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三娘性子潑辣,卻是坦蕩蕩,她由衷的夸道︰「大嫂,籬玉這婚宴辦得可真體面。」
陳氏眉宇間止不住的得意。
兩人在院子里說話,里屋听到動靜的狐籬玉搬著凳子走了出來︰「五堂嬸,坐。」
「好。」衛三娘笑著看她一眼,接過凳子。
狐籬玉今年二十五,在古代是個再嫁婦人,在現代卻是個正直青春的少女。她長得端正,又是個溫厚的性子,不僅會察言觀色,會做事做人,言行舉止都皆是溫溫柔柔,臨近好事,臉上更是面若朝霞,紅光滿面,氣色好精神足。
衛三娘不由自主的夸道︰「我看來看去,還是覺得籬玉最好,不僅長得好,性子也好。對了,這些日子怎麼沒見你出來走動?」
狐籬玉抿著嘴淺淺的笑了︰「懶得出去。」向衛三娘解釋︰「天天在家繡嫁衣,沒時`.``間。」
那頭,陳氏已經給衛三娘倒了水,衛三娘接過水,抿了口,算喝過,接著笑著起身︰「待會兒孩子他爹就要回來了,我就先回去了,若有什麼需要盡管過來說一聲。」
「呀,留在這兒吃響午吧,把大友他們全叫過來便是。」趁進去倒水的檔,陳氏已經悄悄看了衛三娘送的禮,發現是套枕面,很驚訝,也喜得不得了,這會兒對衛三娘態度自然熱情得很。
「不用不用。過兩日大嫂你就算不開口,咱全家都要來的。」衛三娘婉言拒絕。
「要來要來。你們還得早早來。」陳氏眼角都笑起了褶子印,親親熱熱的送她出門,一面叮囑︰「……到時候和大友,還有籬香三姐弟一定得早些過來,都是自家人,我到時候就不去請你們了。」
「既然大嫂你這麼說,那到時候咱家可就一早來咯。若有需要幫忙的可得說聲。」衛三娘本來就是個爽利的性子,陳氏大方邀請她們,她自然是大方的應了。
「行行!我這其實也沒啥做的,不過。到時候你過來看看。等到你們家籬香和籬晶出嫁的時候心里也有個章程……」
「那敢情好啊!」
衛三娘一邊和陳氏說著一邊出了狐家院子,向陳氏道了別,便回了家。
臨近響午的時候狐大友挑著豆花擔子回來了,狐小媚忙跑過去接下擔子。桶里的豆花賣個淨光。她笑嘻嘻的道︰「爹。自咱們賣這豆花開始,還沒哪日剩了豆花回來類!」
狐大友和謁的模了模她的頭,欣慰的道︰「是啊。這生意要一直如此就好了。」
「今年你就不用愁,這些東西天冷都不愁賣的,再說,沒幾月就要過年了,到時候生意會更好。只不過,夏季的時候生意可能會淡些。」
天氣炎熱,吃這些東西的肯定會少。
狐大友點頭,接著又表揚狐小媚︰「看來我閨女懂得還挺多!」
狐小媚得意一笑。然後又听狐大友道︰「為了咱家日子能過的更好,我還的加把勁。一個老光棍都能頓頓吃肉,咱們家怎麼能被那起子人比下去?」
「爹,你是說老李頭?」
狐大友點頭。
狐家村就一個光棍,老李頭,家里只有他一人,五十歲的人連媳婦都沒娶。
「老李頭是咱們村出了名的懶漢,他能跟咱們家比?」狐小媚不信。就算他們家窮,好歹,狐大友和衛三娘一直勤勞,本分的干活掙錢,那老李頭田里種點水稻都長的稀稀澇澇的,怎麼可能比他們家還富。
「你們還別不信,我最近幾日都瞧見老李頭到集市買肉。」狐大友為了證明自己所說不假,還將哪日老李頭買了多大塊肉描繪的清清楚楚。當時他見老李頭提著一大塊肉,心里別提多不是滋味,一個老光棍都比他家過的好,這讓他情何以堪?
