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芯語來到草帽胡同的宅子時,太陽剛剛落山,還有一抹余暉照耀著大地。
剛一進院子,就看見賀子晴拿著一包東西,穿過天井,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少夫人?」
賀子晴的聲音里帶著驚喜,她趕緊快步的走過來︰「肯定沒吃飯對吧,等著,我去給你做飯去。」
「嗯,子晴,你手里拿著什麼?」
顧芯語有些好奇的問道。
「明天陳妍兒和陳超要來這里住一段日子,我給超兒的屋子添點東西。」
顧芯語點頭,和賀子晴一起過去,將一個墊子放在了椅子上。
喔,原來是擔心坐著涼嗎?
想的還真是周到。
顧芯語意味深長的問︰「子晴啊,誰告訴你,明天陳妍兒他們要來的呀?」
「是陳大人!」賀子晴快速的說著,腳步也很快︰「你去屋子休息一下,我很快就將晚飯做好。」
然後匆匆的就朝著灶房走過去。
怎麼感覺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樣子呢。
顧芯語不由得深思起來。
看來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這個賀子晴和陳清肯定是發生了點什麼。
當然,發生點什麼,不過指的是言語上有了交流,也可能在某一點上達成了共識。
顧芯語看賀子晴的反應,感覺很有趣,容易害羞的女孩,其實更吸引人。
哪像自己,就跟個二皮臉一樣,害羞的時候,真的是太少了。
「春離,你去幫子晴忙一下。」
顧芯語叫來梁嬤嬤,示意春離趕緊去幫忙,然後拉著梁嬤嬤的手,就坐在了天井旁的木椅上。
梁嬤嬤有些受寵若驚,被女敕白的小手拉著,她坐都坐不穩了。
顧芯語暗笑,不動聲色的放開手,開門見山的問︰「嬤嬤,今天是不是陳大人來府上了?」
「沒有啊。」
梁嬤嬤拘謹的回答。
顧芯語心里畫了一個問號,為什麼要忙著給兩個孩子布置房間呢。
「誰告訴子晴,那兩個孩子明天要來的。」
「是陳大人去了飯館找小姐的,然後她中午回來就告訴我,明天陳妍兒帶著她的弟弟要過來住一段時間。」
原來是這樣啊。
顧芯語皺眉思索,這陳清是什麼意思呢,為什麼要主動去找賀子晴,而且非親非故的,就將自己家的孩子放在別人家里,有些說不過去啊。
看來真的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呢。
顧芯語暗暗的撇了撇嘴。
「少夫人,您晚上找機會勸勸我家小姐,讓她可千萬別錯過了陳大人,我看陳大人很不錯,而且他們兩個還很般配」
「放心吧,我晚上肯定會問問的」
顧芯語和梁嬤嬤輕聲的說道。
灶房那邊本來就在做著晚飯,此時更是傳出了香味。
顧芯語進了屋子,有些疲累,于是懶懶的躺在貴妃榻上,靜靜的想著心事。
賀子晴干活麻利,很快就將飯菜做好,兩個人吃飯的時候,也沒說什麼話。等都收拾好以後顧芯語才開口問賀子晴關于陳大人的事。
于是,賀子晴的臉蛋又開始紅彤彤的,在燭火的映照下,顯得更加動人。
「其實陳大人各方面都不錯,就是他的家里人有些讓人頭疼。」
听到顧芯語這話,賀子晴終于抬眸,臉色也漸漸恢復正常,輕聲說︰「和你說實話,我現在也不想考慮那麼多,一切順其自然吧。」
顧芯語難得的听到賀子晴和她說自己這方面的事,為了不讓她有退縮的打算,趕緊正色說道︰「是啊,誰知道以後什麼樣,還是順其自然才好,不過假如機會來了,也不要輕易放棄,畢竟這個世界上不是總有合適的機會去等著你的,有些東西和人一旦錯過了,就是一輩子,是很可惜的一件事。」
賀子晴點點頭,這個道理她也懂,但是畢竟她和別人不一樣,那樣不堪的過去,即便是她想不介意,想忘記,但是午夜夢回時,也是噩夢一樣的讓她心生恐懼。
而且她也知道,這種被傷害的感覺,會跟著她一生的。
即便她以後嫁人生子,也同樣如此。
所以如今的賀子晴只能是先順其自然吧。
顧芯語看賀子晴也不願意在這方面多談,于是轉移了話題,和賀子晴說起了琉璃杯的事
此時外面的夜色漸漸濃郁,一輪明月升上了枝頭,樹影婆娑之間,天上是繁星點點,一眨一眨的在天上閃耀著。
歸一大師站在一座荒山的山頂,眉頭緊緊皺起。
他已經在這里連續觀察了十個夜晚了。
但是他還是參不透這玄機。
明明現在是新舊更替,新的帝王星已經冉冉升起,並且明亮異常,而原有的帝王星現在已經是功成身退,回到自己原有的位置。
可是奇怪的是,本應該退隱的那個星星,現在晦暗不明的掛在夜空。
雖然不是和帝王星爭輝,但是卻呆在了不應該呆的地方。
可是明明建元帝已經駕崩。
歸一大師百思不得其解,眉頭越皺越深。
忽然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升上心頭。
難道建元帝還活著?
歸一大師的身後是一間寺廟,位于這座山的山頂上。
此時寺內木魚聲陣陣。
是寺里的和尚在誦經。
一陣夜風吹過來,歸一大師的僧衣被吹得呼啦啦的作響。
「歸一大師,夜深了,該休息了。」
說這話的是一個中年和尚,是歸一的弟子。
「現在天有異象,我如何睡的著呢。」歸一大師長嘆一聲。
「也許一切都是天意,大師還是莫要掛懷,夜風很涼,您的身體要緊!」弟子關心的說道。
歸一大師不在堅持,他也知道,即便看出來,又如何,他沒有那個能力去做翻江倒海的事,只能听憑天意的安排。
跟隨著弟子走進了寺院,此時木魚聲漸漸消失,從佛堂里走出一眾僧人,雙手合十,給歸一大師行禮。
穿過佛堂,歸一來到了自己的房間,盤腿坐下,口中念念有詞。
原來是在吟誦心經。
完畢後,歸一大師睜開眼楮,心里終于下定決心。
不管天意如何,他都要去京都一看究竟,否則即便吟誦一百遍心經,依然是心難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