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播報函館切月復自殺案最新進展,據警視廳發布公告,死者體內目前發現對氨苯甲酸、二乙氨基乙醇兩種物質,確認為死者切月復自殺前進行過局部麻醉。這個發現使得整個案情再次撲朔迷離起來,據目擊者稱,曾在昨晚看到死者被人強拉進入商務車,警方懷疑很可能是函館暴力團伙河本組所為,目前警方正在調查取證……下面讓我們回顧一下這件切月復自殺案的起因……」
超薄液晶電視上美女主播依舊在邏輯清晰的介紹著什麼,「村正刀」「衛修」幾乎成為頻率出現最高的詞匯。
阪田次郎神色冷漠的看著電視,剛毅的臉上似乎不見憤怒,只是扣著祖母綠戒指的食指攥得發白。
寺島川北滿臉惶恐的跪坐在一邊,臉上全然沒有見到衛修時高貴,有的只是無盡的恐懼。雖然謀取村正刀的計劃並不是他制定的,監視要挾澤尻丸完成自殺他也辦得也很完美,但是他依舊恐懼的全身發抖。
阪田次郎神色冷漠的看著電視里美女主播的絮絮叨叨,全身的肌肉繃得越發厲害。
現在的輿論導向完全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是將民族的仇恨引導在那個該死的支那人身上,然後逼那個支那人承受不住壓力,他在出面輕輕松松摘了果子。
然而現在一切都變了,雖然還有一部分人仇視著那個支那人,但是更多人卻被支那人吟唱的什麼狗屁超度經給感化了,沒錯就是感化?竟然有那麼多人就這麼簡簡單單的原諒了得到他大和民族國寶的支那人?
更有甚者甚至公開表示感激這個支那人幫他們破了案子?這干他娘的算是什麼情況?而他的河本組更是在措手不及間暴露在全國的目光之下。
該死的支那人!該死的致公黨!此時阪田次郎如何不知道這里面有日本致公黨的影子?
在日本,如果某個街區出了案子,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維護治安並組織破案的不是警視廳,而是當地的黑幫組織。對于他們來說,維護自家地盤上的相對穩定不僅是贏得民眾的敬畏,有利于吸納幫眾,更是讓警視廳的視線盡量少的落到他們的身上。
深知暴力團在日本民心並不好的黑幫組織,近些年來已經逐漸收斂起來,那些有礙民心的保護費之類業務幾乎都已經停止,也只有那些不入流的幫派還會依靠這項垃圾業務維持生存。
對于正宗黑幫組織的他們來說,毒品、軍火、賣.yin、賭博,才是他們收入的最大塊。而這四點幾乎都得依靠普通民眾的消費(軍火例外),所以近些年日本黑幫極為重視民間聲望,在日本這個多地震的國家,每次發生重大災難,最先出動的不是警視廳,不是民間救濟組織,而是暴力團。
由此可見,養望已經成為日本黑道的一個共識。
如今突然爆發出如此一起全國性強迫普通人切月復自殺的惡性.事件,這對于河本組的打擊絕對是相當致命的,因為此事不知道需要蟄伏多久才能緩過氣來。
阪田次郎指節攥得發白,許久才輕輕吐了一口氣道︰「讓下面的兄弟收斂點,去吧!」
「是!」寺島川北戰戰兢兢的離開了,只是剛剛離開阪田次郎辦公室的他便听到里面一聲巨大的轟響,隨即便是一連串 里啪啦的打砸聲音。
這是阪田次郎發火砸東西的聲音!阪田次郎很少在手下面前失態,但是這並不代表他能忍住火氣。
寺島川北臉色慘白的听著身後的 里啪啦的聲音,他知道阪田次郎最近必須要見血,也只有血才能平息他的怒火。
……
因為澤尻丸自殺案件,本來最多算是區域性的妖刀村正現世的新聞,瞬間成為轟動全國的事件。
華夏人衛修精通佛法不計前嫌為澤尻丸超度的事情,更是得到大部分日本人好感。而他嘗血辨麻醉藥的事情更是被傳的五花八門,各種離奇說法都有。
好在日本有無數偵探小說動漫在前,譬如「名偵探柯南」打前站,許多民眾對于衛修嘗血辨麻醉藥的事情在最初的驚悚之後,也紛紛腦補給出了各種各樣的解釋。
最離奇的當然是佛教徒認為衛修這是得到佛祖的指點,也只有仁慈的佛祖才會不忍冤魂出現,借衛修之手公開真相。此點有衛修念超度經在前為證,也只有這種精通佛法之人才能引得佛祖注意。
