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看到來人的時候的確是被驚呆了,緩了一會兒,這才收起了臉上的詫異。
「大伯。」
蘇錦途有些嫌棄的掃了一眼狹窄的後廚,抬手在鼻端揮了揮,眉頭有些不舒服的皺起,「晚晚,咱們換個地方聊,如何?」
「抱歉,大伯,少爺有規定,我們是不能擅自離開的。」
蘇晚是在說謊,蘇錦途也明白她在說謊,但卻無可奈何,只能按捺住了心中的焦躁不安,「晚晚,大伯過來,是有件事要求你幫忙。」
蘇錦途眼中閃過了一抹難堪與郁結,但很快就被他掩飾過去了。
蘇晚做出了一副吃驚的模樣,「大伯,佷女兒只是一個小人物,可沒有什麼地方能夠幫上您,您這麼說,可就折煞我了。」
「你女乃女乃去了我家,你知道嗎?」。蘇錦途揉了揉有些發脹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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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三梅去了蘇錦途家?
蘇晚這下子是真真切切的吃驚了,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劉三梅會來找蘇錦途,「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您是女乃女乃的兒子,侍奉長輩也是應該的,而且女乃女乃看我也不順眼,她是不會听我話,跟我一起走的。」
蘇晚被綁架也不過就是幾個時辰的事兒,所以知道的也並不是很多,即便有知道的,除了白衣他們也很難有人猜出這件事情會跟劉三梅扯上關系。
「不,我來不是為了你女乃女乃的事兒。」蘇錦途咬了咬牙,「晚晚,就當大伯求你,你去跟你容語姐姐說一聲,讓她看在我是她父親的份兒上,幫幫我吧。」
蘇錦途的語氣滿是乞求,跟以往的他一點都不一樣。
蘇晚不禁有些詫異,她養傷的這幾天究竟發生了什麼?
「大伯,您嚴重了,姐姐是一個孝順的人,只要您開口,她都會去做的。」
她迅速的想到了那天去找自己的小丫頭,心中也明了了幾分,只是想不到蘇容語竟然會如此的決絕。
「晚晚,我去找過她,但是容語的性子你也知道,我跟她又……又不親近……」蘇錦途有些勉強的說道,眼底的難堪越發的明顯了起來。
蘇晚將他的神色盡收眼底,心中微微一寒,有些為難的道,「大伯,不是佷女兒不幫您,而是真的無從下手,佷女兒送您一句話,解鈴還許系鈴人,你與其從別人身上想辦法,倒不如去想想,姐姐需要的究竟是什麼,她又為何會變成這副模樣?」
蘇晚的語氣中滿是真誠,她知道原因,但卻並未點明,蘇容語不是小孩子,已經不需要她處處都為她考量鋪路了。
蘇錦途聞言陷入了沉思,蘇容語閉門不見的理由他知道一些,但在他的心中,卻也不覺得蘇容嬌跟自己的夫人有什麼錯,讓那兩個人拉下臉去賠罪顯然是不現實的,而他自己即便有那個心思,也很難見到蘇容語一面。
「晚晚,大伯知道你跟容語從小就要好,也是大伯一時糊涂,誤信了小人的讒言,現如今,容語也只跟你親近,你就看在你父親的面兒上,幫我一次好嗎?」。
見他居然還有臉提起父親,本來還想客套幾句的蘇晚瞬間沒有了那個心思,「大伯,這件事我真的無能為力,您請回吧,我還要忙。法子我已經跟您說了,現在就看在您的心中,是您的生意跟前途重要,還是大伯母跟胡攪蠻纏的小女兒重要了,佷女兒失陪了。」
她將話說完,沖著蘇錦途微微頷首,然後就告辭離開了。
「慢著。」
蘇錦途伸手攔住了她的去路。
「大伯,佷女兒真的無能為力。」蘇晚眉頭一皺,臉上帶著一抹淺淺的怒氣,「姐姐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大伯,她已經有了明辨是非的能力。」
「晚晚你不要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蘇錦途怕她誤會,連忙解釋道,「大伯只是想問問你,容語她……喜歡什麼東西。」
蘇晚還沒有什麼表示,蘇錦途就有些不自在的紅了臉龐。
蘇晚見狀心中譏笑一聲,臉上卻是不動聲色,蘇錦途既然肯放段去討好蘇容語,從某些方面而言,蘇容語已經抵得過蘇容嬌在蘇錦途心中的分量了。
「姐姐沒有什麼挑的,她喜歡的是別人的心意,哪怕粗糙不堪,只要是大伯親手做的東西,我想她總會接受的。大伯不妨試試糯米糕吧,不要放紅棗,摻些紅薯泥進去。」
話落她就轉身離開了,「現在杏花開的正好,糯米糕切成方方正正的模樣,三塊在下,一塊在上疊起來,盤子里放上杏花花朵做裝飾。姐姐不喜歡燻香的味道,你若是真有心思,不妨弄幾盆花放在她的屋子里。」
蘇錦途眼楮一亮,「謝謝。」
蘇晚听到了他的聲音,但卻未回頭,抬腳邁進了門檻,現在的蘇錦途對她是感恩的,但誰又知道,什麼時候這個人就會翻臉,然後將她恨到骨子里呢?
蘇家的人,向來涼薄無情,她真的是被豬油蒙了心才會去相信劉三梅是真的悔過。
工作結束之後,蘇晚就去找了羅銘,跟他打听了一下蘇家的情況,這才知道蘇家的生意現在處于半癱瘓的狀態,布莊的裁縫雖然都是手藝精湛的老人兒了,但終究是不如蘇容語的做工精美細致,以前很多的活兒他們做著主顧也十分滿意,但是如今跟蘇容語一比,差了也就不是那麼一星半點了。
蘇錦途也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去費盡心思的討好蘇容語,誰知對方索性來了一個閉門不見,他理虧在先,也不敢去強闖,這才想到了蘇晚,打算讓蘇晚去幫自己說個情。
「蘇錦途也是自毀前程,天宏布莊的信譽就這樣讓他給砸了。」羅銘抿了一口茶,他知道蘇晚跟這個大伯的關系不好,所以如今開口才會肆無忌憚,「晚晚,你什麼時候跟我去見爺爺一面?」
蘇晚沒有說話,垂眸模了模自己的臉頰,「我現在這副模樣怕是會驚擾了老爺子,還是等改日吧。」
羅銘神色一肅,「抱歉,晚晚,我真的不知道墨池……」
「著跟羅少無關,您不必太過自責。」蘇晚起身,柔柔的一笑,「蘇晚先行告辭,改日自會去府上拜訪羅老爺子。」
「我送你吧。」
「羅少留步,蘇晚當不起。」蘇晚的態度疏離,後退了幾步,這才轉身離開了房間。
羅銘見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臉上不禁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
蘇晚離開不久,一道黑影就快速的閃掠了進來。
「墨池,你做的太過了。」羅銘擰眉看著來人,「若是我不去,你真的打算殺了那兩個人嗎?」。
「有何不可?」墨池依然一身黑衣,冷硬的眉眼中不見任何的感情,他的模樣算不上多麼的俊朗,但舉手投足之間在吸引著別人的注意力的同時也令人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