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他俊逸的容顏難得苦大仇深,愛德華真忍不住想笑的沖動,好啊,老天爺終于開眼,派下了天使來治顧慕寒這狂妄自大的家伙了,以後他也不用再怕他,有了大嫂撐腰,他愛德華的好日子終于開始了。
心里想著一定要跟嫂子把關系拉好,臉上美美地吹了一記口哨,「你可是整個黎市所有未婚女士想要嫁的黃金單身漢啊,你還是在女人堆里混跡成名的公子啊,你更是一個目空一切鴨霸蠻橫的家伙,什麼女人能把你整成這副模樣?」
顧慕寒連看都不看他,又伸手去拿酒。
愛德華卻把他的手拉了下來,他拿起酒瓶,慢慢給他斟滿,「是她回來了?」
顧慕寒身子一震,眼神鋒利如刀地朝他射了過去。
愛德華嘿嘿一笑,好吧,這麼多年了還是踫不得這條老虎須。
「你讓我出來陪你喝酒,你卻什麼話也不說,那你叫我出來干什麼?你可知道我的時間也很寶貴,這種時候不是用來陪男人的。」
顧慕寒猛吸了幾口煙,讓自己倒向沙發里,目光盯著水晶吊燈,恍恍惚惚又想起了藍婉玉那張讓他又愛又恨的小臉。
不就是個女人嘛,至于這樣嗎,因為她被自己的兄弟嘲諷,不覺得丟人嗎?
除了蔣雨茜,這麼多年來,他什麼時候為一個女人費過這麼多心思,但結果呢,她說變臉就變臉,連個理由都沒有,說他蠻橫,其實最不講道理的還是女人!
愛德華見酒斟滿,又見他望著燈發呆,索性自己把這杯酒給喝了,精明的眼眸轉啊轉,迅速腦補著最近在顧慕寒身邊出現的女人,炎克的萬總,那女人倒是有配得上顧慕寒的資本,人長得不錯,也擅于經營,但他了解這兄弟,自己都腰纏萬貫,也不見得稀罕萬總那點身家,萬總有頭腦擅算計,處理不好就等同于捉了只老鼠放米缸,危險得很,不惹微妙;方芷晴,這女人雖然跟了顧慕寒近十年,但就生了個榆木腦袋,十足的工作狂,加班就有她的份,近水樓台先得月這種事在她腦海里估計只是听令行事,听令行事,听令行事;狂蜂浪蝶,這些顧慕寒是不會在乎的,多少喜歡他的女人為了留住他甚至跳樓的事都走了,他說翻臉不認人就翻臉不認人,何時給過這些人多一點的幻想。
哪還有誰?
忽然,一個差點被他遺忘的面孔跳出了腦海,那個跟顧慕寒一起看電影,逛街吃飯的女孩!
難道是她?!
愛德華唇邊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你要是真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不必擔心我受不住你的秘密,盡管傾述便是,我說過的,那樣的女孩不要輕易去招惹,否則你會嘗到滋味,現在看來,我的話應驗了。」
顧慕寒在煙灰缸上把指間的香煙彈了彈,才終于低下頭,認真地看著愛德華,「她拒絕我。」
就這麼簡單四個字,能讓愛德華做出什麼開導?
拒絕他什麼,拒絕他的求愛還是拒絕他的求上?
