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步祀譽根本沒什麼力氣說話,而妙弋淨完手亦不管秦儀芝,只對那勞醫師說了幾句話,那老醫師便也去替他拿藥了。
姨娘的病已然有了好轉,看來這老醫師的藥還是不錯的。
而秦儀芝見在這麼多人面前步非煙都未跟她行禮,更是氣惱,看著那滿盆的血跡,再看了看自己傷成這樣的兒子,一時惱怒,卻也礙于人多並未如何,只冷言道︰「你如何會出現在這里?誰教你的竟敢對母親這般無禮?」
妙弋冷笑,卻也並未行禮。「司空夫人自稱是我母親,我尚年幼,姨娘亦思緒不定,夫人說,是何人教我的呢?」
「你!」秦儀芝臉一陣紅一陣白。「如此目無尊長,還在外面如此拋頭露面,成何體統。」
妙弋冷笑。「夫人似乎現在該關心的,是二公子的傷勢。」
「你還W@在意你哥哥傷?他傷成這樣你沒看見嗎?有你這般當妹妹的嗎?」。
妙弋無所謂的聳聳肩,看來再解釋也是沒用的。見那醫者已然將要拿了過來,妙弋亦不再理會秦儀芝,從懷里拿出些銀子遞給他,便要離開。
秦儀芝見裝,精致的妝容已然難掩此時難看的神色,難怪這幾日她都不讓李嬤嬤送藥,原來是自己來買了,可府上從未給她月銀,她是哪里來的錢?
「站住,誰給你的權利可以私自請外間的大夫?」
妙弋微微駐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冷言道︰「夫人,大小姐可以隨意出府,而我出府就是拋頭露面,大小姐可以隨意采買,而我花我自己的錢都不能買其他東西?看來夫人眼中的規矩,著實奇怪啊!」
眾人意思唏噓,雖知道嫡庶有別,可這二小姐說的好像也有些道理。
「你!」秦儀芝臉色已難看到極致,她是故意在這麼多人面前頂撞自己嗎?
而一旁的侍衛見夫人如此,亦看了一眼坦然的女子。款步上前行禮道︰「夫人,是小姐救了二公子。」
「什麼?」秦儀芝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看了一眼外面齊齊點頭的百姓,再看了一眼步非煙,她救得譽兒?笑話,她拿什麼救?
「司空夫人,確實是二小姐救了二公子的。」
「是啊!當時二公子失血太多,連周大夫都無從下手呢!」
「是啊是啊!我們現在想著,都是一陣後怕呢!」
周圍的百姓亦是替妙弋說話,這不說還好,一說到好像她司空夫人不通情達理似的,可礙于這麼多人,又不好發作。
縴細的手指攥的很緊,硬是將掌心攥的緋紅。
妙弋倒是無所謂,轉過頭看著思緒並不太好的步祀譽,淺聲道︰「夫人,與其在這里跟我廢話,不若快些送二公子回府吧!雖然傷口已經縫合,但失血太多,我可不敢保證他會不會好起來。」
說完,卻也朝著門口走去。
「你!」秦儀芝惱怒至極,看著走出去的妙弋卻不能發作,掃了一眼步祀譽,這才冷言對侍衛道︰「還愣著干什麼?還不趕快送二公子回府。」
「是!」那侍衛說完,亦抬起了擔架,這次的事他們也有責任,只怕免不了責罰了。
而雖步府的人走完,百姓卻並未盡數散去。
「原來那就是步家的庶出小姐啊!」
「好像與傳聞有些不同,竟還會救人了……」
「那又如此,天命如此,最近步府出了那麼多事,只怕也與她的命格月兌不了干系。」
「說的有禮,咱們以後還是離步家遠些,免得惹禍上身。」
「誰說不是呢!」
•••
皇城街道,妙弋提著藥慢慢走著,為了不再與秦儀芝再踫到,妙弋選擇了一條稍微繞點的路。
今天過後,只怕秦儀芝已經知道自己在外面買藥的事了,仰頭望天,唉!怎麼就沒有一件順心的事呢?
轆轆的馬車聲如雨水般滑過古老的青石板,姜水城的人皆是慌忙的避開了身。
妙弋緩緩轉眸,卻也被陽光下的金色晃住了眼。
馬車四面絲綢裝裹,瓖金嵌寶得窗牖被一簾淡藍色的縐紗遮擋,使人無法覺察這般華麗,飛馳的車中的乘客。
按理說這姜水城本是都城,豪門貴族自是少不了的,而看這些百姓的態度和這耀目的場面,這人,只怕沒那麼簡單了。
微微退了幾步,卻也听到身後之人小聲低估的聲音。
「這便是九皇子嗎?」。
「可這排場還能有誰?听說九皇子是皇後嫡子,自因自幼生病,一直在沂南天莊上修養,如今一接回宮,便被冊封了親王。」
「親王?可听聞這九皇子還未及冠,現在就冊封親王,這可是天大的殊榮啊!」
「聖意豈是我們能揣測的,只是這九皇子回宮,這姜水城中,只怕又是另一番風雲啊!」
「唉……」
淡言入耳,妙弋卻並未在意,偏頭看向那馬車,透過帷幕,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里面有著一個人影。
而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紫檀的香氣,隨著步攆的靠近,味道就越來越明顯。
縷微風吹過,微微掀起了帷幕的一角,倚在奢華步攆上的人影一晃而逝。
妙弋並未看清那容顏,可只是那微微勾起薄唇,亦是精致到了極致。
馬車越走越遠,妙弋卻久久那回神,不知為何,剛剛那抹冷笑,竟讓自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望了望天色,已然不早了,緩緩轉身,便也朝司空府走去。
而不遠出,那馬車亦緩慢的行駛著,久久,那低沉的聲音卻也響起。「沫非,停車。」
站在外間的侍衛亦是一愣,卻也抬手,使車的人亦是瞬間安撫了駿馬。
車內的人一襲明黃衣物包裹,這是皇上欽賜的,皇子之中除了太子,無人再穿明黃的衣物。
只是上面的圖案,卻並非皇族的標致,而是精美的曼珠沙華的圖案,暗繡飛針,異常精美。
修長的手緊握著一枚玉佩,渾,圓通透,泛著淡淡的紅色,白皙的手指輕輕摩擦著,隨即卻有緩緩握緊。
「走吧!」低沉的聲音再次開口,沫非微微蹙眉,卻還是下令朝府邸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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