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上突然安靜下來,但這安靜只持續了一瞬年,就被秦帝的怒聲打破。
「你這個逆子,太子說你謀逆一點都不假,若不是今日他拆穿你,朕這條命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死在你手里。」
左相和太子甚至還沒來得及高興,秦帝就已經拿起御案上的折子狠狠的砸下了七皇子。
七皇子人仍站在那,任憑秦帝的折子一個一個投來,不但沒有要動的意思,嘴角的笑卻越發的燦爛。
「我說過,我早已對這江山沒有興趣,而且就算我有一天會造反,你這條命我也一定會留著,我要讓你在知道當年的真相後,活在對我母妃的愧疚,自責和悔恨當中,到死都別想解月兌。」
七皇子這番話說完,秦帝已經憤怒的渾身顫抖,御案上能砸的東西都已經砸了過去,就只剩下那一台洮硯台。伸手還想去拿,卻被身後的李公公攔了下來,「陛下,息怒啊。」
「息什麼怒?朕息怒了對得起他剛才的這番話嗎?」。
秦帝幾乎被氣炸,左相心里卻樂開了花,他得意的看向一旁臉上也稍有怒色的七皇子,趁著他心里這股怨氣還沒下去,自然要讓秦帝對他絕望到底。
「七皇子,微臣知道你不是一個無事生非的人,既然你說唐澤明沒有造反,那你有證據嗎?如果你有證據,相信陛下也一定會派人去查明事情的真相,可你若沒有證據。今日這般鬧騰,可真是有點說不過去。」
這話雖听著是在給七皇子台階下,但在場的人卻也听得出來,這分明就是更加為難。
左相這麼問,自然是心里有十足的把握,七皇子肯定沒有證據。所以看向七皇子的目光,漸漸多了一些挑釁。
太子見狀,也趕緊隨聲附和,「七弟,東西可以亂吃。但話可不能亂講。你若沒有證據,今日這番話可是對父皇的詆毀,父皇一代明君,天下人無不敬仰。豈容你來胡亂誹謗。」
七皇子听後。卻一反常態的沒有說話。目光直直的看著得意的太子和左相。證據他沒有,可是秦手里有,所以他此刻不說話。就是為了在等秦把證據拿出來。
只是秦並沒有立即接話,他轉過頭,目光從太子和左相身上一一掃過,嘴角蕩開一抹邪笑。
太極殿上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在等一個回答,但是回答的人卻遲遲沒有開口,直到左相幾乎以為七皇子無力反擊,正準備開口再繼續說話,秦才收回笑容看向秦帝。
站在大殿最邊緣的秦,突然走上前一步,向著秦帝道︰「父皇,兒臣有證據。」
七皇子剛才遲疑,太子和左相便以為七皇子根本沒有證據,心里正忍不住得意,就連右相都忍不住為七皇子捏了一把汗。
可是誰都沒有想到,一直站在一旁不說話的秦會突然開口,更沒想到他竟然會說他有證據。
瞬時,大殿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齊齊的看向秦,而秦的目光卻仍舊看向秦帝,見他驚訝著沒有說話,便又繼續道。
「兒臣剛來長安的時候,買了一處宅子,住了一段時間倒也沒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可是今日早晨,在那里看守的一個家奴突然來到王府找到兒臣,說是在宅子的拆房發現了一條密道。兒臣本以為就是條普通的密道,可家奴卻說,這密道的盡頭竟然是紀府。」
秦說到這,突然停了下來,目光再次看向秦帝。龍椅上的秦帝說不清是什麼表情,只覺得那一張臉真是難看尷尬到了極致。
紀府是什麼地方,不用秦解釋在場的人也都清楚,所以秦說的這條密道,就算是再普通,也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
不過一上午的時間,事情幾度翻轉,此時秦帝也不知究竟應該相信誰。
除了左相以外,在場的幾人並沒有因為秦的話而有所震驚,相反,左相整個人幾乎愣在了那里,似是怎麼都沒想到秦竟然會發現密室。他想阻止秦繼續說下去,可是話還沒說,秦就接著說了起來。
秦便繼續道︰「于是兒臣就和家奴一起去了那條密道,在密道的盡頭發現了一件密室,兒臣混跡江湖懂得一些機關之術,一試便將密室的門打開了。」秦說著,從衣袖里拿出之前從密室里拿到的宣紙,遞向秦帝︰「密室里有一堆白骨,還有這個。」
一旁的左相和太子神色從剛才的得意,一瞬間變為驚恐,兩人默契的看了一眼對方,目光里是同樣的始料未及。
相反,剛才渾身緊張的右相卻放心的舒了口氣,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心想,就知道這兩個孩子這些年不是真的不學無術。
秦突然拿出的證據,讓龍椅上剛才憤怒的秦帝也一下子愣住了神。
今天的一切是他怎麼都沒想到的,他本以為七皇子說出這些大逆不道的話後,自己心里會舒服一些,畢竟他這些年為他做的真的很少。如果七皇子也有謀逆之心,他至少可以安慰自己,還好這些年沒有對他很好。
可秦突然拿出的證據,就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的打在他的臉上。
他知道這證據如果是真的的話,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心里的愧疚不但會卻來卻沉重,他在天下人面前也將會成為亂殺忠臣的昏君。
因此,秦手里的證據舉了好一會兒,他才顫顫抖抖的道︰「拿過來讓朕看看。」
李公公快步而去,可就這短短的幾步,對秦帝來說卻是漫長的好幾年。
他不知道那張紙上寫的是什麼,他更害怕那張紙上寫的是一個牽連甚廣的秘密。因為他心里也清楚,如果唐澤明真的沒有謀反,那陷害他的人一定不是尋常百姓,很有可能就是他這些年日日面對的那些人。
唐家謀逆就不再是簡單的誣陷,正是黨爭,是他一直稱贊大秦的朝堂上從來沒有出現過的黨爭。
何等的諷刺!
左相和太子心里也害怕到了極點,秦手里的證據,他們剛才也看得清清楚,那的確是他們當年寫字據用的宣紙,淡淡的黃色,是因為經過特殊的處理,即便經過百年也不會腐爛,而且即便是用火燒,都很難燒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