他煩惱地揉了揉眉心,顧慕寒那高傲的自尊心不願說得太明白他能理解,但也不要弄得這麼神秘好不好。
顧慕寒瞥了他一眼,見他面上一陣不耐,頓時沉了臉,剛有點想和盤托出的念頭就立刻打散了。
顧慕寒真是關心則亂,愛德華露出那樣的難色只是因為沒辦法跟他溝通,又怕他那自大嘴硬的性格說錯了什麼話更加麻煩,可顧慕寒就以為他是鄙視他追女人的方法,還沒見過面吧,就已經站在藍婉玉那邊了,你說他還有什麼可聊的。
「愛德華,你就沒遇到過女人拒絕你嗎?難道就是我一個人的錯?」顧慕寒越想越氣,忍不住數落起他來。
愛德華長長地嘆了口氣,徹底被他打敗了,急忙解釋,「我沒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你今晚因為那女人變了好多,她拒絕你什麼,你這人,還是你顯赫的家世,你不給我句名話,我怎麼幫你分析。」
顧慕寒陰鷙的眸又眯了眯,遲疑了很久,終于開口,「明明是她的前男友傷害了她,但她就一直跟我過不去,我想帶她回家她反抗得更加劇烈,甚至不惜在車上跟我糾纏,那意思就是她寧願死都不跟我回去。」
愛德華其實有點想笑,這個傲嬌的男人看似身邊女人無數,但一點也不懂女人的心思。
「顧慕寒,我現在問你,你是不是真心喜歡那女孩?」
顧慕寒看著他,不說話不動作,但沉默就是默認,不回答就是喜歡。
愛德華模著下巴的胡茬,十分認真地問,「能喜歡多久?」
對面的人負氣地閉了閉眼,這家伙到底能不能進入正題,在打听這些東西做什麼?
「不知道!」
顧慕寒的回答簡直把愛德華驚瞪了眼,這個問題都不知道,難怪那女孩會拒絕他。
女孩子都是要哄的,又不是人人都像他了解顧慕寒一樣了解他,男人之間看問題的思路和感性的女人不一樣,她們喜歡用耳朵來听愛情,顧慕寒居然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那是創傷後遺癥吧,她前男友傷害她或許只是個引子,讓她對男人產生了不安全感,這個時候你的體貼和關心很重要,當然了,你也要趁這個時候說說自己,讓她相信你和她前男友不一樣,你可以給她安穩的生活,穩定的感情,你是絕對不會做出她介意的那些事來,再好好地陪她幾天,滿足她所有要求,讓她看到你的行動,她自然不會拒絕你的親近。」
顧慕寒听著愛德華的分析,雖然和他與藍婉玉之間發生的事有所偏差,但道理都差不多,創傷後遺癥,應該就是這問題。
她說他髒,說他的床髒,或許罵的都是天底下的男人。
但猛然,他又覺得哪不對勁,目光瞟向愛德華,寒光乍現,「但是她可以跟我在車上好,就是不願意去我家。」
愛德華怔了怔,顯然是還明白顧慕寒話里的深意。
「她說我髒,我的床也髒,若她是嫌我過去踫過女人,也不會到現在才來糾結,但是若按照你說的那是創傷後遺癥,她就不會讓我踫她,不管是在家里還是在車上。」
愛德華徹底傻眼了,一個理工科的博士生,面對感情這條繞指柔,也有被轉暈的時候。
「我可以說一下你喜歡的女孩真的很奇葩嗎……」愛德華幽幽地抹汗,猛地感覺到某人森冷的氣息直襲上身,才發現自己說錯話,急忙轉移話題,「你喜歡她什麼?」
顧慕寒垂下眼瞼,看著徹底被喧賓奪主的酒瓶,不耐煩地挑眉,「不知道!」
愛德華再一次被他打敗了,無話可說,只能幫他把酒分干掉。
「我說你過來是為了喝酒嗎?」。顧慕寒終于耐不住性子沉聲吼道。
愛德華咽下口中的烈酒,冷哼道,「你叫我來不就是喝酒嗎?遇上個失戀的男人你以為我好過啊,我已經是看在上帝的份上盡了自己最大的誠意為你分憂解難了,你就給了我這麼一點訊息,你還想我說出多少中听的話?」
顧慕寒眉尾一抽,反了,現在是什麼人都敢在他面前撒野了。
「我已經對她很好了,這就是我喜歡她後最大的改變,你要問我具體喜歡她哪點我是真的答不上來,她沒有驚為天人的美,但看著她淨白的小臉,聞著她身上清爽的味道,我覺得身心舒適,她性格大大咧咧,稀里糊涂的,至今都還不知道我的家世,還無數次的在我面前出洋相,跟她在一起,我只要花錢她就不開心,現在的女孩不是應該很喜歡男朋友在她身上撒錢嗎?她就像個周扒皮,用多一分錢都要數落個半天,你說我喜歡她什麼?摳門,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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