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原本趴在池邊的身子後仰,落在撒滿花瓣的蒸騰池水中,一時間水花四濺,身後發絲散亂,連越進來看到的就是這般景象,來不及想什麼已經飛身下去,在清風的整個人落入水中之前把她撈了出來。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潮紅的身子,明顯是又發熱了,伸手把搭在一旁的衣服扯了過來蓋在徒弟身上,疾步走向前屋的床榻。
掀過被子蓋好之後,連越坐在床邊看著清風濕漉漉的頭發皺了皺眉,還是喊了櫻桃進來︰「清風病了,好好照顧。」然後起身站到一旁。
「是。」看著連越沒有要走的意思,櫻桃往清風床邊走了過去,看到清風一身濕漉漉的顯然是剛從湯池中上來,未來得及擦身,轉身去找來一塊柔軟的綾布,小心的掀開被子打算先擦了身子再幫清風絞干頭發。
「啊!」一掀開遮身的棉被,她就忍不住發出一陣驚呼,不是小少爺嗎?怎麼,怎麼……櫻桃不敢回頭看連越臉色,心中一陣驚怕,看到了不該看的……突然覺得屋子里的溫度降了幾分,變得如嚴寒的冬天般,櫻桃不敢再驚訝,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給清風擦了身子,之後去找來另外的綾布給清風絞頭發。
連越這才滿意的走了下去,走進自己的臨淵閣內室,掀開一道竹簾,一道內力打到面前的牆壁上,一陣響動中那道牆壁慢慢打開,出現一道石門,可以看到里面兩旁點著油燈的階梯道路。
連越慢慢走了下去,身後的石門在他身後緩緩合上,不露一絲痕跡。
越走里面的道路就越寬敞,最里面竟然還和地上建築一樣,有不少的房間,來月走到一個空曠的大廳里,一個一身黑色緊身衣的男子走了過來,他的古銅色皮膚幾乎和身上的衣服融為一體,細看會發現一身黑的衣服上,在胸前秀有一團陰暗的圖騰。
「門主。」明明伸出如此幽暗之地,聲音卻中氣十足,南燁恭敬的喚了一聲之後就低頭站在那里一聲不發。
「恩,青檸呢?」連越雙手背後問。
南燁轉身向身後招了一下手,兩個同樣一身黑衣的男子夾著一個走不了路的女子走了過來,那女子背上一條條血痕遍布,明顯是方才受了鞭刑。
「門,門主。」青檸掙扎著伏到連越腳下,「青檸知錯,已受過責罰,以後定當盡心保護清風少爺。」沒有想到門主竟然對那個假少爺如此重視,還好南燁手下留情,刑殿的鞭刑哪是這麼好受的,自己這次算是請的了。
「明白就好,下去好好養傷。」連越說。
那兩個黑衣男子復又把青檸一左一右扶著青檸出了大殿。
「門主,那季家公子……」既然青檸都會受到如此責罰,那直接把少爺打下水的季家公子呢?南燁請示道。
「不要動他。」連越走前一步,伸出右手掌下令。性質不一樣,青檸是護主不力,至于季柳庭,他是清風的好友,以後想辦法讓他們少來往就是。
還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柳心璃的事,查的怎麼樣了?」
「門主,經查證,柳心璃確是成州逃亡來的無疑,周圍也並無暗探存在,多的已經查不出來了,似是被人做了手腳。」
連越猛地轉身眼神凌厲的掃向身後的南燁。
南燁不敢停頓,接著說︰「但是景桓桓王爺正好在柳心璃逃亡的時候在成州賑災。」多的南燁沒有多說,中間的關聯門主猜得到。
「那當年之事……」連越問起另外一件似乎毫不相干的事。
「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年了,很多蛛絲馬跡都找不到了,具體內情,大概只有當事人知道了。」南燁說。什麼都沒查不來,只能暗示說門主可以親自去問那個「當事人」。
「這就是你查的結果?」連越顯然對這個結果不滿意,眼神冰冷的看向南燁。
南燁頭冒冷汗,他一直是負責門內情報收集的,只有這一次什麼都查不出來,好像所有的線索都被人提前掐斷了一樣,不止門主不滿意,他自己也感到非常挫敗。
連越一甩袖子離開了地宮,轉身走上階梯,回到自己房間。他並沒有降罪南燁,有景桓提前插手,那些痕跡肯定早就被抹去了,怨不得他們。
連越剛走出地宮,回到自己房間,想去看看徒弟怎麼樣了,剛走出房門就听到了不遠處的說話聲︰
「柳小姐,這里您不能進去。」是他房里侍候的小廝莫雲的聲音。
「為什麼,清風少爺說可以隨意觀賞陳府各處的。」聲音嬌弱,孕期中含有疑似天真,就是不知是不是裝出來的。
連越走過去,果然看到了那張較上次更熟悉些的面孔,真像,但是又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那個人的臉上,永遠都是飛揚的神采,絕沒有如此嬌弱的時候,即使是在最後,臨死的前一刻……
「莫雲,讓這位姑娘進來。「連越說。
「是,先生。」莫雲怔了怔,這可不是先生的性格,不過他不必想那麼多,照做就是了。
「柳小姐,請。」莫雲恭敬的把柳心璃請到了屋內,然後沏了一杯茶端上去,見連越坐在上首還是有一言不發,就知趣的退了下去,守在不遠處的門口,這個位置,它听不到,也守著不讓別人不小心闖進去。
連越看著柳心璃熟悉又陌生的臉龐,難道真是她的妹妹……
「先生為什麼,這樣看著我?」連越的目光絲毫沒有遮掩,柳心璃不由得小心的問道。
「呵,沒什麼,只是柳小姐長相極似我一位古人罷了。」連越輕聲答道,「不知柳小姐可有姊妹?」
柳心璃心頭一跳,神色不顯的按照那人交代的說︰「我不知道,听母親說,是她在門前撿到的我……」說著低下頭去,一副不願多言的樣子。
「是我提到姑娘的傷心事了,」連越話頭一轉說,「不過我那位古人並未有很忙姊沒,世間相似之人何其多,可能是我想多了,姑娘不必在意。」
「許姑娘出來這麼久了,許小姐一定急了,莫雲,送柳小姐回去。」連越說完就走進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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