最為科學理性的則認為,可能是衛修已經從死者一些不易察覺的體表特中察覺到真相,嘗血不過是進行最終的判斷而已。畢竟正常血液與混有藥物血液味道上終究有些差異。
最為魔幻的是,有逗比提出衛修是不是傳說中的大魔王、吸血鬼之類的妖怪?畢竟也只有這些壽元悠久的吸血鬼才會顯得博學多才,才會喜歡品嘗鮮血,才會引得妖刀村正的現世。
總之,衛修在日本算是火了。面對諸多觀點,衛修表示對日本網民的想象力表示折服,難怪日本會成為動漫大國。
但是這終究不過是花邊新聞罷了,公眾的目光依舊集聚在妖刀村正上。
不知道多少目光集聚在函館拉維斯塔大酒店,尤其是在衛修親自將村正刀送到函館一家鑒定機構采樣鑒定之後,根據刀柄碳十四以及刀身樣式、刀銘的筆跡,這家頗具名聲的鑒定機構正式簽發鑒定證書,認定這的確是室町時代的妖刀村正。
此事一出,算是終于得到官方的認可,打消了許多懷疑的目光。
此事之後,衛修的房間經常被人敲響,或赫赫有名的集團公司,或名不經傳的勢力。或利誘,或恐嚇,都想敢在其他人之前以最小的代價拿到村正刀。
只可惜利誘的幾乎就沒有一個出價高過日本致公黨的報價,而某些暴力團的恐嚇,在衛修一柄手槍拍到桌子上之後,也不得不灰溜溜的離去。
衛修不是本地人,所以根本不在乎此事過後會不會有人暗中報復。至于說會不會有人追到華夏報復他?這純屬扯淡。一不是奪妻之恨,二不是殺父之仇,誰會閑著蛋疼跑到華夏找他麻煩?
再說到了華夏那就是他衛修的主場,失去根基的日本暴力團還想興風作浪那純粹是自己找死!
因為澤尻丸的案子,衛修「被迫」推遲回國時間。但是這個推遲也要逐漸逼近,不僅日本方面著急,其實就連衛修也著急,在不出現重量級的買家,難不成這破刀要砸在自己手中了?
這天傍晚,衛修在四名保鏢的陪同下,一邊吃著晚飯,一邊思量著是不是要打電話給高星曌,讓他們配合他演一出戲的時候,一名侍應生忽然給衛修遞過來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以物易物」。
衛修神情一動,瞥向餐廳的一個角落,恰好看到一名中年人優雅的舉起高腳杯沖他遙遙一禮,衛修的探索者敏銳的撲捉到這名中年人擱置在桌面的手掌斷有一節小指。
衛修心中一震,面上沖他微微一笑,卻沒有走過去。
此時誰先主動,那誰就陷入了劣勢。這是衛修這幾天來一直裝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像個大家閨秀似的躲在酒店里的根本原因。
果然,在衛修享用完晚餐,準備離去的時候,那中年人仿若幽靈一般攔住了衛修的去路,微微一笑道︰「听聞衛先生精通佛法,不知道可曾听說竺佛念大師所譯的《十住斷結經》?」
衛修聞言渾身巨震,瞳孔陡然收縮,眼神銳利之極的刺向這中年人。
豈料,此時這中年人就跟什麼都沒說沒做一般,眼神飄忽到了落地窗外,似乎震撼于函館絕美的夜景。
見到這一幕,衛修心中暗道糟糕。
媽的,反應太大,這簡直就是告訴對方‘老子很在乎這卷寫經!’
但是此時要讓衛修毫不在乎的走掉,那也是不可能的。如果孫老知道衛修有機會拿到已經失傳的竺佛念譯寫的《十住斷結經》,僅僅因為心理攻防處于劣勢便離開,搞不好怒火攻心提刀就把衛修給剁了。
衛修嘴角咧出一抹笑意道︰「《十住斷結經》的名頭修佛之人鮮有不知吧?不過據我所知,竺佛念譯寫的經書早已下落不明。怎麼,這位先生手中有此卷經書?」
那中年人淺淺一笑道︰「鄙人提起此卷經書,手中自然有此經書。不知道衛先生可感興趣?」
「哈哈哈,先生說笑了,衛某若說沒有興趣,那不過是自欺之言。」說到這衛修臉色一肅,伸手道︰「鄙人衛修,華夏人士。閣下是?」
那中年人很顯然很贊賞衛修識趣的態度,伸手握道︰「鄙人堂本部水,此次代表大阪遠貿天航董事會前來與衛先生商談妖刀村正交易事項。」
「與《十住斷結經》有關?」衛修問。
「當然!」
衛修得到確定之言,眼中閃過一抹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