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跑了多久,妙弋才停下,癱軟的坐在地上,喘著粗氣,挑眉望著手臂上的傷口,蹙眉,卻也撕下衣擺想要包扎,一只手艱難的包扎著。
可一人走至她前面來,搶過她手上的布條,仔細看了那傷口,還好不深,這才替她包扎著。
妙弋微愣,抬眸看著眼前的人,竟也半分呆愣。
「你會武功?」棄雲低聲開口,剛剛她的招式不同一般的習武之人,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卻異常凌厲至人軟肋。
妙弋心底暗嘆。「我還以為你們跟他們一樣,以為我是妖女呢!」
雖然那難民口中吐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她是傷心,但他們也是害怕吧!他們只是不懂催眠術而已,這個時代的善心或許會被別人仍在地上,可有些事不做,自己亦無法面對自己。
「妖女不會想著去救人,更不會讓自己受傷。」
這樣的結論到有些讓妙弋哭笑不得,不過好像也有幾分道理。
「好吧!謝謝你信我,不過剛剛那些不是什麼武功,只是防身的招式而已。」
「你不記得家,不記得國,卻記得這樣奇怪的招式。」
妙弋微愣,她不能說自己只是一縷魂魄吧!「生命受到威脅,想起這些又有什麼奇怪?」
「那……秦裕呢?」棄雲還是問了,剛剛秦裕的神情猶如中邪了一般,是當真因為她這眼嗎?
「他……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反正,我不會害人便好。」
多的話妙弋也沒打算解釋,她不可能跟他說這些只是瞬間催眠術,只是用超量的信息進行瞬間沖擊,讓對象在思維短路的情況下接受催眠師的引導。
秦裕如此,那米店的伙計也是如此,她不過改造了他們的精神世界,讓他們的認知相反罷了。
棄雲不再多言。
妙弋坐在原處,看了看棄雲,才道︰「棄雲,下次,不要在為我出手了。」
棄雲挑眉,似有些不明白她說的是何意。
「別這樣看著我,不要告訴我你在臉上抹泥土是癖好,武功高是為了乞討,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但也知道你是故意低調,所以以後就不要再隨意高調了。」
這樣的身手和氣質,怎麼可能是難民,而之前,棄雲也根本沒有動手的意思,只是自己受傷之後,才連累他的吧!
棄雲看著她,這女子的眸似可以將人看穿,可他也並沒有多余的解釋。「火燒衙門是重罪,他們不會放過你的,走吧。」
听到走字妙弋臉頓時就跨了。「還要走?我們已經跑的夠遠了,他們還在滅火,應該不會追來的。」她已經跑的半條命都沒了。
棄雲看了看身後,不說話,屈膝坐下,一手搭在綣起的膝蓋上,仰頭,清亮的眸子望著天空中的明月,神色看不清。
妙弋四處望了望,除了看見清水和草叢,根本看不到明顯的路,妙弋臉瞬間跨了,剛剛只知道拉著他跑,現在跑哪里來了都不知道。
「咳咳,那個,今晚因為我的原因,不能去你要去的地方了。」
「無礙。」棄雲的話很平靜,卻也接著道︰「今晚回不去了。」
說著,便也起身朝這一旁走去。
妙弋望著那身影,他是不願意連累柳姨才不回去的吧!那晚如此,今晚亦然。
有些愧疚,妙弋拾起一塊石子卻也朝那水中扔去。
陣陣漣漪從平靜的水面散開,不時飄閃著飛蟲的微光,螢螢一晃穿過夜色,輕巧地落去遠處,再一閃,卻又點點來了近前。
妙弋欣喜起身,看著在半空中盤旋的螢火蟲,更是悄悄跟了上去。
棄雲未理會她,蹲生起火來,雖然是夏日,可夜間在野外沒火是不行的。
她見過螢火蟲的次數不多,竟不想在這里能看見,素手輕抬,微弱的熒光從手上飛遠,妙弋淺笑。「雖只有短暫的美,卻可以讓人懷念一輩子。」
棄雲微愣,卻也不由自主的轉過眸,正好看見那望著螢火蟲淺笑的女子,眸光如水,尤其是那笑,真摯,純淨,他竟看的有些愣了。
「棄雲,你的傷好些了嗎?」。這是這幾天來她一次問,雖然之前他不說,但是剛剛他對那些官差動手了,無礙嗎?
「無礙。」火光微微泛起,棄雲往里加著柴。
「那藥膏有效嗎?你上次的傷……」
「不需要,丟了。」
「你!」妙弋微微有些慍色,這人什麼毛病啊!受傷不上藥?「棄雲,你天蠍座的吧!性格這麼古怪。」
「什麼?」棄雲挑眉,這女子不知道國家戰事,可每次吐露的話卻讓他感覺到陌生。
「對了,你生辰多少?」這樣就能算算他是啥星座。
「我沒有生辰。」
「算了,你不願意說我也不強迫。」妙弋白了他一眼,有母親卻沒有生辰?什麼邏輯。
「初雪,便是我的生辰。」棄雲的神情依舊清冷,他並未騙她,母親從不願告訴他生辰,而他知道最多的,也就是他在雪天出生。
他從未對任何人提及,卻不知為何不對她隱瞞,或許,只因為她是除母親外最接近自己的人吧!
微微有些錯愕,但對上他的眸,卻並未看出他說謊的表情,他說的……是真的?
「生辰,便是你剛剛說的那個嗎?」。棄雲到不以為意,平靜詢問。
「也不是……」妙弋撓頭,不知道該怎樣解釋,她總不能說根據太陽在黃道上所處的十二個位置劃分的吧!正打算解釋時,妙弋眸光微緊,卻也听到嘈雜的聲音。
「快,看看那邊有沒有……」粗獷的聲音在黑夜中響起,
兩人對視一望,神情也緊張了幾分,猛然起身,朝著反方向跑去。
「這里還有火堆,定是那些戰奴,給我仔細搜!不要放走一個人。」
吵雜的聲音越來越近,棄雲低聲開口,眼底盡是蕭殺之意。「是官差。」
「不行,不能再動手!」不知道為什麼,妙弋只下意識的喊著,她已經連累了他,不能再與官差對立,如今沒有百姓要挾,他們只需躲過就可。
棄雲望著她,清冷的眸光卻也望向一旁的似草木的植物,抬手用力一掰,那植物便也從中斷裂,棄雲將那植物另一頭也掰斷,遞給妙弋後卻也再掰了一根。「下水。」
妙弋一愣,拿著那桿子吹了口氣,這才知道那竟是空心的,不由有些佩服棄雲的機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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