干嗎啊!」狐小媚道。
衛三娘狐疑看著她,狐小媚苦笑不得︰「騙你干嗎,不信你問爹和大姐。」
「那他干嗎看見我回來就走了。」衛三娘奇道。
狐小媚聳聳肩︰「我也不知道。」衛青寶剛和她說了兩句話,衛三娘就回來了,然後衛青寶就說要回去了,她還真不知道他來干嗎的。
放過狐小媚。衛三娘把衛大河的意思告訴狐大友。
「爹說他也看不準,不過,咱們這主意有備無患,方子他倒有,就缺藥。明日就去山上采藥,弄了補氣血強身健體的藥方,熬了大家都喝。提防提防總是好的。」
狐大友點頭,雖然不知道管不管用,強身健體的方子喝一兩次也不礙事的。接著衛三娘拿著鋤頭去旱地。狐小媚想到昨兒夜里躺尸似的躺在床上動也不想動的情景,身上又開始泛疼。臉也皺成了苦瓜臉。
衛三娘就問她︰「家里這麼多活。你總得干一樣吧?幫你爹還是去鋤地,你自己選。」
「幫爹。」狐小媚立刻道,有爹在,怎麼也能偷會兒懶。
誰知衛三娘指著正提了一蔞黃泥站在梯子上往上遞的狐籬香。問她道︰「你覺得自個兒有這手勁兒嗎?」。
……沒有
***
因為官府有了種茼蒿菜的政策。衛家鎮周邊幾個村子全都沸騰起來。每家種的茼蒿菜不多。但一個小縣都種上,那就不得了。朝廷沒有自己栽種統一請人管理,而是將種子發放到每個村。待茼蒿菜長成後,再去收購回來,這樣花同樣的錢收有同樣的收成,還讓老百姓獲了利。
這政策立刻贏得所有衛縣百姓的夸贊!
狐家村這兩日地里忙得熱火朝天,那些茼蒿菜計劃少的地已經鋤出來了,稍為多點的活基本也沒剩多少,只有狐小媚一家還在旱地里埋頭苦干,一塊足畝的地,每日早出晚歸,鋤了大半。
地緊,扎實,不好鋤,鋤得深還得鋤得松,干一日的活相當于平日兩日的活。
她們家租的旱地和衛青寶家的兩畝旱地緊挨在一起,衛青寶家除了衛青柱,衛青寶,衛石明,還有流氏都是干活的好手,所以,地里的活比狐小媚家干得快。
于是,趁著休息的檔,衛青寶就會跑過來,啥也不管,二話不說,掄起鋤頭幫著狐小媚鋤地,手腳快,還挖得好。
隔壁地的衛青柱看到,丟下鋤頭就跑到流氏身邊抱怨︰「娘,你瞧哥,咱們一家子累得要死不活,他倒還有心情幫別人鋤地,我不管了……」然後一**坐到田垠邊︰「我的那份讓哥干!」
聞言,流氏抬頭望去,果真看到衛青寶正幫著狐小媚使勁兒揮動著鋤頭,她眼楮鼓得跟銅鈴似的,憤憤的盯了眼衛三娘後,走到田垠邊休息的衛石明旁不滿的道︰「他爹,你瞧瞧青寶都在干啥呢?自家的地都沒鋤完,還去幫忙?」
「是啊,爹!」衛青柱立刻附合,一面揉著自己發酸的膀子,訴苦︰「咱們天不亮起來就沒歇過,我這手臂都快抬不起來,夜里躺在床上,一身快散架似的,大哥倒好,還有力氣去幫別人,瞧瞧別人家幾口人,再瞧咱家幾口人啊,真是的!不行,我不干了,讓大哥一人干!」
說完,轉身抬腳就走。
「站住!」衛石明手里拿著煙桿巴噠巴噠的吸了兩口,濃濃的煙香味縈繞鼻息之間,他舒服的眯起眼楮,兩行煙從鼻孔冒出來,接著,他眼皮撩開,斜了衛青柱一眼,不冷不淡的道︰「去哪?我告訴你,你要想起那起子偷懶的心思趁早歇了。」
衛青柱臉一垮,撇著嘴道︰「爹,你太偏心了,哥偷懶你不管,我想歇歇你就不許。」
「誰說你哥在偷懶?」衛石明滅了火,敲掉煙鍋里的煙灰,抬頭定定看著衛青柱︰「這會兒子咱們不是在歇息嗎?你想跑回家干嘛?做飯你又不行……」接著瞥眼正埋頭苦干的衛青寶,道︰「你哥趁咱們休息的時間去幫別人,那是他的事,家里該他的活一厘都不會少。倒是你,干活從來不正經。」說完,起身,拿起鋤頭走到地里,又鋤起地來。
衛青柱幽幽看眼流氏,縱然是流氏再龐著他,他也不敢違抗衛石明的命令,不甘不願的重新走回地里。(未完待續……)
PS︰啥也不想說,默默的碼字……這兩天都沒時間碼字啊,我可憐的存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