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兒?」看清來人,妙弋也是一愣。「怎麼不睡覺跑出來了?」
「熙兒醒了,看不到姐姐。」熙兒揉了揉眼楮,眼底盡是委屈,他怕這次醒來和上次一樣,姐姐突然就消失了。
妙弋心底微軟。
「抱歉,姐姐睡不著,出來透透氣而已,回去吧!」接過祀熙手中的燈籠,妙弋攬過祀熙,她並不打算告訴他步祀譽受傷的消息,一是他還小,二是也不願他再與他們接觸。
「好。」熙兒淡淡點頭。
妙弋回首,看著那院子,娥眉還是微蹙,卻還是忍不住問道︰「熙兒,你知道這殿里住的是何人嗎?」。
熙兒亦疑惑轉頭,看這那院子,聲音卻是極小。「這是……言哥哥的院子。」
說話間,祀熙眼底亦有些害怕,言哥哥很奇怪,老是把自己關在院子里,他只踫到過一次=.==,就嚇得再也不敢過來了。
「言哥哥?步祀言?」若按輩分,應該是這個名字,步家,竟還有其他人,微愣,這才想起,步祀譽是府上的二公子,這般看來,步祀言應該是大公子了。「是大哥哥嗎?」。
熙兒淡淡點頭,卻還是拉了妙弋,表情有些怪異。「姐姐還是快走吧!」
看著有些不太一樣的祀熙,妙弋眉梢輕抬,小孩子不會掩藏或偽裝自己的表情,尤其是熙兒,看他這般樣子,只怕這步祀言不是想象的那般了。「怎麼了?」
「姐姐別問了,熙兒也不知道,只是母親從不許我來這里,言哥哥,很奇怪……」
「哦?」秦儀芝都不讓來?轉眸看了那院子,看來這府上的秘密也不少,回頭攬了祀熙,卻還是道︰「走吧!」
「嗯。」
•••
整理著荒院,如今明明是仲夏時節,這院子卻是滿園荒草,到像是秋日般。
「听說了嗎?姜水城昨夜又丟了個女子。」
拉扯荒草的手微頓,妙弋卻也停了手上的動作,毫無痕跡的听著院外的聲音。
「自然听說了,听聞之前丟失的女子到現在都未找到,之前也發生過這種事,可姜水城的官衙都不了了之了,這幾天刑部干預此事,只怕能查個結果了。」
「誰說不是,女子的命便不是命了?這案子,早該查了。」
「不過這兩日府外不太平,我們還是少出去了。」
「這個自然。」
府外不太平?握著枯草的手微微收緊,妙弋亦若有所思,難怪昨日曳邕會這樣說。
繼續手上的動作,曳邕既然沒有跟她提及,自然是沒想過要她參與,事已至此,可以說他們交易的紐帶已經斷了,她也沒有資格再去插手刑部的事。
而此時,青紅亦緩步恭敬的走了進來,眼圈有些發紅,看樣子昨夜是照顧步祀譽有些久了。
青紅見妙弋在處理荒草,委身行了行禮,卻還是道︰「二小姐處理這些荒草作甚?」
可問完亦覺得不妥,這處荒院是北苑最荒涼的院子,而北苑所安置的,多半是府上下人的院子,所以可以說,這位二小姐住的,連下人的院子都不如。
如今竟還親自處理荒草。
青紅自知說錯話,亦委身幫妙弋忙,不再說話。
而妙弋顯然沒在意她的話,只抬眸問道︰「二公子如何了?」
「燒已經退了,醫師說接下來好好照顧就行,不用擔心了。」青紅並未抬頭,只埋頭做著手中的事。
「哦。」這步祀譽還有幾分倔勁,傷的那麼重,如今竟已過了危險期。
「二小姐……」
妙弋微微挑眉,看著欲言又止的青紅,低聲道︰「怎麼了?」
青紅亦是微頓,卻也猛的搖頭,不願看妙弋。「沒事,奴婢只是想多謝二小姐救了二公子。」
「我救了他,自然是他欠了我,你不必言謝。」這青紅,今日有些奇怪。「青紅,這大公子的事,你可知道?」
不知為何,自昨日過後,她便覺得難安,總覺得會發生些什麼?
而青紅在听到此話時亦是一顫,不可置疑的看向妙弋,隨即卻也猛的低下頭,只是拉扯著荒草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奴婢,奴婢不曾听說。」
妙弋輕挑娥眉,若說她不清楚她信,可都不曾听說是這麼回事,難道在府上做事,連大少爺都不知道?
「你即不願說,我也不難為你,我也只是無意中看到那院子,想著之前並未見到,便隨意問問……」
妙弋說此話時,視線並未從青紅的臉上移開,人,可以在任何情況下控制自己的言語,卻始終控制不了自己下意識的身體語言,而青紅此刻,明顯在撒謊。
「大……大公子極少出門,奴婢之前是侍奉二公子的,亦未看到過大公子……」
沒看到過,不等于不知道,既然她不願說,自己自也不好多問。
「青柳的病好些了嗎?」。也是之後才知道,青柳青紅竟是兩姐妹,只因家中落難才會賣,身司空府為奴。
而步祀譽倒也還算過的去,她倆入府之後便把她們要了去,兩姐妹至少在一起,互相有個依靠。
而妙弋提及青柳時,青紅的神色就更加不對了,原本就有些微紅的眼眶,此刻竟泛著清淚。
青紅始終不曾抬頭,可眼前的一切妙弋還是看在了眼里,看來,來之前眼眶微紅並非是熬夜熬的,是早已哭過了。
青紅忙扯了衣袖擦了還未出眼眶的眼淚,青柳是生病了,只是昨日二公子受傷,她根本無暇陪在青柳身邊照顧。
未成想熬夜照顧二公子回去時,卻未再見青柳,而府上嬤嬤卻說,青柳病太重,已經送出府了。
可是,哪里有那麼輕易就送出府,她不信,可卻被一頓呵斥,如今二公子剛受傷,她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有半分傷心的樣子,所以,才會到這院里來。
未曾想,還是被二小姐看出來了。
「青柳的病未好嗎?我雖不知道醫術,卻也會處理一些簡單的。」妙弋話至此處,青紅不會不明白,可看她的樣子,青紅儼然不止病了那麼簡單。
「奴婢謝二小姐,青柳福薄,不敢勞煩二小姐。」青柳的聲音很低,之後卻也不再說話。
妙弋亦不多言,只繼續手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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