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殺了他,是怕那人幫你殺人滅口。」
「你還算聰明,不過我沒想到,你竟也一下就懷疑到他們頭上,你是如何發現的?」即便猜到了大半,可他還是不清楚那人是用了怎樣的殺人手法。
「你可還記得,我跟你提過那水。」這樣的殺人手法,在這個時代,只怕也沒幾個人會知道。
「自然記得,可我也看過那水,並無其他異樣。」
「那是你去的太晚了。」妙弋淡淡開口,忽然起身從一旁的桌案上取過一個瓷瓶,道︰「你把這個倒些出來,小心些,不要讓手踫到。」
曳邕微愣,卻還是照做。
那倒出來的到不是別的,而是白色的粉末。「這是什麼?」
「上次我從刑部離開後,去了錢莊,我懷疑那水,便帶回來些,燒干之後,便出現了這個。」妙弋淡淡解釋。
而曳邕顯然沒注意這些,挑眉看著眼前的人,久久才道︰「你去過錢莊?如果本官本記錯,那里應該被刑部封了。」
這個女人,膽子也太大了吧!不說私自去刑部所封之地是重罪,單是死過人的地方也沒多少女人敢去吧!
厄……她好像經常去亂葬崗,不過這也算了,還會無緣無故的把淹死人的水拿來燒。
這女人,整天腦袋在想什麼……
妙弋亦是一愣,卻也轉移話題。「這水燒干後出現了這些,證明那水原本就是有問題的」
「繼續……」
「你可知道芒硝……」這芒硝雖是一種礦物質中藥藥材,卻也可以從中提煉出其他東西。
「芒硝?」曳邕亦是一愣,微微蹙眉。
「嗯。」妙弋淡淡點頭。「這芒硝是一種礦物質藥材,但經過提煉可以得到一種其他的東西,將其放在水中,會使水瞬間加熱,可致人死地,亦可引起爆破。」
曳邕眸光微寒。「那是什麼。」
「我雖不知道你們如何稱呼,但芒硝里可以提取出一種納離子,遇水後可產生高熱,就變成了你們知道的火堿,而我將它加熱後,就變成了純堿,也就是你現在所看到的東西。」
曳邕緊蹙的沒並未散開,看著妙弋的眸亦是疑惑,她說的這些,他從未听過。
妙弋知曉他未听明白,卻也不打算過多解釋。「可能你不懂這些,但對于煉丹的人來說,這些卻是常接觸的東西,沒想到他竟會殘忍到用這樣的方式來殺人。」
「你是如何知道的?」雖不能完全明白,卻也听得出大概,可是這樣復雜精細的殺人手法,她如何清楚的,他可從未听說這步家的庶小姐也信道。
「我說我猜的,你信嗎?」。
曳邕眉宇蹙的更緊了,並不說話。
「那我說我學的呢!」自己雖然化學不好,但剛好了解一些。
「步非煙,你就連這些都想隱瞞嗎?」。曳邕語氣冷了幾分,這女子從之前便從未對自己坦誠,她說她失憶,卻總是會一些自己甚至都未听過的事。
得知他是步家的小姐後,自己亦打听過,雖然關于這庶出的女兒消息並不多,但打听到的性格與現在的步非煙完全不同。
是真的失憶之後心性大變,還是她故意如此的。
妙弋到也不急,無所謂的聳聳肩。「我已經說的實話,是你自己不信,那我沒辦法,至于去審案,你還是要想好。」
「什麼意思?」
「即是江湖阻止,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那日,有瀾歌坊的姑娘,看見了穆家的人去了,你覺得,此事與他有關嗎?」。
穆廖的那次行蹤確實有些怪異,如果穆廖真的與此事有關聯,那麼此事便連的通了。「而即便我去審問,上次的丫頭他們殺得,這次應該也有辦法讓他死,反而會讓案子再現困局。」
雖不知道為何會這般想,可這里的社會本就不公,她亦不知道曳邕會如何抉擇,唯一欣慰的,這次抓到的是直接殺人之人。
穆廖眸光微寒,若此事真的與穆廖有關,那他的目的,便不單單指的步家了,還有曳家。
可穆貴妃正集聚聖寵,穆廖此舉是何意?
而正因為穆貴妃集聚聖寵,加上凶手已經抓到,即便是穆廖花錢消災,卻根本沒有確鑿的證據,而皇上也不可能真正將穆廖怎樣,只會打草驚蛇,反而更引得穆貴妃在宮內與姑姑為難。
而破剎門若要殺人,只怕刑部天牢,若是牽扯利益,他們亦會不顧一切殺人滅口,可若直接將罪名放到那一人身上,或許,他們會寧願犧牲一人吧!
曳邕握著瓷瓶的手更緊了,可難道,就真的這樣放過了嗎?「明日我會放出消息,說凶手已經招認,讓所有人都放松警惕,可穆廖,本官亦會暗中調查,即便他可能獲罪很輕,但不能讓無辜者白死。」
「好。」不曾想他會這般說,妙弋亦是一愣,隨即道︰「我明日可幫你去審。」
曳邕微微蹙眉,看著她。「剛剛不是還勸我的嗎?」。
「我只是分析,不是勸。畢竟這里似乎處理任何理所應當的事情都要經過深思熟慮,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所以問清楚之前不想浪費自己的精力罷了。」
因為這雙眼已是眾矢之的,再因為催眠術掀起風波的話,自己也難在這里混下去了。
妙弋看了看窗外,天已黑下來許久,這才抬眸對那人道︰「曳大人,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不要影響我的名聲了,回去吧!」
曳邕嘴角抽搐,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也就算了,名聲?她步非煙還有名聲?
不過這話從她的嘴里都說出來了,還在乎什麼名聲,不就是下逐客令嗎?
可看了看窗外,天色是挺晚了,緩緩站起身,道︰「那步祀譽對你到還不錯,這上藥都是上好的,看來你在步家混的不錯。」
「跟你一樣,不過是交易罷了。」
此話一出,曳邕一頓,卻也不打算多言,只道︰「我走了。」
其實他確實該走了,今日之事,應該讓父親知道的。
妙弋並未理會,只各自收拾剛剛包扎傷口用的東西,明日,只怕又得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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