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關衙門,曳邕手中把玩著那有些怪異的石頭,眸光森寒的望著床榻上依舊未醒來的女子,蒼白的臉毫無生氣,干裂破損的嘴角還有著干凅的血跡,她傷的太重,尤其是肩胛處的那一劍,若非自己趕到,或許她在就鮮血流盡而死。
他不知道一個十來歲的女子為何會有那種堅毅的眼神,即便是在最後那劍刺上去的時候,他竟都未看到她臉上閃過一絲怕意,她就這般不怕死嗎?
成殷藏青色的身影緩緩踏入這寢殿,而他的神色,亦不是太好。
「大人,那些人皆喪命,連留下的兩個活口亦服毒自盡,看樣子,是死士,只是還不知是何人所為。還有……」成殷為難的開口,欲言又止。
曳邕微微蹙眉,見到這般的成殷亦是沒了性子,只冷道︰「說。」
「在那里不遠處的破廟里,發現了些血跡,還有……」成殷看了看曳邕神色,深吸一口氣,這才道︰「還有天策十二騎的行蹤。」
「什麼?」曳邕亦是一愣,仿佛自己沒听清一般,成殷這才繼續道︰「大人讓我們去尋那小子的蹤跡,屬下亦是按照零星的血跡尋去,卻不想那破廟外,竟有血蓮蹄的痕跡,這世上能用血蓮蹄的只有天策十二騎。」
曳邕眸子微眯,在玥,能震撼將士和天下的並非三軍亦或者十四衛,而是只隸屬于皇上一人的天策軍。
雖只有一萬人,卻每人都能擋萬夫之勇,天策十二騎更是這一萬人中位居前面的,他們皆以黃金面罩遮面,連身下的坐騎亦是穿著獨特的黃金甲,馬掌形似血蓮,玥亦無人敢用這圖案。
天策軍皆有天策將軍管理,而這位喋血而生的將軍,在玥的地位僅低于皇上一人而已,即便是親王,亦是位居他之下。
可是這樣地位的天策軍,竟會到這里來,那小子究竟是何人,竟能讓皇上出動天策十二騎。
「還有……」
「還有什麼?」曳邕眉宇露出些許不耐煩,端起手中的茶輕嗅。「成殷,你向來不是一個吞吞吐吐的人。」
「那墓穴主人的身份,有線索了。」
「哦?說來听听?」曳邕眸光微寒,嘴角亦勾起一抹冷笑,那墓穴即是從姜水城送來,自然該牽連的人還得牽連,只是就怕他們胡亂埋了一具尸體,只為那些私鹽。
成殷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女子,神情亦變了幾分。「那墓,是從司空府送來的。」
「什麼?」即便想到了可能牽連皇城的人,亦被眼前這個消息驚到,不過是個小小的龍關,兩日之內,竟把司空府和天策軍牽連了進來,看來這里,是越來越有意思了。「知道身份嗎?」。
「要離送來的消息,大人,你可知皇城中之前有一首童謠嗎?天降煞星,生帶妖瞳,霍亂江山,天下難容」
「你是說……」
「這童謠里說的,便是司空府的庶女,听聞這女子出生之時,司空府鬧過一次疫癥,可這疫癥極其奇怪,只有司空府的人傳染。」
「而之後,司空大人便將這女子藏了起來,雖然之後所有人都忘了這女子的存在,但這首童謠卻流傳了下來,按時間算,這女子,今年十一歲。」
曳邕修長的手微顫,杯中的清茶亦溢出來一些,神情更帶有明顯的驚愕,沒來由的看著那床上的女子,而成殷的聲音卻再次傳來。
「這女子唯一的特點便是生有重瞳,而十天前,這女子,已亡故。」
「啪!」上好的瓷器在瞬間成為碎片,曳邕忽拍案而起,惱道︰「你是想說,她死而復生嗎?」。
重瞳,年紀,蒼桐,而他在這里遇到的,只有這女子一人,死人?難道他遇到的還是鬼不成?
「屬下亦不知……只是……」
「嗤……」渾身的痛楚如一波巨浪打來,拍散了她的四肢五骸,打翻了月復腔內的五髒六腑,難受的異常,肩胛處更是痛的要人命。
聞身,曳邕亦轉過眸,看著床上悠悠轉醒的人,眼底閃過一絲復雜,這才抬手道︰「罷了,你先出去吧!本官會調查清楚的。」
成殷亦看了看床上的人,抱拳道︰「屬下告退。」
朦朧的視線焦距聚攏,卻剛好對上那雙深沉的眸,秒弋靜靜望著他,忽然想到,在最後那一刻,是他趕來了。
嘴角無力的上揚,帶著些許感激。
「怎麼,留下自己讓他逃命,你就這般開心?」他手中沾染的鮮血無數,並不相信什麼鬼神,雖然剛剛還有些震驚,可看到她如此蒼白的容顏時,亦繞過了剛剛的話題。
他的聲音帶著微怒,是不是他沒趕到,現在躺在這里的,便是一具尸體了。
「謝謝。」秒弋自然知道他說的是誰,干裂的嘴唇蠕動了一下,虛弱的聲音出口,喉間卻也干澀的生疼,雖然棄雲先離開的,可那黑衣人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怎麼會放過他。「他呢?」
「你以為本官是救苦救難的菩薩嗎?不過我到有些好奇,他能狠心將你一人丟下,你醒來卻第一個問他,他對你就那麼重要?」
妙弋淡淡搖頭,腦海竟也閃現出棄雲眼底的那麼傷痛,和臨走時背影的絕決,他或許,真的生氣了吧!「不是的……是我自己,騙了他……」
曳邕劍眉微蹙,寒眸掃過那女子,她現在,是在愧疚?「能用自己的命來騙,看樣子,本官是高估了他,不過你們之間的事,本官不想管也沒興趣,你只要告訴我,他,是什麼身份。」
妙弋躺在床上,身上的傷口即便包扎好了,但沒有止疼藥的古代,這樣貫穿的傷口,即便是呼吸,亦伴著陣陣疼痛。
微愣轉過頭,對上曳邕冰冷的眸,棄雲的身份嗎?他查到了些什麼?
「我不知道……」沙啞的聲音再次開口,她雖知道棄雲有意隱藏身份,她雖知道他的身份必定不簡單,但她的確不知道他的身份。
「不知道?」曳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即便不知道他的身份,那你呢!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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