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後陳嬤嬤和三姨娘看著陳清風臉上的青青小手印,嘴上雖然沒說什麼,但是看向陳庭意的眼神充滿了不善,怎麼照顧二弟的!
等陳庭意受不了這樣的眼神默默離開之後,陳嬤嬤嗓音低沉的說︰「雁來,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雁來膝蓋一彎跪到了地上︰「回姨娘,嬤嬤……」
雁來從小攤上的撥浪鼓說起,到最後任家大小姐告辭離去為止,把整件事情前前後後說了一遍,三姨娘和兩位嬤嬤的臉色好了一點,讓雁來站了起來。
原來大少爺陳庭意已經十五歲了,早就到了要議親的年紀,府中主母王氏這幾年一直在府中「修養身子」,從不出府交際,只是偶爾二姨娘出去和各府夫人相聚,陳庭意再得陳老爺重視,是陳家接班人,但他始終是個庶子。
這婚事就弄得不上不下的,一直沒個著——落,只是最近聖上似乎十分重視陳家,不僅升了陳老爺的官,還下旨賜了婚,女方就是戶部尚書家的大小姐。那可是一品大員家的嫡出小姐!這下朝廷中人都知道了,今上是執意要提拔以陳興朝為首的一批寒門子弟了。
當然內宅婦人不用考慮這麼多,只用知道今天是未來大少女乃女乃的親妹子和二少爺玩鬧,就行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出去玩了許久,天又轉暖了,陳清風在府里邊一向喜歡自己走路不讓人抱,因此出了一身的細汗。
「雁姐姐,熱,想沐浴!」這位小祖宗每天都要沐浴淨身,連帶著她們這些下人也變得十分勤快,所以小廚房里一直準備著熱水,供這位小主子隨時取用。
「好,奴婢這就去讓她們抬熱水來,不過二少爺,只有我們呢兩個人的時候才能喊姐姐,知道麼?」雁來四下看了一下,見並沒有人說道。
「恩!清風知道!」陳清風一本正經的點頭。
「二少爺真乖!」雁來站起身子叫人「素雲,二少爺要沐浴,叫廚房的打熱水過來。」
「是,雁來姐姐」素雲矮身一福,轉身出去了。
「陳嬤嬤」,陳旺家的名義上是陳清風的乳母,實際上就照顧了陳清風到斷女乃的時候,之後大多數時間都把陳清風交給了雁來,她就空出許多時間去照顧三姨娘了。雁來還是很尊重陳旺家的,提拔之恩不敢忘,每次見到陳旺家的都恭敬地行禮。
「恩,雁來,我當初真是沒看錯你,你把二少爺照顧的不錯。」陳旺家的欣慰的說。
「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
「今個二少爺沐浴,你來伺候吧!我還有些事,要去姨娘那里。」
「是」雁來高興的答應了,一直以來陳清風沐浴都是陳嬤嬤親自侍候的,如今讓她來,這表示著自己更得信任了。
過了一會廚房將熱水送了過來,陳嬤嬤默默守在門口,但是耳朵一直關注著房里面的動靜。
雁來帶著陳清風去屏風後面,幫她一件件的寬衣,拖到最後雖然心里早已有些準備,還是忍不住輕呼一聲,她跟著二少爺這許多年,早覺得有些地方比較奇怪,一直只是暗暗猜測,可是真的親眼看到了,還是吃了一驚。
「雁姐姐,你怎麼了?」陳清風看著有點發傻的雁來,歪著頭作天真狀問。
「呃,沒什麼,小少爺,奴婢幫您擦擦身子吧。」雁來被眼前的小孩,小女孩一問,馬上回過神來了,自己的命早就和這位綁到一起了,真出了什麼事,不管主子會怎麼樣,自己這做下人的,肯定逃不了一死,所以,認命吧。
守在門口的陳旺家的听到里面一聲輕呼,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但是再細細听去,只有陣陣水聲,心口的一顆石頭總算落了地,雁來總算沒讓人失望。
陳庭意回到自己院子里,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幕幕,他其實早在聖上賜下婚旨之前,便和任飛儀有過幾次邂逅,且對對方很是心儀,看任飛儀的反應,對自己應該也是有情愫的,想著心里便一陣歡快。
又想到二弟對著自己不滿又委屈的眼神,自己剛剛只顧著關注佳人,冷落了二弟,被任家的三小姐掐了臉,也沒得自己幾句安慰,頓時心里愧疚不已,招手讓小廝尋了一瓶藥膏,去找二弟好好安慰安慰。
陳庭意在前院住,離陳清風住的後院還是挺遠的,記掛著弟弟臉上的傷,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就是個十分清淺的印子,約莫睡一覺便好了,只是陳庭意的腳步還是只快不慢,不一會兒便到了蕪綠園,直接朝陳清風住的臥房走了過去。
陳庭意剛走到門口,欲要往里邊進便被陳嬤嬤擋了下來︰「大少爺且稍等一會,二少爺正在沐浴呢!」
「沐浴?那正好,我帶了藥膏過來,沐浴過後血氣通順,抹這個藥膏更好不過,我進去看看。」每次來的時候踫到小弟沐浴便被這個二弟的丫頭攔在屋外,說二弟沐浴的時候不喜旁人在身邊,可是自己是他二哥,有什麼不能看的。
陳嬤嬤見他非要進去,自己攔不住,便大聲道︰「大少爺,您慢著點,二少爺就在屏風後頭,我引您進去。」
陳清風和雁來听到這話,心里陡然一驚,雁來迅速把陳清風從小木盆里報出來,拿著棉布胡亂擦了擦那小小的身子,快速給她披上了中衣,這時候陳庭意也已經進來了,看見了穿著中衣,臉蛋被熱氣蒸的緋紅的二弟,臉頰上的青色印子更是明顯了。
陳嬤嬤松了一口氣,「大少爺」雁來鎮定的向著陳庭意福了一福,側過身小心的給陳清風穿外衣。
陳清風心中也是安定了下來,雖然這位大哥平時對她很好,但是這種切身的大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看著陳庭意手上的黑色小藥盒,就知道他為什麼而來了,哼!陳清風把頭扭到一邊,見了美人,連兄弟都忘了!
「小弟,是大哥不好,大哥這不是給你賠罪來了,來,大哥幫你涂藥膏……」
晚上,陳嬤嬤在三姨娘處,把下午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這樣下去不行,早晚是瞞不住的……咳咳!」
主僕三人一臉愁容。
「扶我起來,拿紙筆,咳咳!」三姨娘說。
李嬤嬤和陳嬤嬤一個人扶著三姨娘起來,一個去準備紙筆。
「我的身子快不行了,風兒,只能托付給那人了,咳咳」三姨娘艱難的寫下一封信,交給了李嬤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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