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越走出房門就被陳叔攔下了,陳叔非常差異,這是怎麼了?外面還下著不大不小的雨,雨滴和著勁風吹到了來連越的身上,把他的發吹得紛飛不止。連越嘴角還有一絲猩紅血絲,整個人看起來很是虛弱,臉色慘敗,好像隨時會倒下去一樣。
「連先生,你這是,這是怎麼回事?」陳叔擔憂的向屋內看一眼,當時屋中一道響聲他也听到了,中間夾雜有內力,看來是先生傷勢未好又貿然使用內里才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听那聲響,似乎是對的是桌子之類,應該不是小少爺吧?
「無事。」連越一手扶著房門前的落地柱強撐著說。可是在陳叔上前扶住他的下一刻就閉上眼楮到了下去。
「師父!師父!——師父你沒事吧,都是徒兒不好,師父您別生氣了,師父醒醒!」清風這會兒也從屋內追了出來,跪了太久,心中也滿是驚慌,腳步踉蹌的走了過來,看著倒在陳爺爺身上,雙目緊閉,虛弱無比的師父,心中自責不已,都是她害的師父成這個樣子!
「小少爺,這不全是你的錯,先冷靜一下,讓連先生去房里休息一下吧!」陳叔說。
「是,要先把師父扶進去好好休息一下。」清風抬起衣袖,不顧衣袖上剛剛跪在地上沾染的灰塵,隨便抹了一下臉,本就淚痕滿布的臉上多了幾道黑印,更顯狼狽。
把連越扶到床上之後,陳清風忍不住瞅著鼻子哭了起來︰「陳叔,都是不好,我做錯事了,惹師父生氣,師父都吐血了,是我不孝……」
「清風少爺,這……你不用這麼自責,是連先生他自己……」陳叔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小孩子愛玩是天性,先生卻實在不喜少爺整日出去,「連先生早先身上便有傷,這次是怒極攻心,身體一時受不了,才會昏迷的,並無大礙,睡一覺就能醒了。」
「什麼」師父身上本來就有傷,什麼時候?在哪里?傷的怎麼樣?怎麼受傷的?為什麼沒人告訴我?」乍一听聞師父身上本來就有傷,陳清風心中十分驚訝,應該還上次師父外出時的傷,可是這都在家待了好幾日了,為什麼自己不知道呢?
看著陳叔小心的把師父身上的黑色衣衫月兌掉,才發現里面的白色綾衣早已染了不少鮮血,因為外衫是黑色的,所以即使有血浸到也不顯眼,再說,當時的情況,清風也不會注意到這些。
看到上衣全部褪掉之後露出的猙獰傷口,清風只覺得心髒抽疼,師父在外邊受傷,在家也有幾日了,自己做徒弟的竟然一點也沒注意到,而且這兩天總是跑出去找薇兒玩,都沒有在家,師父受傷,徒兒最是應該在一旁照顧盡孝的,可是她卻……難怪師父那麼生氣。
「小少爺,你去廚房端點熱水過來給你師父擦擦身體吧。」陳叔說。
「恩,我這就去。」清風小跑著出去了,走到門檻處還被絆了一下。
「少爺,你衣服都濕了,去換一身再過來照顧先生吧。」陳叔說。
「不礙事,我沒事的,師父怎麼樣,還好嗎?」。師父那個樣子躺在床上,她哪里有心情去換衣服。
「唉,你師父情況比方才好了些。」勸說無用,陳叔也不多講,平時沒有看出來,小少爺這麼關心先生,平日兩人的相處都是清淡如水,閑話不說半句的。
拿出藥粉和新的繃帶,和清風一起細細替連越處理了傷口,再去煎一碗藥給連越喝下,已經是月上中天了,外面的雨也漸漸的變小,在屋里只能听見淅淅瀝瀝的聲音,清風把錦被蓋到連越的脖子下邊,又去把房里的門窗管好,不讓外邊剛下過雨的涼氣鑽進來,又回到了連越床邊。
