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一種神奇的生物。特別是男人,在某些情緒纏身,比如精.蟲上腦之後,智力將會被壓到最低。然而等到發泄出來,理智幾乎就會瞬間回歸。
而且類似這樣的情緒有太多太多,譬如憤怒、譬如沖動、譬如殺機……
衛修靜靜的看著鏡子中的男子,剛剛被冰涼自來水沖洗過的面龐有幾分失真之感,臉頰上的幾道劃傷雖然已經結疤褪去,但是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到鮮紅印記,弧形的傷痕就像魔鬼的嘴唇一般,散發著淡淡的詭異笑容。
許久,衛修收回了目光,小心翼翼的將手上的傷口包扎好,掏出手機給秋子打了一個電話。
「是我,我要沫省政.法委吳萬耀的住址,就要今晚的住址,給你三個小時,一百萬人民幣,如果三個時辰打听不到,你最好能一夜之間收拾東西偷渡到國外。」
說完,衛=.==修掛斷了電話,背起忽然增加了四斤多的背包飄然離去。
……
夜漸深,下完最後一個漁網的李成虎,爬上岸邊,坐在摩托車旁邊靜靜的點燃一根劣質香煙,打算歇一口氣再走。
瞅著遠處的重巒疊嶂的樹木林,在光線暗淡的午夜看去,真有幾分山川的感覺。只可惜這樣的夜色恐怕沒幾個人能欣賞得到,也只有他這種不恘夜色敢在午夜鬼火遍地游走的墓地河邊打魚的人,才能欣賞得到。
就在這時,李成虎眉頭忽然一皺,他遠遠的听到一陣低沉的咆哮聲自幽遠的夜色中傳來,還沒等李成虎分辨出來,遠處陡然射過來兩道光柱。
隨著光柱出現的瞬間,咆哮聲越來越清晰,原來是轎車增壓渦輪機的轟鳴聲。
下一刻,光柱陡然熄滅,一道黑色車影呼嘯從李成虎摩托車旁邊咆哮而去,幾乎在幾個眨眼間消失不見。
不,李成虎吃驚的站起來眺望的時候,那車子的大燈再次打開,沒過一會,連那兩道光柱也逐漸變成一點殘燭,逐漸縮小至消失,好似李成虎在墓地里看到的鬼火一般。只有似有似無的轟鳴聲,仿佛還一直在耳邊縈繞。
李成虎目瞪口呆的看著幾乎一個會瞬間就消失無影無蹤的車影,唇邊的劣質香煙掉了都沒有發現。
「我 個娘啊,車子怎麼能開得這麼快?遇到人還會關掉大燈?這不會是……鬼兵過道吧!!」
……衛修油門幾乎踩到底,**下的坐騎幾乎展現出自誕生之日起的最巔峰的狀態,黑色金屬疙瘩噴吐著大量來不及淨化的黑煙,狂野的咆哮于午夜寂無人煙的鄉道。
而衛修的視野幾乎完全被各種數據填充,各種預判路道分析數據幾乎佔滿衛修的視野。這樣的車速下的計算量,對于領先地球不知道多少年可自我修復的探索者來說那是小意思,但是對于衛修**底下的車子卻是有史以來最嚴苛的考驗。
就在車子穿過一道狹窄的鄉道,跨入沬省地界的時候,衛修的手機響了起來。
衛修逐漸將車子靠邊停住,面無表情的接了電話,隨著對方報過來的地址,衛修嘴角的寒意越發的強烈起來。
‘你們都是大人物,大人物就了不起了?小人物就必須得充當棋子?利用完了想拋棄便拋棄?想殺便殺?’
‘也好,我是小人物,我玩不過你們大人物,不過……希望我的禮物你們會喜歡。’
在肉眼看不見的世界中,一道無形的輻射自衛修小臂袖中蕩漾而出,撞上神經元活動產生的電波,隨即互相交叉而過……
……
爬滿青藤綠葉的幽深走廊中傳來輕微的腳步聲,聲音很低,不仔細听的話根本就听不出來。
腳步聲漸漸近了,幾縷幽幽的星光透過青藤點點縫隙灑在長廊中,照在于黑暗中閃現的身影身上,仿若一層淡淡的銀輝。
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影全身陷于黑暗中幾乎很難發現,但是那雙眼楮卻很亮,亮的有些招眼。
雙眼發亮的男子終于走出了幽閉的環境,輕輕松了一口氣。
「不許動,雙手舉過頭頂,動作慢點讓我看見。」一聲冷喝突兀的自此人身側響起,然後一根冰寒的金屬頂在了此人的後腦勺上。
衛修全身汗毛陡然聳立,一路疾馳而來,探索者消耗太厲害。為了保證回程,衛修關掉了探索者一部分探索能力,沒想到竟然就在這最後即將離開之時被人發現,而且還是被高手發現!!
冷汗緩緩從汗毛孔中凝聚而出,越來越大,漸成青豆,然後再也抵抗不住地球的引力,緩緩流了下來。
衛修緩緩舉起雙手,雙手空無一物,不,指縫間顏色略暗,那是血跡。
「說,三更半夜鬼鬼祟祟擅闖私宅干什麼的?」身後之人說話頗有幾分正義之氣。
衛修冷笑,佔地一百多平方的私宅啊,竟然只是一名處級官員的宅邸,這種地方會有正義?