端著青菜湯近來的衛三娘就對狐小媚道︰「別听你爹吹牛,收稻之前還听人說老李頭到處跟人借米!」
听衛三娘這麼一說,狐大友心里突然就敞亮了,很多人家收了賣或谷後,都會拿些去賣,好換銀子。高高興興的招呼妻子兒女開始吃飯。
一家子剛拿起碗筷,外面突然一陣吵雜聲經過。
接著就听到敲門聲。
狐小媚開的門,門才開,就看到拄在門口一個灰色衣角,唐大明正不耐煩的拿著煙桿在牆壁上一面敲著煙灰,一面敲門。
看到院門終于希開一條縫,他立刻來了精神,埋怨的聲音就傳到狐小媚耳朵里︰「這大白天的你們家還關什麼門啦!害得我以為家里沒人。」脖子伸長朝院了瞧,堂屋桌子邊整整齊齊坐了四個人,他手撐著門一推,接著輕輕拍了拍狐小媚的肩︰「還是二丫頭手腳快。」
話從狐小媚耳邊飄過,人已經一陣風似的進了院子,對著衛三娘和狐大友提起嗓子大聲喊︰「我說你們兩口子搞什麼名堂,吃個響午還把院門給關了,害得我去地里找了一大圈,若不是在河邊遇到衛石明,誰知道你們全家都在呢!……誒誒,莫不是兩口子又在商量啥好事吧……」 哩叭啦說了一大通,剛要坐下,突然想起什麼,手往腦袋上一拍,又埋怨狐大友︰「看都是你們干的好事,讓我差點忘了。」
話還沒說完,腳底踩風似的,人又出了院子,狐大友一家子面面相覷,一直埋頭吃飯的狐籬笆鼓著腮邦含呼嘟囔︰「村長大叔又發啥瘋了?」
衛三娘一筷子敲在他腦袋上,狐籬笆差點把嘴里的飯噴出來,心虛看眼衛三娘一雙怒目,伸著脖子把喉嚨里的話哽下去,再不敢多說一句。
唐大明匆匆出了狐小媚家院子,兩口飯的時間又返了回來,不過,後面還跟著一人,卻是那日來過狐家村的一名衙役。
狐大友等人不敢怠慢,紛紛起來身,讓坐,還客氣的請那衙役吃飯。
衙役擺擺手,一臉嚴肅,眼神從進門那一刻已經把院子看個清楚,三間正房,一間偏屋,旁邊一個雞棚,院子里打掃得干干淨淨,東西擺放得規規矩矩,他快速收回眼光,心里對這一大家子生活作風已經大致有了個判斷,面上對著狐大友等人道︰「我只是循例過來看看。」耳朵卻靈敏豎起注意著屋子內的情況。
這話說得模模糊糊,狐大友和衛三娘心里暗自琢磨,依然客氣的搬了凳子請衙役和唐大明在院子里坐。衙役不冷不熱的擺擺手,一點兒沒有要坐的意思,一臉公事公辦模樣,唐大明自然也不好坐,在旁邊幫著解釋︰「……雖然丟的不是金銀手飾,但全是些吃食,雞鴨魚肉……大人特地來提醒咱們夜里多注意外面的動靜,恰巧又听人說大友兄弟昨日在集市遇到十三,這位大人就想過來問問情況。」
一屋子人都很驚訝,狐大友則是意外,這事他誰也沒說,怎麼村長和這位衙役就知道了?而狐小媚等人則是驚訝狐大友居然又在集市遇到不辭而別的十三,可這事竟然沒听他提過,連衛三娘也不知道。
「十三的身份不明,突然出現又突然離開狐家村,昨日又無緣無故出現在鎮上,夜里就有村子被盜,這事實在有些巧合,若是你們知道什麼,一定要老老實實交代。」話說得一板一眼,語氣十分嚴肅,若這不是在自家院子,狐小媚等人都有一種在審犯人的感覺。
上次縣衙的人來,狐大友和狐小媚就事無俱細的交代得清清楚楚,還有一村子的證人,哪跟十三有啥不明不白的關系。這會兒又不知道听誰說了什麼,竟是這種態度。
幾人心中均有些惱怒。可對方是衙役,又不敢發作。
狐大友悶著一口氣,老老實實的將遇到十三的事說了下︰「……突然看到他提著一個破布袋從菜市出來,因為之前他不辭而別,所以,我便叫住了他……見他十分餓的樣子,又舀了兩碗豆花給他,好心給了他幾個銅板,畢竟他幫了我閨女……因為不知他的來歷,我心中一直記得之前幾位大人的叮囑,我便好心的勸他主動去衙門一趟……清者自清,自個兒沒做過,還害怕什麼。他當時就答應了我,會去衙門的……怎麼,他沒去衙門交代嗎?」。語氣不緩不急,有條不紊,說得十分通暢。
衙役微微皺了眉,看了眼狐大友,道︰「你沒問他離開狐家村後去了哪里?」
狐大友愣了愣,道︰「沒有。」他當時只顧著勸他去衙門報備,竟忘了問這個,再說看到人在集市,不是理應就該是待在鎮上嗎?
「那你知道他後來去了哪里嗎?」。衙役道。
狐大友搖頭,他擺攤的地方本來就是人最多的地兒,十三拿個破布袋在集市里晃蕩,他哪知道他最後去哪里了。
衙役又問了兩句,便離開了,臨走前囑咐狐大友︰「若下次再遇到十三,必須通知我們,或者去鎮長府也可以。還有,最近一段日子,你不要出遠門,我們有事的話會隨時傳喚你。」
這語氣簡直把他當成嫌疑犯的同黨了!
狐大友臉色難看。
衛三娘幾人全繃著臉。(未完待續……)
PS︰為什麼想的和做起來總不一樣,想的情節清清楚楚,等到要碼字的時候腦子像漿糊,像個烏龜一樣老進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