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季川渝離開以後，賀景翊看著莫式微低頭不語，似乎有些失落的樣子，眼神瞬間沉郁了一下。
「心情不好？」
賀景翊笑了笑，試探道。
「是啊。」莫式微並沒有掩飾此刻的心情，坦然地點頭。
「為什麼？」賀景翊抿嘴扯了下嘴角。
「唉，」莫式微嘆了一聲，然後坐了下來，用手托著下巴，看著放在桌子上的那一大束玫瑰，低沉道，「要是知道季川渝今天居然會這樣，我說什麼也不會出來，我平時一直拿他當同學的，誰想到……」
賀景翊听著莫式微略顯低落的話，笑了笑，眼里溫度稍稍回升。听莫式微的話，他能知道她對季川渝是半分心思都沒有，並且只是當同學看的，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
想了想，賀景翊突然輕輕一笑，暗道，這小丫頭其實還挺冷情冷心的，對人太淡漠了，到現在，朋友也就只有兩個，其他人一律都當路人來看。
不過，這也不錯。免得一些不長眼的人又要搞些什麼ど蛾子，微微就這樣冷淡其實也挺好。
對自己不冷淡就好了。
末了，賀景翊還默默地補上一句。
「他現在走了，也不再會來打擾你，」賀景翊坐到了莫式微身邊，側頭看著莫式微問道，「那你還在不開心什麼？」
莫式微也偏過頭，睜著眼楮一動不動地看著賀景翊，「我看你現在好像也不太開心的樣子，你又是為什麼？」
賀景翊忍住想去模莫式微腦袋的沖動，淡笑道︰「你開心起來，我也就開心了。」
莫式微微挑眉梢，沉默著看著賀景翊，頭頂上的燈光灑在她精致的臉上，濃密縴長的睫毛投下的陰影打在眼楮下方，于是，眼里的情緒都變得模糊起來。
一會兒之後，莫式微突然笑了出聲，頭也晃動了一下。
賀景翊看著莫式微嫣紅的嘴唇綻放出完美的弧度，有一瞬間的晃神。
回過神來，暗笑一聲，他的小丫頭怎麼就長的這麼好看？怪不得有那麼多人覬覦。不行，還是得看緊點，幸而，小丫頭馬上就要畢業了。
莫式微笑著搖了搖頭，然後轉回頭，不再看賀景翊，唇邊的笑也漸漸消散。
這個賀景翊……
「在說什麼呢？這麼開心？」
這時，要完賬的蔣世昶走到了這邊，看著都是一臉笑容的倆人，便好奇道。
剛攆走「第三者」，按電視里演的橋段，這時候這倆人應該不是生氣吵架麼？怎麼倒變得更……和諧了？
「蔣少。」
莫式微看見他有些意外，點頭笑著打了個招呼，然後轉頭問賀景翊，「他怎麼也在這里？」
「賀三都能在這里了，我怎麼就不能在這里？」
蔣世昶挑眉一笑，兩步跨上前，坐到了莫式微他們對面，「我可是這店的老板。」
莫式微愣了一下，然後立馬就想明白了賀景翊怎麼突然出現了這里的原因。
原來是有人通風報信了啊。
「我跟你說啊小莫，這賀三能及時出現，我功不可沒啊。」
蔣世昶得意道。
莫式微沒什麼表情地勾了勾唇角，「大恩不言謝。」
蔣世昶得意的表情僵住，……這……這是什麼反應？
然轉頭看向賀景翊，誰知賀景翊也勾出一抹笑，跟莫式微如出一轍。
「大恩不言謝。」
蔣世昶長吐一口氣，一副被打敗的樣子，翻了一記白眼，真是受不了。
「這花挺好看的嘛。」
蔣世昶伸手從花束上摘了一朵玫瑰，在手里翻轉著把玩起來，一邊看著賀景翊和莫式微笑道，「能看的出來這小伙子用情不少啊，挺浪漫的，不愧是年輕人。」
故意挑釁的話一出，莫式微忍俊不禁地笑了一下，轉頭去看賀景翊。
「蔣少說你老了。」
賀景翊不動聲色地挑了下眉，抬起眼皮看著蔣世昶，涼涼道︰「在我離開前，我們切磋一下。」
切磋？
蔣世昶神情一僵，是挨打吧？
「那什麼，我就開個玩笑而已，你們怎麼就當真了啊？賀三哪里老了？分明是風華正茂嘛，哪里是那種還沒出學校的毛頭小子能比的？」
蔣世昶干笑著彌補道，心里暗罵，賀三也太小心眼了吧？一言不合就要打人，仗著自己身手好就可以肆意欺負人了？
賀景翊收回目光，並不說話，也懶得去計較蔣世昶的心理活動。搞得蔣世昶頭皮一緊，也不敢心里罵人了，賀三這會兒估計心情好不到哪里去，畢竟媳婦兒被人勾搭了，自己還是不要撞槍口了，萬一他要是真氣不過，往自己身上發泄怒氣怎麼辦？
那自己還不得住院啊？
「咳，那什麼，我該歸隊了，你們坐著我先走了啊，有什麼想吃的盡管點，別客氣！」
蔣世昶丟下這麼一句話，看也不看賀景翊一眼，轉身就溜了。
賀景翊可是個老狐狸，誰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反正此地不宜久留。
看著蔣世昶跑掉，莫式微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個蔣少，看起來還挺有趣的，一點都看不出來身居要職啊。」
「是嗎？」。
賀景翊也笑了笑，蔣少不錯？看著蔣世昶離去的方向，賀景翊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又給蔣世昶記了一筆。
等下次見面了，再好好算算賬。
「要吃點什麼嗎？」。
賀景翊看著莫式微問道。
「嗯……」莫式微猶豫了一下，看向賀景翊，「你現在忙嗎？」。
賀景翊挑眉，笑著搖頭，「不算忙。」
「那我請你喝咖啡吧。」莫式微試探著問道。
「好啊，卻之不恭。」賀景翊點頭答應，俊逸的臉上浸染著溫暖的笑意，整個人氣質都不一樣了，有種溫潤如玉的味道。
莫式微臉上也一直漾著笑意，方才低落的情緒一掃而光。
賀景翊叫了侍者過來清理了一下桌子，把玫瑰和蠟燭都撤了回去，莫式微之前要的咖啡也涼的不能喝了，于是也撤了下去。
「你要喝什麼啊？」莫式微歪著腦袋問道。
因為包場已經結束，此刻咖啡館里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比起剛才的靜謐浪漫，此時顯得更有人氣，連帶著，人的心情都變得好了起來。
將近傍晚的陽光不再那麼熾烈，斜著照進咖啡館里，投撒了一桌子的斑駁，坐在窗邊的莫式微和賀景翊，也被這金黃的余暉籠罩著，像是披了一層光。
像是一幅油畫，格外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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