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後,你們便按時出發,記住這是我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機會,不成功便成仁!」
宰相換上了命管家取來的朝服,整了整自己胸口的念珠,表情嚴肅,夾雜著銀絲的發髻在月色下閃爍著光暈,整個人似乎都在散發著不可置疑的氣勢。
宮內是兩難的玖和胸有成竹的韓玄時,宮外是整裝待發的大批叛軍和決心以下的宰相,這一夜的絳國都城注定徹夜難眠。
而這一晚的西誠國,一場蓄謀已久的大戲也悄悄的拉開了序幕。
「離皇子,您需要的東西都在這里了,前線那邊的人手也已經派了過去,現在絳國也是自身難保的狀態,今夜是您最好的機會。」
大司一身暗紫色的衣袍,手中托著一份卷軸,嘴角含笑,眼底那時刻不變的精光,此刻讓赤離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激動。
<「大司!」
赤離一個箭步上前就拿過了卷軸,幾乎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呼啦一下子就展開在自己面前。
「好!太好了!這真是天助我也!!!」
赤離看著卷軸上的一字一句,看著列將軍一家被查的底掉的事實,看著新任王妃列柔兒的身份被戳穿,他似乎看見了自己的寶貝哥哥難逃罪責的樣子。
「大司,您且在這里等候片刻,小皇這就進去收拾一番,咱們馬上去見我親愛的三哥!」
看著幾乎是腳下生風的赤離離開了自己的視線,大司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去看住多老將軍的宅院。事情有了定數之前,絕對不可以走漏任何的風聲。」
「是!」
一直站在大司身旁的僕人揚起了臉,橫貫臉頰的一道鞭痕猙獰的駭人。他得了大司的命令,一刻不耽擱的就趕往了城西的將軍府。
「老夫造孽了啊。」
大司望著頭頂浩瀚的星河,蒼老的聲音似乎帶著說不出的苦楚,他本就佝僂的身子此刻似乎越發的彎曲了幾分。
一盞茶的時間,原本正在書房發愁剛得到的前線的消息的赤雲,只看見自己府門處火光沖天,緊跟著似乎傳來了許多人的吵鬧之聲。
「王爺!」
「可是出了什麼事情?這個時辰有人來鬧事?」
赤雲看著慌張跑進來的管事。心口就是一緊,他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麼大麻煩,不然這個老狐狸般的心月復絕對不會如此反常。
「王爺。是離皇子帶著侍衛來鬧事了,他說手中掌握了您的欺君罪證,這就要與您對峙去見陛下呢!」
「所以你就如此大驚小怪?」
赤雲可是不相信什麼罪證,自己要說壞事麼。倒是沒少做。可是這欺君的事情他可是自認為並沒有什麼把柄的,唯一的欺君之時不過是筱筱的真身,雖然知道現在事情已然是穿幫了的。
但是這列將軍一家上下,但凡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可都是中了蠱的存在,哪怕有一個敢把真相說出去一句,那都是只有死的命,沒有說的時間的。
何況現在列將軍一家都是在自己的監視之內的,若是最近真的有人暴斃了。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
「王爺,那作為證據的東西似乎正被離皇子拿在手里。奴才剛剛听著離皇子說的話,字里行間怕是真的知道了些什麼的,您看現在是不是……」
「不可能,這件事情知情的人都沒有機會透露細節,他想要人證和物證都是不可能的,不過她現在這樣大搖大擺的找上門,怕是背後難保沒有什麼陰謀,你且去後院看住王妃的院子,不要在此時出任何的差錯。」
赤離說話間披上了一件大氅,看著管事急匆匆的離開,他自己只帶著幾個小廝便坦蕩蕩的趕往府門口了。
其實赤雲說的輕松,心底里卻是不斷地在打鼓,雖然他有自信列將軍全家上下沒人敢泄密,但是難保府上沒有哪個機靈的看出了些端倪,雖說不至于對自己構成實質性的威脅,但是如果真是如此終究是個麻煩。
「皇弟此時來皇兄門口鬧事,不知可是皇兄哪里怠慢了你啊?」
隨著小斯洞開了紅漆的王府大門,赤雲邁著不急不緩的步子,唇邊帶笑的走到了赤離面前。
而此刻的王府門外,早已經被赤離帶來的眾多侍衛僕人,圍得里三層外三層了,再加上人手一只的火把,一時之間氣氛甚是囂張。
「皇兄這話臣弟可是受不起,皇兄您若是真的怠慢了臣弟,臣弟也是絕不會這樣鬧上門的,只可惜今日臣弟知道了些了不得的事情,雖然有心袒護皇兄,怎奈這欺君之罪實在不是臣弟擔待得起的,所以只好選擇大義滅親了。」
赤離現在的表情,那可真是要多囂張就有多囂張了,和自己努力了多年都不能扳倒的對手相比,他這是這麼多年第一次覺得,自己有底氣踩在他的頭上了。
「哦?皇弟說的欺君之罪可是在指皇兄我?離弟,這話可不是亂說的,就像你自己說的,有些事情皇兄可以為你擔待,但是你要是把這麼大的帽子扣在哥哥我的頭上,這個哥哥我可是不敢接的啊。」
「看來皇兄這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啊,既然如此,臣弟就讓你死個明白!」
說話間,赤離手一揚,直接把抄錄下來了卷軸上證據的紙張拋給了赤雲,而他自己則雙手環胸,一臉看好戲的表情開始欣賞赤雲的臉。
赤雲接過對方拋過來的東西,先是瞟了一眼小人得志的弟弟,然後才漫不經心的打開了紙張。
只是幾眼,赤雲便把所有的文字都看了個大概,而他的表情由最初的詫異,逐漸轉變為了笑意,最後手一抬,直接把那份東西撕了個粉碎。
「喲!皇兄您這是準備狗急跳牆了?您覺得撕毀了那一份,臣弟這里就沒有證據了?」
說著赤離不忘揚一揚手中的卷軸,臉上的笑也變得越發放肆了起來。
「皇弟可願意就此收手?」
赤雲看著笑得放肆的赤離,看著這個一種兄弟之中,唯一與自己一樣擁有異色雙眸的弟弟,他雖然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但是他卻清楚這個弟弟的命,怕是已經留不住了,想到這里他的心居然不受控制的傷感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