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家子去了旱地干活,狐大友自然捎帶上了十三,臨出門時狐小媚拿布罩在蔞上。
狐籬香看著不解︰「你遮它干啥,敝開,這日頭頂多兩日就能曬干。」
「下午家里又沒人,萬一起風,落下灰塵,又或樹葉渣什麼的,不就白洗了。」這天太陽是大,不過天上幾朵黑雲飄來飄去,下雨是不會,瞧著卻像要起風的樣子。
一家子拿著家拾去了旱地。地里泥土十分干燥,一點兒不見潤。
是該澆水了!
和上次一樣,狐大友和十三挑水,衛三娘在菜地里澆水,狐籬香和狐小媚舀水。
因為不知道十三干過這活沒有,狐大友一再叮囑他走慢些,本來他也沒說要十三來幫忙,這人執意。自從那一次一頓飯頂一次活的事後,十三面對狐大友一家也沒像往常一樣一板一眼的要一件事還一個人情,但狐大友知道他心里不定還念著自己佔了他們家多少便宜,推辭了一下便允許他跟著來菜地。
十三挑著滿滿兩桶水一晃一搖的,一邊走水一邊蕩,走到菜地時,一桶水幾乎蕩了一半出去。衛三娘默默無語的看了半響,不好說什麼。
可惜苦了狐小媚,十三挑過去的時候走得還算慢,回來挑著兩只空桶大踏步眨眼的功夫就過來,來來回回十來次,後來來去速度都快了起來,可惜水依然要蕩出來,累得狐小媚手都酸了。最後忍不住說他︰「你就不能走慢些。也不瞧瞧水蕩出來多少呢?」
知道自己做得不好,十三也不好還口,站在原地尷尬的撓頭。也算他還有些眼力勁,看見狐小媚甩膀子猜她大概是手酸了,後來再挑桶過去,便主動拿了狐小媚手中的瓢自個兒舀。
狐小媚樂得這樣,正好站到一旁休息。
把旱地的 蒿澆完水天還沒黑,回去收拾一番還能吃個早晚飯。狐小媚後來也沒干啥活,高高興興的崔著衛三娘和狐大友回家。
而十三自告奮勇將家拾放好,還拿過衛三娘扛的鋤頭放進桶里。他挑起桶。昂首挺胸的走在最前面。袖口挽起,褲子本來就短,還往上挽了一截,腳上一雙布鞋濕噠噠的踩在地上還冒著水泡。鞋底粘了厚厚一層泥。
再看狐小媚一家四口。只有狐大友肩挑了兩只空桶。衛三娘母女三人都兩手空空的跟在後面。四人身上干干淨淨,鞋子也就衛三娘站在地里澆水沾了些碎泥,至少鞋面干干燥燥的。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家將十三將奴隸使喚咧!
狐大友無語的看眼狐小媚。衛三娘也瞪她一眼。
狐小媚很無辜聳聳肩。表示,這關她什麼事啊?
狐籬香拍了拍她肩,語重心長的道︰「老二啊,你也歹狠心了。」
狐小媚眼楮一瞪,什麼意思嘛,是十三自個兒要幫著干活,又管她什麼事了。
狐大友過意不去,回到家就拿了一套自個兒的衣裳給十三︰「你身上衣裳都髒了,穿我這個。」
十三忙推辭︰「不用,我那兒還有換洗的,上次您就拿了一套衣裳給我,這個我不能要。」
「你那些衣裳我瞧著都短了些,我這套衣裳做著寬大了些,穿上還挽袖口,你穿上剛合適。」十三越是推辭,狐大友越覺得對不住,想再給他一套衣裳穿,自家沒啥錢,也只能這樣接濟他,若是他手頭寬裕,送十三一套衣裳倒沒啥。這麼一想,狐大友決定若是狐小媚的鴨毛生意做起來了,以後怎麼也得找個機會還十三這個人情。
兩人在堂屋里客氣,就听外面狐小媚大聲叫道︰「爹,豬跑出來。」
原來豬圈里的門本來有些壞了,這些日子狐大友也沒時間修整,這豬也不知道怎麼就把門給拱開了,等狐小媚走出來才看到那頭肥豬正在屋檐角下拱泥巴。
看到有人出來,它也不怕,還大搖大擺的走到院子中間,也不知道是不是邪門了,肥豬今兒不想進豬圈,狐大友拿桿子趕了一陣也沒把它趕進豬圈。狐小媚幫忙,肥豬還甩著腦袋似乎想從她身邊沖出去,可把狐小媚給嚇得,她可沒忘記那山中的野豬發起彪來有多可怕,這家豬雖然沒那麼凶殘,不管不顧橫沖直撞起來同樣能把人給撞飛。
最後還是衛三娘丟了東西在地上,趁肥豬撿吃的時候,狐大友和十三合力把這頭肥豬給拽進了豬圈。
忙碌一陣下來,天又黑了。
狐小媚運氣好,一連兩日出大太陽,買回來的鴨絨曬得差不多,鴨絨曬好後便開始加工。
加工程序比較麻煩,要先用肥皂水加純堿進行月兌脂清洗後用清水洗干淨,曬干後用細布袋裝好,放在蒸鍋上蒸,連續蒸兩次,消毒滅菌,這樣子做出來的鴨絨穿在身上才不會生病,發生過敏反應。特別是一些肌膚嬌女敕的人,孩子,若是衣物沒有處理干淨,很容易沾染上皮膚病。
可這個時代沒有肥皂和純堿,就算有肥皂之類的東西她也是用不起的。所以,狐小媚最後還是決定自己做,若是能成功,以後就能節約不少成本。
