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夏侯恆瑞正在享受著這起盼了多年的瞬間,澈兒大殿內的韓玄時卻是悠然自得的開懷。
「爺!您接下來打算怎麼做?難道就任由那個老東西這麼囂張下去?咱們就這麼忍了?」
與剛剛夏侯恆瑞離開時的樣子完全不同,剛剛被綁住了手腳的韓玄時,此刻正大搖大擺的坐在正座之上。
他的手里端著徐徐青煙的茶盞,看著一地的尸體,還有身染鮮血的玖,笑的還是那麼標準。
「他為了這一天也是等的夠久了,便讓他多享受些時辰也沒什麼不好的,怎麼說他也算是用了不少的心思的,爺我不急在這一時!」
韓玄時笑著放下茶盞,看著正在一旁悠然自得的洗手的玖,看著他毫不設防的背影,眼底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
「那爺還打算繼續留在這里?現在城內的人手並不十分充裕!」
玖洗干淨了手,掏出懷里的帕子一邊擦拭著,一邊走回到了韓玄時的身旁。
「看戲這種事情不離得近一些,怎麼能夠盡興呢,人手充裕如何不充裕又如何,爺害怕他不成?不過咱們也不能就這麼干看著,適時的添加些趣味也是妙哉啊!」
「請爺吩咐!」
「去把那個閑置了太久的家伙放出去吧,養了他這麼久,也該給爺辦點正事了,不然日子久了他該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誰了,記得把這個給他就足夠了。」
說著韓玄時從袖中掏出了一個錦袋。瀟灑的拋給了眼前的玖。
「是,這個還煩請爺收好了,若是有人難為了爺。爺也不要客氣。」
玖臨走之前把一個漆黑的木匣放在了桌案上,沖著韓玄時躬身一禮便離開了。
「上前跟著!看看他都做了些什麼,不許放過任何的細節,回來一一向我稟報。」
玖剛一離開,韓玄時便沖著那一身自己府內大夫衣袍的男人之一開了口,剛剛的笑意也已經消失殆盡。
「玖啊,最好這次是爺多心了。不然……爺可是最記恨被人騙啊!」
韓玄時修長的手指敲打著桌上的木匣,整個人陰霾的駭人。
「段學士,好久不見了!」
城郊的一處小院內。玖那撫媚的嗓音響起,緊跟著那染了鮮血的一身白就落入了院內。
段恆似乎早就料到了今夜會有人拜訪一般,此刻居然也是衣著得體的在小院的石桌前坐著。
桌案上是一盤殘局,眼楮都不抬一下。似乎根本沒听到玖的聲音一般。依舊是表情淡然的與自己對弈著。
「段學士好雅興啊,怎麼這是不歡迎在下嗎?」。
玖拿著手中的錦袋,優雅囂張的坐在了段恆的對面,把手中的東西一放,拿起白色棋子跟著下了起來。
「段某還不知道,現在殺手都這麼悠閑了,居然也有時間研究棋藝了,段某承讓了。」
落下最後一子。看著已經被徹底圍死了的白字,段恆點頭一笑。眼神落在了微微懊惱的玖身上。
「段大人還真是不虧為學士啊,這挖苦人的話說的可是句句鑽心啊!」
玖十分無賴的撇了撇嘴,甚至十分不符合自己性格的翹起了二郎腿。
「段學士最近也休息了有些時日了,爺這次可是給了您立功的絕好機會了!」
說著伸出手推了推桌上的錦袋,沖著段恆輕輕挑了挑眉,不露痕跡的塞了什麼東西在錦袋的下面。
段恆自從離開筱筱身邊就在習武,雖然伸手不是很好,但是這種小細節在這麼近的距離之下,他還是看得很清楚的。
雖然他不清楚這個玖現在是在搞什麼名堂,但是很明顯似乎是有求于自己,甚至還敢肯定自己不會揭發他。
這一切都讓段恆起了興趣,他對于韓玄時也不過是依傍的關系,今夜宮中的變數他也是知道了的,所以也是因此料定了身在宮外,與他關系最為隱秘的自己一定會被他抬出來應急,便在已經就寢的情況下復又起身等候了。
可是看著往日里素來不離韓玄時身旁的玖,現在居然也有了別的心思,這樣有趣的戲碼,他怎麼能不看上一看呢。
沖著玖微微一笑,白衣勝雪的段恆墨發隨風起舞,那嫡仙般的氣質瞬時被放大,如果他的袖中沒有放著那充滿了陰謀的錦袋,或許真的會如仙人一般隨風而去了吧。
「既然大人收下了信物,那玖就不打擾大人雅興了,靜候大人的佳音。」
玖站起身妖嬈一笑,余光掃向院子一角陰暗處的身影,看著那鬼鬼祟祟的黑影,玖的眼底溢滿了不屑。
「不願送。」
段恆還沒有高深到能夠發現暗處的殺手,但是看著玖的細微變化,他也還是猜得出其中的蹊蹺的,便也不多言,靜坐著沒有動。
隨著玖的離開,暗處的人影也消失不見,段恆卻是面對著這間小院滿身的落寞。
「我猜,我們馬上就要見面了,只是不知這簡陋的茅屋你可還記得?」
這院子不是別處,正是當初段恆還是一屆窮書生時,在廟會偶遇筱筱之後,二人一同租賃布置的小院子。
這里當時雖然是租賃,但是隨著段恆的高中和平步青雲的仕途,他便在第一時間買下來這里,把這里按原樣一直保留著。
所以雖然在都城內段恆有御賜的狀元府,但是比起那個冰冷空曠的大宅子,段恆始終還是喜歡這里,幾乎除了必要的時候,他都是住在這里。
直到把這里住的也冷清了,他的心似乎也越發的冷了起來。
「我這麼做可還有意義?可還來得及?你可還願意見我這個已變之人?」
段恆看著月下的梅花樹,因為已經快要到了如下時分,所以所有的枝椏之上此刻都還是綠色的葉片,隨著陣陣微風,滿樹的葉片都沙沙作響,居然也是別有一番韻味。
段恆看著都城內隱約可見的火光,听著耳邊月下特有的葉曲,表情錯雜的模向自己的腰間。
空落落的,那里原本存著多年的東西,現在居然也是不再了。
一個飛身,手中已然捏著一片綠葉了,眼神遙望遠處,葉片貼著唇,悠揚的樂聲飄然遠去,似乎是想要傳達著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