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心中哭笑不得,她是真的不想應付這個人,可是無奈人家根本就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數次咄咄逼人。
「公子還想如何?」
蘇晚輕聲問了一句,只是臉上的笑容淺了一些。
「蘇姑娘不覺得你給的太少了嗎?」。
「我不是什麼富甲一方的地主老爺,也不是在施舍我認為的可憐人,我只不過……就是在請人幫忙,這是互惠互利,我不覺得有什麼少的。」
「 ,施舍也被蘇姑娘說的冠冕堂皇,我還真是大開眼界啊。」年輕的公子嗤笑一聲,「不會是蘇姑娘給不起吧?」
「我的確給不起。」蘇晚大大方方的點頭,「我不太明白個公子到底是來做什麼的,我已經說過了,這個價錢十分合理,我不是在施舍,我們之間不過就是平等的交易。我從來都不認為,這個世界上有誰可以毫無條件的就伸手去跟別人要錢,俗話說,無功不受祿。他們一來不是孩子,二來不是老人,憑什麼要靠別人的施舍呢?我尊重他們,所以才有了這筆交易,若是他們應了,那便是值得我的尊重,若是他們沒來,那便是他們將自己的尊嚴踩在了腳下,與我毫無關系。」
「公子想要大方,那是公子的事情,與我何干?」
蘇晚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淡了下來。
「十兩又如何?哪怕是一百兩,我也不屑!」
「就是。以為自己有錢就了不起嗎?」。
「你看不起我們,我們還看不起你呢。」
「掙名聲也不知道換種法子掙,蘇姑娘看得起我們,蘇記開業之日,我等必定前去捧場。」
「若是日後蘇姑娘遇到了麻煩就盡管開口,舍了這身皮,敢把府尹拉下馬。」
「蘇姑娘有命,定當遵從。」
這些人很傻,但也十分可愛,人生很長。但也很短。有些人,心甘情願的接受著人家的施舍,甚至都忘記了,自己本身也就是一個人。但有些人卻是滴水之恩。涌泉相報。甚至為了一句話,便會舍棄自己的生命,只為了當初的一句承諾。一句提攜。
蘇晚走了,帶著別人的感激,但終究這只是一小部分人,並不是所有人,都會感激你對他的好,也不是所有人,會記住你做的一些事情,並不是理所當然。
蘇晚在做這種事情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會有人來惹麻煩,會有人用道德綁架來讓她付出更多,但他們終究看錯了蘇晚。
這個人是不會在乎別人的目光與閑言碎語的,不然當初她也便不會那麼決然的就跟周家斷掉了婚事。
蘇晚回到了家里,愜意的靠在了榻上,看似在閉目養神,但她卻在思索著日後的路應該怎麼走。
這次的施粥還是蕭宏林跟她提出的意見,她大可以借著這次的機會來打開江陵府的市場,但思前想後,她絕對,前期主打的還是香料,然後慢慢的向著糕點過渡。
「喝藥了。」
「哦。」蘇晚皺起了眉頭,雙手端著碗,眼珠不停的亂轉。
「怎麼了?是藥有問題嗎?」。林嬌心中一緊,連忙問道。
「額……不是。」
蘇晚搖搖頭,「那個……嬌姐姐,有沒有蔗糖?」
林嬌愣了一下,然後面色古怪的看著她,「你怕苦?」
蘇晚略微有些尷尬的摳了摳臉頰,然後才點了點頭。
前幾天是因為心情不好,所以也就管不了那些了,但現在她可謂是無事一身輕,所以自然也就恢復了本性。
「我去給你拿。」
林嬌笑了笑,懸著的心也徹底的放了下來,現在的蘇晚反而讓她更加的放心了。
蘇記香料,短短的幾日功夫,就已經風靡了整個江陵府,而原先知道蘇記的人,也紛紛等待著機會,甚至有些人都已經迫不及待的去蘇家遞上了拜帖,但不論是誰,都被林嬌給擋了回去,而借口就是蘇晚大病未愈,前些日子的奔波,又受了冷,所以也更加嚴重了。
本來這個借口是會讓人懷疑的,但當他們親眼目睹了大夫從蘇家走出來後,就相信了這個借口。
蘇晚一直在家中呆了五日,用過早飯之後,就從側門悄然離開了蘇家。
「誰?蘇晚?」
尹府之中,正在吃飯的府尹大人听到屬下的報告愣了一下,「寧城那個小蘇掌櫃蘇晚?」
「是,大人,來人是這樣說的。」
「她來做什麼?」
府尹皺起了眉頭,按理說,他們尹家跟蘇晚應該是不共戴天的,若是說先前還有轉圜的余地,但蘇容語的死跟尹照月兌不了關系,他如今都在四處走關系,想著應該怎麼樣逃過這一劫了。
「算了,你帶她去書房,記得,要客客氣氣的請進來。」
不管蘇晚來的目的是什麼,他不可能不見。
「晚姑娘,今日來訪,不知有何貴干?」
府尹大人的臉上帶著笑容,不熱情,但也不疏離,恰到好處。
「府尹大人,打擾了。」
蘇晚起身,十分客氣的說道,「蘇晚今日前來,只是想要了解一下家姐尋死當日的事情。」
「令公子雖與我不合,但我卻相信這里面定有什麼誤會,令公子不是蠢貨,不是自知家姐是陳少的人,還去用強。」
「晚姑娘的慧眼,老夫自愧不如啊。」
府尹大人嘆道,「听說晚姑娘的父親是蘇錦默?」
「大人認識我父親?」蘇晚有些訝異,這倒是一個意外之喜。
「自然識得,曾經的蘇錦默,意氣風發,在長陵城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只是不知他為何離開了長陵,一連多年,都沒有踏入過長陵過一步。說起來,若論起你父親的身份,你還要喊我一聲尹伯伯。」
「尹伯伯。」
蘇晚立刻喚了一聲,「家姐的事情,我也是事急從權,還請尹伯伯不要見怪。」
「晚晚,有些話本來是不適合我說的,但……卻又不得不說,白衣公子……若是可能,你還是離他遠點吧。」
「白衣?為何?」
蘇晚心中一怔,眉頭微微皺起,「尹伯伯……」
「抱歉,是我的話太重了,可是晚晚,你可知道白衣的身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