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西亦嚇的倒退了一大步,待他肥了膽豁出命想去一探究竟時,女子卻‘唰’一聲坐了起來。
「啊!」眾人慘叫聲頓起,還來不及逃,便見墓室紅光乍現,血腥味沖天而起,不過一瞬間,又沉沉落落跌在地上。
火光亦被鮮血淹沒,而此時墓穴再無他人,留下的,也只是滿地的鮮血和剜肉不全的四具尸體。
此墓大凶,唯一的機關陷阱便也只有此處,原來那女子背後連著機拓,一但起身,棺槨下埋的十萬鐵片爆裂而出,切肉腕骨,墓室中絕無活物可留。
如此急促粗糙的墓室,卻安置如此精致的暗器,倒真讓人有些想不通。
那女子趴在棺材之中,雙手掐著自己的喉嚨,表情異常痛苦,她低著頭,劇烈的咳著,似要把心肺咳出才肯罷休。
妙弋未睜眼,只用手指探向喉嚨深處,卻听一聲干嘔之後,從嘴里摳出一塊玉石,人才轉醒。
漆黑的環境伴隨著濃濃的血腥味,妙弋木訥的從棺槨中模索出去,沒有目的性,亦無任何認知。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走出了墓穴,空洞的眸子望向天空,卻也在瞬間恢復了些許神色,只見一輪明月瓖嵌在藏藍色的天空中。
而月光下,幾個不知名的黑影立于遠處,她看不真切,只能模糊的看清輪廓,想要靠近,可神色越漸模糊,只覺陷入無盡的深淵,沒了絲毫思緒。
森森的白骨在陰冷的月光下更顯陰森,枯樹上歇著一直黑 的烏鴉,梳理著自己油光發亮的羽毛,有一聲沒一聲的嘶叫著,讓此處更填恐怖。
重物墜地的聲音更是明顯,可任誰都未在意,幾名黑衣人舉刀望著眼前的人,黑色的布巾蒙住了臉,只余下一雙雙冷漠到麻木的眼楮,夜色之中,迅如風,快如烈火,勢如狂飆!
他們本是地獄修羅的代表,可在此時竟也有了一絲從不知曉的怯意,望了望躺在地上的同伴,眼底赤紅一片。
「再來,不過也是死。」說話之人手握長劍,銀光的劍身上滴滴殷虹在落地的瞬間,滴滴濺開,猶如一滴滴小小的血紅珍珠,圓潤,透亮。
雖是一身尋常打扮,卻在他的身上看不出半絲狼狽,容顏有些看不清,卻掩蓋不了那天生入骨的峻冷。
「不計代價,奪琉璃石,取你性命。」黑衣人冷言回道,與一旁的黑衣人相互交換了眼神,他們雖不知眼前人的功力,但也佔了人數優勢。
殺不了他是死,完不成任務更是死,赤紅的眼微微收緊,握著兵器的手飛身而出,迅速朝那人砍去。
男子沒在說話,面對黑衣人那樣猛烈的,甚至不在乎自己性命的攻擊,黑色的眸子多了份涼意,手腕微轉,手中的長劍更是橫握于胸,迎上那鬼魅的身影。
長劍薄如紙,韌如絲,靈如蛇,隨著男子的揮動,一路纏上那黑衣人的脖子,瞬間,一個鮮紅的生命便從他的手上流逝。
這是這個月的第三批死士,目的是不讓他活,可自己又怎能輕易死。
一時間,安靜的亂葬崗鮮血飛濺,不時的是頭顱胳膊被砍斷的景象,一片刀光似雪、耀眼奪目,似乎照亮了這血腥黑暗的地方。
這里本是和赤炎的邊境,可三月前赤炎戰敗,這里便成了堆積尸體的地方,腐尸的惡臭在這炎炎夏日更為劇烈,常人亦不會來此。
身下是咯人的疼痛,妙弋緩緩睜開眼,撫著疼痛的額頭,晃了晃有些迷惘的腦子,腐臭之氣撲鼻而來。
不由蹙眉,本想撐著身子起身,卻被身下的‘石頭’咯的生疼,也來不及管,便用手在後面掏了掏,將後面硌得她難受的東西抽了出來。
「啊!」
借著月光瞪大了雙眼靠近,思緒未定的她愣是蹦到三丈高,她的身下,竟全是白骨。
踉蹌的退了幾步,饒是妙弋膽再大,亦被這場景嚇到了嚇了,抬眼仔細望過去,卻也不由心驚,因為這數米之內,竟全都堆散著白骨腐尸……
妙弋腦袋一陣暈眩,連忙深吸了一口氣,卻也在吸入空氣的瞬間哇的吐了出來。
如今正直夏日,這腐尸的惡臭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不知過了多久,妙弋吐得前胸貼後背,袖子粗略的在嘴邊一抹,可還來不及鎮定,脖頸便是一片冰涼。
染血的長劍紅白分明,妙弋錯愕頷眸看著貼在自己脖頸上的利刃,即便這里腐尸味那麼重,也掩蓋不了近在脖間的血跡。
妙弋心沉了幾分,錯愕抬眸,卻也看清那拿劍之人,微微愣住,不為那奇怪的裝束,只是那雙如黑潭的雙眸,竟讓她半分也移不開眼。
她是催眠師,可這樣冷冽眼卻是第一次看見,而浮現在那黑眸之上的,是濃濃的殺意。
忽然想起昏迷前的事,妙弋眸子也警惕了幾分。「你們是誰?綁架我到底有什麼目的?」
話剛出,便被自己稚女敕的聲音嚇了一跳,這聲音,不是她的。
心驚了半分,再無思緒管脖頸上的劍,低頭打量自己,這不是她的衣物,面料有些奇怪,而且衣袖較寬,形式復雜,腦海不由想起筱冉身上的衣物,古裝?
猛的伸手模了一下自己的頭發,黑發?她的明明是茶色,而且沒那麼長,心已是千頭萬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木訥的綣了綣手指,雖然縴細,可明明是個小孩的手啊!
這不是她的身體……
妙弋一向沉穩的心忽然跳的有些快,手指不由收緊,她必須冷靜下來才能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們做了什麼?」難道自己是被催眠了嗎?可是不應該啊!即便是有同行要催眠自己,自己亦不會那麼容易便進入狀態啊!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男子神情未變,目光冰冷的掃過妙弋,收回長劍,一步一個血印朝遠處走去。
妙弋呆愣的跪坐在枯骨之上,望著那有些踉蹌的背影,這才望見那一路的血跡,不像是染在身上的,難道是他的?
雖還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可見死不救她還是做不到,猛的起身朝那男子走去。
「你再繼續這樣,會死的!」拉過那有些踉蹌的身子,那樣的出血量絕非小傷,而他竟還那般自若。
本部小說來自看書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