「陳爺爺,師父真的沒事嗎?」。師父的眉目已經不像剛開始那樣緊皺了,原本無血色的臉上也恢復了一點紅潤,但是清風仍舊不放心的問向陳叔。
「連先生沒事,你還不相信陳爺爺嗎?」。陳叔微顯皺紋的臉上露出一絲擔憂,看向清風,「少爺,您也去梳洗一下睡吧,不早了,不然明天連先生醒了,我看您就要病倒了。」
清風後知後覺的看向自己身上,去廚房端熱水的時候,外邊的雨並不小,夏天穿的衣服本就單薄,早就被淋了個通透,經陳叔一說,清風才感覺到身上一陣涼意,腦袋也有點暈。夏天的夜晚還是有些許冷的,別提外邊還下著小雨,又看了看師父的睡顏,幫師父再掖一下被角,暫時放下心里的擔憂走了出去。
自己的房間里陳爺爺早已打好了熱水,跳進去舒服洗了一下,換上新的白色中衣,披了一件外套就回到了師父這里。
陳爺爺方才已經被清風勸去睡覺了,清風點上師父床邊一盞油燈,借著灰暗的燈光趴在床邊看向師父已經有些紅潤的臉色,听著師父綿長的呼吸,心中很是安定。
連越的發髻早已被打散,凌亂的鋪在身後的床單上,師父的眉很是英挺,斜飛入鬢,眉骨微凸,下面的眼楮不同于自己的,只是有個丹鳳的影子,是真正的丹鳳眼,師父很少冷厲的看人,只在他生氣的時候見過,師父的眼楮隱忍怒火看著自己的時候,那平日深沉如千年古譚的眼楮里好似燃燒出了火光,凝聚出了風暴,她看著,忍不住又畏懼,又,向往……
打住,打住,在想什麼呢,清風晃了一下暈暈的腦袋,模了模不知道是發燒了還是怎麼的熱熱的臉皮,可是,陳爺爺說給師父煎的藥里有安眠的成份,所以自己不必一直等著師父醒來,那麼……反正現在沒有人。
清風把自己剛洗過的爪子又在干淨的衣襟上蹭了一蹭,緩緩伸過去觸到了連越的眉毛,然後是眉心,俊挺得鼻梁,師父皮膚真好,小麥色的皮膚滑滑的,然後下面是,看起來稍顯涼薄的嘴唇,清風的手停在了連越的鼻間處不再往下,算了,這個地方,留給以後的師母吧!
清風戀戀不舍收回了手,回憶起剛剛和陳叔一起給師父上藥時,驚鴻一瞥寬闊的肩膀,和厚實的腰背,前世今生兩輩子第一次見一個成見男子的,luo—身,清風咽了一下口水,剛剛想的什麼師母,心里怎麼酸酸的。
師父也不知多大年紀了,看起來好生年輕,恍惚記得當時初見師父,師父貌似還有點男生的青雉之氣,如今倒是給人感覺很,很有安全感的樣子,可是,師父此次那樣生自己的氣,明天醒來不知會不會原諒她?
嚶,一縷風涼風從窗外吹了進來,正好吹進陳清風的衣領,好冷,師父臉色那麼好,被窩一定很暖吧,自己才十歲,現在有沒有旁的人,師父又正好睡的深沉,真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清風小心的把床頭的油燈吹滅,躡手躡腳爬上床,掀開一角被子把自己縮了進去,似乎是察覺到身邊多了一個人,連越睡中側了一,這下清風的後背就緊貼上了師父溫熱的胸膛,似乎還能听到師父的心跳聲……呼吸間全是師父身上特有的安心味道,夾雜著一絲藥香。
不行啊,師父有傷,自己貼的太近會不會踫到師父的傷口?清風小心往外挪了挪,可是不曾想一只胳膊橫腰就又把她拉了回去,師父醒了?嚇得小心髒撲通撲通跳,過了一會後邊的人還是沒動靜,慢慢扭頭看過去,師父的眼楮還是在閉著的,沒醒?
忙活了大半天,淋了雨腦袋暈暈的,清風放下心來馬上就睡了過去,後邊一只手臂攬著她腰的人,眼睫毛顫了顫,收的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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