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廝走近,將一疊銀票遞給徐媽媽之後,極其有風度的邀請緋煙,沒有多言,緋煙微微行禮,轉身向著男子款款行去。
關上門,掩飾了滿樓喧嘩,緋煙靜靜站在原處,**的腳有絲冰冷,她卻並未在意,如墨的發絲徑直垂于腰間,一抹紅衫在整個還算雅致的包廂內顯得有幾分妖嬈,忘了那屏風後若影若現的白影,緋煙這才微微行禮。「緋煙見過公子。」
「過來。」慵懶的聲音淺淺響起,緋煙未發言,轉過屏風,拂開圓拱雕花門上低垂的紗縵,里間竟然頗大,有桌有凳,靠右牆還有一個看來頗為豪華舒適寬敞的軟榻,兩邊系著粉紅的紗帳,榻上也擺了一張矮幾,一黃稠男子蜷在榻上,雙臂像是沒力地融在矮幾上,支手托著腮,懶洋洋地抬眸撇向她。
白衣男子束著發,裹著青絲的織金緞帶垂在一頭烏絲間,身著的黃袍衣料也是織銀絲絹,玄紋雲袖,席地而坐,低垂著眼臉,好一張翩若驚鴻的臉!
俊逸雋永、高貴清華,一雙細長的桃花眼浮起一抹陰冷,深邃的眸子傲然的望著,是讓人戰栗的寒氣和狂傲。
他微仰著頭,神色靜寧而自然,嘴角彎成微笑的弧度,一只手搭在支起的腿上,動作自然而瀟灑,就像美型的王子,那樣優雅而充滿陽光,吸引著少女的愛慕和所有貴婦的愛戀。
面紗後的薄唇緩緩勾起,緋煙止步,淺笑著,清澈的眸光平靜的望著眼前那貌若天人的男子,當今皇之六子,如今的翊王-姬雲翊。
「姑娘舞姿天下無雙,卻為何不願以真顏示人呢!」姬雲翊緩緩坐起身。
「不過一副皮囊,公子何必在意?」平靜的開口,緋煙緩步走近,抬眸望著眼前的人,沒有半分怯意。
說著,反手卻也要解開自己的面紗,卻不行被面前之人阻止,緋煙微微挑眉,卻听那人道︰「本王突然發現,你這樣,又何嘗不是一種美。」
斜眸輕挑,視線卻也停留在那女子的瞳上,不似一般人的黑瞳,而是血色重瞳。
「有人說過,你的眼楮很漂亮嗎?」。白皙的手微緊,攬過面前女子的縴腰,迫使她不能逃離自己。
她不掙扎,靜靜的望著他,這一刻,他的清澈如水的眸子,突然揚起了墨色的碧浪,一圈一圈,泛著點點光澤,璀璨卻又迷離。
血色,很漂亮的顏色……是的,有人曾說過。
「你是第一個,敢這樣直視本王的女子。」仰頭大笑,姬雲翊朗聲到。
「你是爺,自無人敢。」
「可是你敢!」左手微抬,扣住那削尖的下巴!迫使她望著自己。
「緋煙知錯。」
「沒什麼錯不錯的,方才見姑娘舞姿新穎神情淡定,卻為何到了本王這如此拘謹?」松開眼前的女子,姬雲翊走下榻,隨手拿下一旁的披風,不著痕跡的蓋在緋煙那衣著單薄的身上。
緋煙也是微愣,卻听那悠閑的聲音道︰「姑娘舞姿卓越,氣質非凡,倒不像是平常之人,為何會獨獨到這瀾歌坊呢!」
「王爺為緋煙一擲千金,該不會只為這些問題吧!」松手拿下那披風放好,緋煙也緩緩起身,淡淡道。
「不然姑娘以為,本王還需做些什麼嗎?」。頷首,姬雲翊修長的手背隔著面紗摩挲著那清瘦的臉龐,冰冷的氣息劃過緋煙脖頸,語氣平靜,卻又那般認真。
「王爺過譽,難得王爺雅興,緋煙,願再獻一舞。」嘴角輕輕勾起,落雁不著痕跡的退後幾步,淡淡道。
「姑娘舞技只是天下無雙。」勾動嘴角,男子合手輕拍了兩聲,便有小廝抱著古琴進來,將琴放好,便也行禮出去了。「只是本王,到對姑娘的琴技有幾分興趣,不知姑娘可願賞臉?」
緋煙也不拒絕,神情自若的坐在古琴前,隨手撥了一下那張古琴,琴弦悠長顫于指尖,發出似有似無細微的聲音。
琴弦通透的聲音總雖淡,卻令繁復的心事沉靜下來,她壓著縴細琴弦,行雲流水的音符飄蕩在整個房間。
姬雲翊望著眼前的人,神色越漸復雜,笑了笑,正待張口說話,卻听到廂外傳來驚呼的聲響,卻又不知外面發生何事?姬雲翊微微皺了皺眉,卻听那尖叫聲頓時清晰地傳進廂里,竟不止一個人在驚恐萬狀地大呼小叫︰「殺人了!快來人哪!殺人了!」
殺人了?
緋煙微愣,停手,與姬雲翊面面相覷,一小廝走了進來在姬雲翊耳畔說了什麼,只見姬雲翊微微擺手,身子卻也鎮定的靠坐在軟榻上動也不動。「姑娘這麼鎮定,對外面發生的事不好奇麼?」
「公子是緋煙的客人,那今晚的時間便全是屬于公子的,外間發生何事,又與我何干?」緋煙淡淡開口。
姬雲翊淺笑,卻也不再說話。
正在此時,突生奇變,軟榻旁的窗戶猛然被人闖破,一個黑衣蒙面人手持長劍,劍峰直直向軟榻上的姬雲翊刺去,劍如銀蛇,疾如閃電,緋煙也是微愣,手微微收緊,卻也快速驚呼著閃到牆角。
劍身被一指彈開,一玄衣男子持劍擋于姬雲翊之前,眉宇間竟是殺氣,持劍便向黑衣人襲去,那黑衣人的武功似乎不弱,玄衣男子卻也不是省油的燈,幾招下來,那黑衣人卻也明顯不是對手。
凌厲的劍鋒劃過黑衣人手臂,黑衣人捂著傷口,絲毫不作停留,轉身躍出窗外,躍上庭院的大樹,幾個閃縱之間,便躍出了青樓的高牆,失了蹤影。
玄衣男子躍窗想追,卻被姬雲翊喚住︰「沫非,不用追了!」
「是!」說完,卻也消失在房間內。
一小廝聞身卻也進來,姬雲翊卻再次優雅的坐于榻前,絲毫不提剛剛的事,低聲道︰「外面發生什麼事?」
「表面似像是意外死的,但卻是中了毒,官府的人應該快到了,主子,我們是要先行離開嗎?」。那小廝恭敬回答。
姬雲翊意味深長的望著不遠處的女子,淡淡道︰「跟這里的老鴇說,緋煙姑娘本王包下來了,以後不準再讓她接待其他客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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