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之權謀天下 第085章 心髒跳動

作者 ︰ 妖眸淚

山巔別苑,一襲白衣男子蹲著身,正極其認真的給他的藥草澆灌養料,這是難得的毒花,養料自也不想同,而這種啼血便獨喜歡血,萬血之中,人血最佳。

妙弋緩步靠近,清脆的鈴鐺聲亦瞞不了任何人,幻佘蹙眉,放下手中的東西,卻也轉過身對上那緩步靠近的女子,一臉不願。「任務完成了不該去銷魂殿嗎?」。

妙弋也是無語,這幻佘性情乖張怪異,雖然自己的傷是被他治好的,可妙弋唯一恭敬的人,卻只有那紫袍男子,這讓幻佘極為不滿。

而這火淅蛇自從吸食了自己的血後,更是不願再認前主,幻佘亦惱羞成怒,亦苦苦哀求過,說是這火淅蛇是他從極北苦寒之地找了幾年才找到的,不能隨意跟了旁人去,妙弋不想要,可這小東西卻只纏在她手上不願離開,因為這事,幻佘足足斷了妙弋十天藥。

「受傷了W@。」妙弋的聲音很平靜,雖已在這里待了月余,但升級越快,所接的任務就越重,她可以不在意傷,但不能帶著傷接新任務。

她惜命,只因她現在不能死。

幻佘對她的態度極為不滿,這小丫頭似乎只有對霖才特別。

雖是不滿,卻還是拿了上好的上藥過來,妙弋撩開衣袖,猙獰的傷口卻也顯現了出來,傷口已有兩日,血跡已經干了,可看上去卻更恐怖。

這傷不輕,可之前,卻無人看出她受了傷。

幻佘蹙眉。「我說,你的命是我的,能不能稍微愛惜些,我的藥可不便宜。」

霖花了一萬兩救她,如今還未好完全,就又添新傷,這算誰的?

妙弋依舊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幻佘為她上藥。

幻佘卻無語了。「你對所有人都如此,為何獨對霖如此恭敬,怕他?」

「我欠他。」只有這三個字,那人救過她的命,她說過,會拿她的命去還。

「你也欠我。」她的命是他救活的好不好。

「付錢了。」這麼久以來,還是知道他視財如命的性子。

幻佘微愣,竟無言以對,動作熟練的替她上著藥,半響,卻也開口道︰「听聞你下次的任務,是在姜水城……」

女子原本沒有任何動作的手一顫,赤紅的眸卻亦被一層冰冷覆蓋。

姜水城……多久……沒听到這個名字了……

「你會怎麼想我不想去管,但你記住,破剎有破剎的規矩,多余的話不能說,多余的事不能做。」替那女子包扎著,妙弋卻猛然起身,單手結果那布條,自己弄好,卻也翻身下榻自己朝外走。

幻佘微愣,還不待反映,便也看著那徑直朝外走的女子,一時惱怒。「喂,你真當我的藥免費嗎?」。

「……」

而那女子顯然不再理他,徑直朝山下走著,她雖極力修行輕功,可卻並無太大效果,只是行走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許多。

青山雲水間,若非有毒霧沼澤,這里,絕對是異于常地的美。

黑發飄揚,紅色的面紗遮住了傾世之貌,血色的重瞳染上淡淡的憂傷。

她就這樣靜靜的站在山崖上,孤單的身影望著湛藍的天空,微風吹起她的黑發,那樣的淒涼。

縴細的手握著脖頸處的紫檀十字架,雖然經脈已經續接好,但說沒任何影響那是不可能的。

這紫檀呈黑褐色,可偏生在十字交結處卻多了一抹暗紅,縴細的手指摩挲著,帶著顫抖,她知道,那是祀熙的血。

妙弋一襲紅衫緩步向前,離那懸崖只有分毫,她就站在那里,血紅的眸望著前方,那里宮宇巍峨,繁華異常,卻是她再不願提及的地方。

衣襟在山風中飄搖激蕩,如墨的長發被攬起,她就靜靜站在原處,一個月了,整整一月,她卻似度過了無數年,可如今,還是要回去了。

「這里,無人敢上來。」冰冷的聲音自身後響起,不用想也听的出這聲音,妙弋將十字架放回衣襟里,卻也轉身跪在。「主上。」

她奉他為主,無所謂衷心不衷心,而是承諾在先,他救過自己,之後便是她太過弱,她必須要有一個地方強大,而這里,是最佳的地方。

那紫袍男子並未理會她,款步走向前,赤金的面具遮住了他的容顏,一把玉簫握在手上,卻也旁若無人的吹了起來。

清音環繞,紫袍翻飛,妙弋微頓,卻並未抬頭,更未起身。

久久,那人才停了下來,將蕭握在手上,冰冷的聲音卻還是響起。「在這里,你看到了什麼?」

妙弋微頓,卻並未答話。

「你所看到的,是姜水城。」那男子聲音冷冽,並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妙弋不再說話,因為她所看的,的確是姜水城。