第三日,吃過早飯,她便背著背蔞出去了。
她記得書上記載肥皂最早的制造是將毛山櫸木燒成灰,再滴上羊油脂肪,毛山櫸木燒成灰後有堿,與油混合在一起能夠發生反應,可以將衣物洗得很干淨。
什麼是毛山櫸木她不認識,但是能找硬木代替。而純堿自然可以用草木灰做。
狐小媚在山上找了許久也沒找到符合自己心意的硬木,不能是活的青木,因為那燒不透。干的樹木又沒有她想的那種硬,不是些小枝丫就是死了的樹,中間又空又松。
她翻過一座又一座山,從山前轉到山側,又從山側繞到山背,快臨近響午時,听到林子里狐籬笆尋她的喊聲。
狐小媚出來一兩個時辰也不見回去,衛三娘擔心,便讓沐休的狐籬笆出來尋人,恰巧狐大友賣豆花回來。于是十三便同他一起上了山。
自從那日十三隨她們去了農場後。十三每日都會跟著狐大友回來,幫她們家干這干那,無論家里地里的活他毫不猶豫的都攬過來,村里的人這兩日都在議論他們家跟十三怎麼走得這麼近了。
昨日唐大明瞧見的時候還問狐大友︰「十三咋每日都往你家跑?」
家里的人都得了狐小媚的囑咐。在羽絨夾衣還沒有正式賣之前不要到處聲張。故狐大友也只含糊道︰「……瞧他沒事。他願意幫我干點活,咱管他兩頓吃。」
之前十三就幫著狐大友家里干過活,而且狐大友租了一畝旱地。上午又不在家,多個人干活倒也能理解。所以,有人議論,但也沒覺得有啥。
此時看到十三跟著狐籬笆一起來尋自己,狐小媚一點也不驚訝。將背蔞放在地上,坐在樹底下喪氣的道︰「你們回去吧,東西沒找著我還不能回去。」
如果不能找到合意的硬木,隨便拿塊木頭沖數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不就是一塊木頭嘛,至于讓你找兩個時辰?」狐籬笆不信。
狐小媚瞧他一眼,把自己要找的樹木的要求說出來,又將刀給他︰「你能,那你幫我找。」
「這也算是難題?」狐籬笆白她一眼,拿起刀朝林子里走。一邊走一邊找,十三瞧著狐籬笆已經走遠,而狐小媚還坐在原地沒動,腳下動了動,不知道是要跟上狐籬笆,還是在這兒守著狐小媚。
狐小媚瞧他干著急的樣子就好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背上背蔞跟上狐籬笆。
在林子里轉了一圈,仍然沒有找到合適的樹木,狐籬笆也有些氣餒,埋怨狐小媚︰「二姐,就不能隨便找塊破木頭?非得是塊好木,還得是干的?」
只有剛死不久的樹,木頭沒有經過長久的風吹日曬雨淋,里面才可能沒有腐朽。再瞧大片林子里全是枝葉茂密的樹木,哪有什麼剛死的樹?
「這不是為難人嗎?」。
「咱們既然是要做來賣的就得做好,不然咋能賣上好價錢。」
「你那只是自個兒想象的,誰知道能穿不能穿呀?」狐籬笆不耐煩的道,接著手指著前面一棵樹,道︰「行了,就它,別找了。」
狐小媚眉腳抽了抽,面前的樹只不過一人環抱大小,不是幾十年的老木,但至少也有個十來年,樹又粗又壯,上頭的枝丫錯綜繁結,此時冬季,樹葉凋零大半,可清晰看見最下面的幾根分枝也有狐小媚的小腰那般大小。她只帶了一把菜刀,怎麼可能砍得動。再細小一些的就得再分枝上爬,分枝從主干斜向里分出,橫空穿過與另一棵大樹的枝丫纏在一起。
光想想站在上面都讓人心驚,誰敢上去呀?
就算狐籬笆敢上去,狐小媚也不會允許,萬一出點事兒衛三娘可不得揭了她的皮!
狐小媚堅決的搖頭。
狐籬笆急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樣他們找到天黑也找不到呀!
兩姐弟你說行,我說不行,爭論不行,最後,還是一旁的十三開了口︰「你到底想找什麼樣的木頭?」
「干的硬木,中間不能是壞的。若是能找到毛山櫸木最好。」
十三點點頭,拿過狐籬笆手上的刀,對兩人道︰「你們在這兒等我,我去找。」
狐小媚不知道十三是否認得什麼是毛山櫸木,但想到上次他利索的幫狐大友削竹片,心中就覺得他可能對林子里的東西應該有幾分了解。
兩人各自尋了塊地坐下,狐小媚問起狐籬笆最近在學堂怎麼樣,兩姐弟有一句沒一句聊著,一刻鐘時間,十三扛著一根短木就回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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