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必要為了那些事情覺得虧欠我什麼,雖然最初想通的時候我也憤怒過,但是現在看來這樣挺好的。」
兩個人默默的對視了一會兒,就在筱筱不知如何開口才好的時候,段恆轉回身飛快的寫了這樣的一句話在紙上,溫柔的看著錯愕的筱筱,從鐵欄後面伸出手。
「走近一些,我有些話想要告訴你。」
筱筱對上段恆的黑眸,看著他有些不安的皺起的眉毛,只覺得自己的心口一揪一揪的疼著,沒有遲疑的上前握住了段恆的手。
可是就在她把手交到那白皙修長的手掌之中的時候,一股不容她抗拒的力量猛地把她扯向了牢門,猝不及防的筱筱整個人狠狠地撞上了鐵欄桿。
「顧筱筱,你騙得我好苦啊!我真是瞎了眼了,怎麼會對你這麼個蛇蠍女人念念不忘呢!怎麼樣,你是期待著我搭上了自己的這條命,還是要心心念念的護著你麼?」
筱筱看著表情一瞬間變得猙獰的段恆,感受著死死鉗制住自己手腕的恐怖力道,一時之間甚至忘記了掙扎,就那樣驚恐的瞪大了雙眸,甚至忘記了頭上的疼痛。
「怎麼?你現在是覺得我的表現很讓你不能接受麼?那你有沒有想過我被人突然按倒在地,被押到了這個鬼地方的時候是什麼感受麼!」
段恆的表情急劇的扭曲著,眼神惡毒的仿佛可以滴出毒液,與此同時筱筱感覺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掌處。一股熱流緩緩地流淌進了自己的身體。
如果說段恆的話只是讓她反應不過來,那麼現在這奇怪的熱流才是真正的讓她覺得恐懼的,所以筱筱終于開始下意識的掙扎。伸出另一只手慌張的拍打著段恆的手,努力的想要擺月兌他的控制。
「放手!你放開我!段恆,你……你怎麼……」
筱筱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委屈,只是一邊掙扎著身子,一邊眼淚就毫無征兆的大顆大顆的滴落了下來。
「你現在是在害怕麼?你知道害怕還這麼對我!你為什麼要害我!你走了也就算了,你為什麼還要聯合那個男人來害我!哈哈哈哈!你才是最陰狠的女人,我段恆真是瞎了眼了!」
段恆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尖厲。筱筱听了他的話一下子反應不過來,攥著兩人糾纏在一起的手,糾結著整張臉不能理解的看著有些癲狂的段恆。
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是再說自己是聯合了韓玄時故意設計陷害了他麼?怎麼可能?自己就算是幫誰也不可能幫韓玄時啊。而且這件事情段恆應該很清楚才是!
感受著傳遞到自己身上的熱流逐漸擴散開來,筱筱只覺得自己被一團溫暖的力量包圍著,而段恆握住自己的手,力氣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的變小了。
就在段恆淒厲的笑聲中。那傳遞著的熱流逐漸的消失不見。而筱筱不過下意識的一用力,段恆的手就牽制不住她的手掌了。
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筱筱下意識的向後躲了兩步,看著冷臉瞪著自己的段恆,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看來顧端南把你保護的很好啊。」
一個並不十分陌生的聲音響起,筱筱下意識的轉過頭,只看見印象中的皇帝大叔,正坐在牢門邊上眼神高深的看著自己。
不過幾個月的時間。那個標準的中年大叔居然可以蒼老成這樣,原本只是鬢角有些斑白的頭發。現在只剩下若隱若現的幾根黑發,與段恆頭上的木簪十分相似的簪子把頭發都攏在頭頂。
原本剛毅的臉部輪廓,此刻因為身體的極度瘦削顯得稜角十分突兀,雙頰凹陷眼底似乎還帶著青紫,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十分不好,若不是那精明的眼楮還折射著熟悉的光芒,筱筱該認為這已經是一個絕望了的老人了。
「陛下?父親保護我?」
筱筱有些不知所謂,雖然知道自己的父親最近暗中安排了人手保護自己,但是這好像也不過月余的事情,還不至于讓已經被關入天牢有些日子的老皇帝有所察覺吧。
「看來時至今日你也還是沒有看透,難道你就從來沒有奇怪過,為什麼我的兒子一個一個的都想得到你?你就沒有想過不論是玄天還是那個孽障,為什麼哪一個都不曾傷害你?是他們沒想過?還是他們有什麼顧忌呢?」
看著皇帝大叔似笑非笑的表情,筱筱突然覺得整個牢房的溫度似乎都開始下降了。
「我們被關在這里,其實有什麼奇怪的呢,丫頭你可以好好的想想,我們被關在這里的哪一個不是背叛者呢?我們又有哪一個沒有算計過你呢?只可惜我們都是失敗的那一個罷了,不過看著我們這麼多的背叛者,你男單就沒有重新審視過你自己的境遇麼?」
「少听他廢話!他自己也說了,背叛者的話又哪里可以相信呢?」
就在筱筱被皇帝大叔的話弄得不知所以的時候,段恆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原本溫柔多情的語氣已經被冰冷鄙視的感覺代替,听的筱筱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喲!看來段學士沒有自己說的那麼恨麼,怎麼我不過是提點丫頭幾句,你就這麼沉不住氣了?」
「一個連自己兒子都不放過的家伙,說出來的話不听也罷!你現在不過是想要蠱惑她,讓她不論出于什麼目的,跟任何一個與她有牽扯的,最好是韓玄天取得聯系,到時候你就有翻身的機會了不是麼!」
「你!」
皇帝大叔似乎是被段恆一句話說中了心事,原本沒有生氣的一張臉瞬間變了顏色,眼神也是滿滿的憤怒,原本坐著的身子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手臂從囚室里伸出來點指著段恆的方向。
「我又如何,不過是拆穿了你的計策罷了,你之前不是一直都想要那個小東西繼位麼,現在發現一切都不可能了,就想著被自己拋棄的兒子們能夠顧念舊情,給你一條生路了?你怎麼不一直把希望都壓在那個半死不活的小東西身上呢?早知今日,你不弄出那麼多的花樣所有人都不會落的這個下場,所以誰能離開這里,也輪不到你!」
段恆絲毫不在乎對方的點指,甚至是懶得再搭理對方,表情平靜無波的說出這番話之後,便是一個瀟灑的轉身,坐回筱筱來時看見的位置,拿起筆,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