「你的心思太過明顯,你該知道被人看出心中所想無疑是自尋死路,想做破剎的人,你必須學會將獠牙長在肚子里,而非嘴里,要讓你的敵人,措手不及。」

將獠牙長在肚子里……

妙弋微頓,抬眸卻也只能望見那男子的背影,她雖從未見過他的真實容顏,可聞身卻也知道,他的年紀不大,至少是與幻佘差不多。

可這個讓人聞風喪膽的殺人組織,竟是由這樣一個人統治,這樣的人,何其可怕……

「姜水城的任務,你該知道怎麼做。」

妙弋微頓,卻還是低聲開口。「屬下……明白……」

•••

秋雨淅瀝之夜,狂風乍起,姜水城中,原本繁華的街道此事安靜的異常,北街的泥人館燭火卻還燃的正旺。

泥人張灰蒙的眸仔細的看著作案上的泥人,滿是皺紋的手卻也小心的雕刻著,忽然,微舊的木門被秋風刮開,雨順著風便也漂了進來。

泥人張微微起身,微微發福的身子卻也朝著那門口走去。

幾道閃電忽在天空劃開一個大口子,將整個天地照亮,而原處,一紅色的身影站在那里,黑色的青絲隨風卷動,明明是在下雨,她的周身卻似未打濕分毫。

泥人張亦是呆愣在原處,慌忙揉了揉自己的眼楮,再看,那人卻已消失不見,這才安下了心。

「怎麼,你心也能安嗎?」。

薄涼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泥人張只覺一股寒意從背後席卷全身,顫抖的身子緩緩轉過眸,卻也看見那紅衣女子已站在她身後,如鬼魅一般出現逼近了他。

泥人張頓時嚇的癱軟在地,顫抖的聲音竟吐不出一句順溜的話。「你……你是誰?」

「祀熙……在哪里?」她的瞳嗜血冰涼,卻也帶著深深的痛意,她一步步向他走近,似要吞噬他全部的生命之息。

「你……你是……誰?」那泥人張已嚇的渾身直顫,不停的將身子往後挪動著,可奈何門已被關,他只能不停的往側身挪著。

「我只問這一次。」瑟瑟的冷風無故傳來,一股不知而起的殺意蔓延,如削骨的鋼刀,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在……」泥人張連滾帶爬的跑到桌案前,抱起一個較小的骷髏,忙跪著怕過來,顫聲道︰「在……在這里。」

血紅的眸帶著錯愕與悲痛,猛的抱住了那較小的骷髏,即便此時她已墮魔,卻依舊難掩喉間的顫抖。「為什麼只有頭……為什麼只有頭!」

為什麼,熙兒明明是完完整整的,為什麼只有頭……

「姑娘饒命!姑娘饒命啊!這段時日姜水城連連大雨,加之……加之那密林野物……」泥人張說道此處,卻也閉上了嘴,卻也猛的在地上磕起頭來。

「你竟,害的熙兒死無全尸……」聲音因氣憤而極其顫抖著。

「姑娘饒命啊!我當時也是被錢財蒙蔽了心,才做出這等傷天害理只是,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妙弋眸子微凝,血紅的瞳孔里是一望無際的地淵黑潭,它汲取著地上人此時恐懼到極致的神情,嘴角忽然揚了起來。

「饒命?」她似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當初我求你們的時候,你們為何不饒了這個孩子?」

「姑……姑娘……」泥人張慌張的抬起眸,卻不想正好對上那血色冰冷的瞳,身子一顫,原本灰蒙的眸子卻也在瞬間呆滯。

可再看清時,更覺得從頭涼到腳,周身瞬間失去了力氣。

而面前,一個六歲的孩子卻緩緩向他靠近,原本白皙的臉現在滿是血腥,腐爛而猙獰,空洞的鹽礦靜靜望著他,哭泣道︰「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要殺我……」

泥人張渾身顫抖,似中邪般倒退幾步,方才充血的雙眼此時寫滿了驚慌。「不要……不要過來……」

而地上的孩子卻也緩緩匍匐向他靠近著。「我好冷,你下來陪我好不好……」

「啊!」泥人張忙提著向他靠近的人,手卻不停的拿著東西向地上的人丟去。顫抖驚呼道︰「不要……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妙弋似並未被面前的一切干擾,縴細的手指撫模著手中小小的骷髏,拭去那不該有的灰土。

「熙兒,熙兒對不起,對不起,姐姐每次都來晚了……」

冷風灌注心口,凍結麻痹了暫時的悲傷,長久的隱忍只剩最後一分,妙弋將那小小的骷髏小心的捧在懷中,似難已再尋的珍寶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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