「別……別別殺我,我啥都說,啥都說。」衛修渾身忽然顫抖起來,語氣惶恐,似乎被嚇破了膽子。
背後之人顯然沒想到自己幾句話的功夫竟然把這人嚇成這樣,眉頭微皺道︰「听口音不是本地人?」
「是是是,不是不是,俺就是過來打工的,被工頭騙光了錢,沒辦法才想著搞點錢……所以……」
「所以你就過來偷東西了?」
「是……是……」
背後之人忽然一腳踹在衛修的腿彎子里,衛修吃痛頓時撲通一聲單膝跪在地上,膝蓋磕在地上火辣辣的疼。
「啊……疼疼……」衛修痛苦的抱著膝蓋,倒在地上翻滾著。這一刻衛修終于看清背後之人,竟然只是一名與他年齡相仿的年輕男子。
這男子手中握著一把槍,指著衛修道︰「你撒謊!這里雖然談不上固若金湯,但是也不是你這種毛賊能翻進來的,說你到底是誰?進來干什麼?」
衛修瞧著那冰冷冷的槍口,表情越發崩潰,涕泗橫流的道︰「俺沒撒謊,真沒撒謊,老韓頭告訴我說這里住著大戶人家,俺就動了邪念,觀察了兩天,發現有處圍牆邊有顆樹倒了,正好順著爬過去,不過沒想到這邊還有河,俺發現……」
「發現什麼……」這男子有些好奇衛修是如何度過圍牆內的小河,急切追問道。
「我發現你媽被人操!」衛修面色陡然猙獰起來,一直被抱著的大腿陡然爆踢而出,一腳踢在男子的持槍的手腕上,頓時男子手腕吃痛之下,手槍頓時飛了出去。
‘不好!’男子心中大駭,瞧見手槍的落點,也不顧衛修的動作,撲了過去。
也就在這時,衛修也跟著猛然撲了過去,眼見這男子就要抓到手槍,來不及抽出魚腸劍的衛修,雙手撐住地面,抬腿對準這男子腦袋就是抽去。
男子豁然抓住手槍,轉過來對準衛修就是一槍。
啪!槍響!一朵血花綻放出來,也就在這一瞬間,衛修的鞋尖狠狠的踢中此人的太陽穴,頓時這充滿正義之氣的男子眼楮一翻,暈了過去。
槍響不久,遠處隱藏在層層疊疊花園樹木中的別墅燈光亮起,然後一聲驚恐之極的慘叫劃破夜空,遠遠的飄了過來。
衛修疼得嘴唇直顫抖,瞳孔直縮的看著側月復上的血跡,咬牙抽出魚腸劍撕下男子身上一段布帛,包扎起來。
在看看地面上幾點血跡,衛修臉色難看的胡亂擦了擦,結果越擦越多。隨即臉色一狠,將開槍男子拖過來,一劍捅進他的大腿,任憑滾滾血流將他的血跡遮蓋。
隨即衛修強忍著劇痛,抱著小月復沖進了夜色之中。
天色泛起一抹魚肚白的時候,衛修臉色蒼白到極點的驅車勉強趕回了清河市家中,月復部的劇痛,眼前的發黑,讓衛修的狀態糟糕到了極點。
衛修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但是他知道他現在的情況根本不能睡。側月復的彈頭不取出來,傷口不消毒包扎止血,肚子里不吃點東西,他還真擔心會不會一覺就睡過去,無法醒來。
‘這次玩大發了…………’衛修抽著冷氣,無視探索者的警告,點燃一根香煙,深深吸了一口。
側月復的彈傷看著嚇人,其實並不致命。根據探索者的自檢,子彈恰好射入側月復的脂肪層,瓖嵌在腰大肌與右大腸之間,也就是說恰好被肌肉夾住且沒有傷及到內髒,不然衛修如何能堅持驅車狂飆三四個小時再回到清河市?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但是即便是這並不嚴重的彈傷,也已經折磨的衛修渾身直抽冷子,全身酸軟無力。說到底,衛修也只是個普通人而已,要不是憑著一股出身底層磨礪出來的硬氣與毅力,衛修現在恐怕都已經暈厥了過去。
衛修躺在駕駛座上靜靜的抽著香煙,他需要緩口氣攢足氣力,然後回家。
一根香煙畢,衛修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披上一件外套勉強遮住傷口,全身酸軟無力的打開車門。然而這剛一下車,衛修就感覺整個腿都要被疼軟.掉了,整個人控制不住的差點跌倒在地。
「操!」衛修鋼牙咬碎,從齒縫間吐出一個國罵,額頭冷汗直冒。
盯著不遠處的樓梯口,衛修心道再不走,過一會早起的行人多了,受傷的事實必然會暴露。在某種壓力下,衛修咬牙盡量偽裝出正常人的模樣,終一步一步的走進樓梯中。
抬頭看著至少上百階台階的樓層,衛修第一次發現這尼瑪會是高檔小區?怎麼窮得連個尼瑪電梯都沒有?
心中痛罵歸痛罵,路還是要走的,衛修只能心中不停詛咒著物業、孫老、吳家、徐家……咒罵著一切來分散月復部的劇痛,表面上卻還要撞出無所謂的模樣,一步一步拾級而上。
然而就在衛修剛剛踏入三樓,微微仰頭向上看一眼路況的時候,衛修瞳孔猛然一縮。一道靚麗的身影穿著素白色的長裙,亭亭玉立的站在樓梯上邊,神色復雜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