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嫁進韜靜王府已經半月了,日子真的就平靜的就好像現在筱筱面前的湖水一樣,一眼望到底全無波瀾。
「側妃,王爺說今晚就不過來了,告訴您好好休息莫要著涼了。」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鬟倒了杯茶水恭敬地遞給筱筱,同時不忘轉達韓玄天的話。
「知道了,你們就在這里等著吧,我去那邊自己走走。」
筱筱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會在閑暇時分來到那個遇見過封平冉的花園,自己是懷揣著什麼樣的心思總是來到這里呢,是期待著能夠再次遇見他麼。
「封……」正百無聊賴的站在花叢中的筱筱,眼尖得看見門口一個修長的身影閃過,下意識的開了口,但是對方只是一個停頓她就發現自己是喊錯了人。
「段恆。」筱筱緊走幾步到了那個停在門口的人的身旁,不可思議的看著如今舍棄了素來一身白衣裝扮的男子。
「微臣見過側妃,側妃金安。」今日的段恆身上是從未穿過的玄色衣袍,眼神中沒有了素來的溫柔寵溺,只剩下恭順謙和的一拜,沒有任何多余的表示。
「你怎麼會在王府?」筱筱不可思議的打量著段恆,目光落在此刻已經空無一物的他的腰間,胸口悶悶的,他這是真的放下了吧。
「微臣來回王爺的話。」
來往話語間段恆始終彎著腰垂著眼眸,維持著下拜的姿勢,不知道為什麼筱筱就是覺得,現在的這個人此刻的恭順讓自己看著難過。
「你……」筱筱看著自己只能看見一個頭頂的段恆,緩緩的嘆了一口氣「段學士免禮說話吧。」
「謝側妃。」站直了身子段恆依舊是收斂著眼眸,看都不看筱筱一眼,好似多看一眼就會犯了天大的錯誤一樣。
「你說今日是來回王爺的話,可是王爺有事托付給你了,辛苦你了。」筱筱看著疏離的段恆,只覺得那張嫡仙般的臉此刻瘦削了幾分,稜角似乎有些過于鮮明了。
「微臣現在已經拜在王爺門下,自當盡心竭力為王爺辦事,何來辛苦一說。」
「什麼?」筱筱瞪大了眼楮,不敢相信的看著面前的人,拜在韓玄天的門下?
「側妃何故如此詫異,王爺身份貴重且英名在外,如今王爺賞識段恆是段恆的榮幸。俗話說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段恆雖不是千里之馬,但是能遇見王爺這位伯樂並拜于門下是段恆的福分。」
「福分?榮幸?」筱筱忍不住上前幾步,眼光不可思議的盯著段恆。
「我沒記錯的話,段學士最不喜歡的就是拉幫結伙吧,段學士不是覺得皇子與朝臣之間交往過密會動搖朝堂麼!」
「過去是微臣見識淺薄,說出去的話沒有分寸,還望側妃忘了吧。」段恆又是一禮,「若是側妃沒有事情吩咐微臣,微臣便請辭離府了。」
「段恆!」筱筱看著轉身準備離開的段恆突然怒火中燒。
段恆听到背後的喊聲頓住了腳步,但是沒有轉身,也沒有回應,兩個人就這麼僵持的站在原地。
「側妃,您與微臣現在若是被人撞見,怕是會影響側妃您的名聲,您與王爺剛剛成婚,若是因此鬧出誤會生了嫌隙,微臣真的會內心不安的。」恭順的聲音中此刻似乎參雜了幾分感嘆與不舍。
「你何必呢?」筱筱看著似乎比上次相見單薄了幾分的背影,心中的愧疚瞬間滿溢。
「為了我這麼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段學士你何必呢?」筱筱說著也不管他怎麼反應,牽起裙擺席地而坐,自從穿越而來整理自己弄出來的感情爛攤子,她最對不起的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他給她這個世界的第一份關心和溫暖,而自己卻傷他最多。
「自從賜婚聖旨頒布之後,我再沒有多看你一眼,多念你一次。我搖擺在夏侯辰逸和王爺之間,我幫夏侯辰逸準備比賽,我給王爺取血治病,這幾個月以來,我從不曾回應過你,更不曾顧念你一分。」
「段學士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我全部的曾經都是一場夢,也許我是逢場作戲根本沒有真心待你?也許你愛的那個人,你心中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你眼前的這個我呢!」筱筱抱住自己的膝蓋,盯著眼前大片大片盛開的嬌艷花卉,心中卻是一片灰白「也許那個陪你琴瑟相合,吟詩作對的女子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呢,你想過麼?」
「在或者不在如何?」聲旁響起輕緩的腳步聲,筱筱知道段恆此刻就站在自己的身側,她甚至能感受到那熟悉的目光此刻正落在她的身上,可是她卻覺得這目光有千斤重壓得她完全抬不起頭。
「無論是夢還是逢場作戲,我心中的那個身影是側妃給的,那個廟會之上笑顏如花的女子點亮了我灰白人生的一盞明燈,那個曾在我眼前忙碌歡樂的身影給了我繼續下去的希望,不管她是不是真心的,不管她現在是誰,她都是我段恆生命中最在乎的女子,段恆此刻只是依著自己的心思做事,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我自己,還望側妃不要多慮了。」
「自己?」筱筱仰起頭看著表情認真的段恆,「這是你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
「這是可以讓我每日心安的日子,段恆此生別無所求,如今只有一個願望︰望君安樂。」說完段恆躬身一拜,沒有絲毫遲疑的抬步離開。
不遠處一黑一紅兩個身影把剛剛的一幕看的清清楚楚,蒼瞳此刻靠在一棵大樹上手中搖著折扇,撇著嘴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看著負手而立的韓玄天。
「真沒看出來,你這個側妃這麼厲害啊,一個刺客不算完,現在還多了一個翰林院學士,」說著伸出修長的手指比劃著「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最近安靜的過于詭異的宰相嫡子,哎喲喂,再算上一個你這可是讓人震撼的數量了呢。」
「別把我和他們算在一起,我和她……」韓玄天的臉色隨著蒼瞳的話越發的難看,眼神也變得越發的冰冷,直勾勾的盯著獨自坐在地上的筱筱「我和她之間不過是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