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
身後忽然傳來他的聲音,嚇得藍婉玉急忙轉身,無意中迎上他一雙深沉的眸子,他的眼神有幾分迷離,臉色沉凝,看著她,氣勢逼人。
他身上的白色襯衫已經失了平日里的整潔,胸口的扣子開著,露出性感的胸膛,但卻絲毫沒影響到他霏凡的氣質,反而多添了幾分慵懶。
她眨了眨眼,臉色怪異地指了指車里,「你的手機響了。」
顧慕寒依舊是站在她跟前看著她,目光沒有絲毫動搖,感覺他根本沒有要接電話的意思。
她後怕的退了一步,「它一直響,半夜了,你這麼做是不是有點不厚道,吵著別人睡覺會被詛咒的。」
「那你呢,你詛咒我了嗎?」。他挑眉反問。
藍婉玉一下還沒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麼意思,等到想清楚時,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我沒<心情跟你開玩笑。」
說罷,她提腳要走,卻被他更快地伸手攔了下來。
「我們談談。」
他見她神色微動,淡然一笑,「到車里來,涼快一些。」
藍婉玉聞言,用力地吸了口氣,「我不覺得熱。」
「你放心,沒有你的允許我絕對不會踫你。」他說罷,大手拉著她往車里走,起先幾步她還有些不情願,但最終還是半推半就地坐進了車里。
她看著他拿過手機往前座一丟,忽然就被他這任性的動作逗得一笑。
顧慕寒看著她,那一點笑意風華絕代,天地萬物在她這份笑意中頓時光彩。
抬頭,就瞧著他也含笑地看著自己,她立馬變了臉,用力推了他一把,「離我遠點,喝那麼多的酒,臭死了。」
顧慕寒照做了,眼神是那麼溫柔,笑容是那麼寵愛,看得藍婉玉一瞬間都有些心軟。
「你要跟我談什麼,說吧!」她別開臉去,怕再多看他一下,會徹底原諒他,不是她不可以放下,只是知道自己的脾氣如此,就算此刻跟他和好了,也難保日後不會又拿那些事來吵架。
他既然想找她談談,她倒是樂意听听他如何解釋。
顧慕寒笑道,「我們換個地方談。」
藍婉玉臉色一僵,「顧慕寒你不要太過份!」
真是上了賊船,一會說上車談,一會又說換地方,她就知道他沒那麼好打發。
顧慕寒想著在包廂里愛德華給他的忠告,他是已經放下了身段來找她,至于說出自己怕她不理他的話,還是辦不到的。
「你說你不願意上我家,那我們去酒店好不好。」
藍婉玉皺起好看的眉,「你說跟我談就是談這個,你覺得這半夜三更的我是寧願跟你跑酒店還是願意直接上樓會自己屋里睡覺,顧慕寒你不要再耍我,否則我現在就下車。」
他挑了挑眉,傾身向前,「耍我的人應該是你吧,告訴我,為什麼說我髒說我的家髒。」
藍婉玉冷笑,一雙美眸中滿是嘲諷,「這還用問我,你自己干了什麼事自己不知道嗎?」。
顧慕寒搖頭,「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打完餛飩回來你就變那樣了,你說我髒,我以為你是喝醉了把我當成你前男友,後來又以為你說床髒了,我也沒洗澡等等,總之我是不能理解為什麼的,你要冤枉我,也好歹給個理由吧,岳飛冤死也好歹有個欲加之罪,你連這個都沒有就判我死刑,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藍婉玉笑著點頭,她還是到今天才發現顧慕寒這麼能說會道。
「你想知道……我就偏不說,如果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藍……」顧慕寒迅速又抓住她的手臂,聲音沉下幾分,「我是給了你說話的機會,別逼我。」
藍婉玉顯然听不懂他最後的警告,用力甩著手,想要掙月兌他的束縛。
「我看我們倆是永遠都談不到一塊了,放開我,我要回去了。」
顧慕寒的目光陰鷙的狠眯了一下,很好,既然她不願意用最直接簡單的方式告訴他為什麼,他就用他的方式來知道答案。
他快速推開門下了車,繞過車頭時將剛剛路過的藍婉玉一把抓住,塞到後車座里,迅速開著車離開了小院。
藍婉玉跌在椅子上,模著自己疼痛的手腕,怒氣騰騰道,「顧慕寒你瘋了,你要帶我去哪,你言而無信,你是個卑鄙小人。」
「是,你說我什麼我都是,但我這樣是被誰逼出來的。」顧慕寒將車子開得飛快,冷妄的聲音從她前方劈來。
藍婉玉負氣地踢著他的座椅,無賴無賴,他就是個不講理的無賴。
千不該萬不該,她要去相信一個酒鬼說的話。
目光閃爍,她惡狠狠地吼,「你喝醉了開慢點,我的命很值錢。」
前方的男人唇邊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我知道,至少在我死之前,你能擁有很多東西。」
藍婉玉咬牙切齒,卻沒有再理他,可看著路程越來越像是去他家,她又忍不住問,「你不是說去酒店嗎?」。
「我去家!」
「你……」藍婉玉氣結,「我不要去你家。」
顧慕寒當然知道她排斥,可他要听為什麼,去他家是唯一能逼她說出實情的辦法。
果然,車子開進了濱江公館的地下停車場,車子熄火許久也沒見他動作,藍婉玉探頭看了他一眼,見他閉著眼靠在椅背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喂!」
「顧慕寒?」
「你不要裝睡,你開門,車里悶得很!」
見他一直不動,藍婉玉伸手去推他,卻被他順勢一扯,長臂一揚,將嬌小的她抱到了駕駛位上。
藍婉玉坐在他腿上使勁地打他,就知道利用男女力量懸殊的事情來整她,氣出到一半,她才想正事,扭頭去找中控鎖。
他將她的手拉了回來,身體前傾,將她壓在了方向盤上動彈不得。
「我想我有點醉了,讓我靠一會!」他在她耳邊說著,炙熱的氣息灑在她臉上,身體的重量也在不自覺地下壓。
這麼一壓,身後又有東西頂著腰,藍婉玉差點呼吸不了。
「你究竟喝了多少酒啊,大半夜的不休息,你是鐵人嗎?」。藍婉玉沒好氣地數落,怎麼他就這麼能折騰。
顧慕寒沒有吭聲,靠在她肩頭休息了五分鐘,才低低地開口,「你說得對,車里很悶,你扶我上去。」
藍婉玉猶豫了片刻,但看他真的有些難受,怕他在悶熱的環境里難受嘔吐,也顧不上心里的堅持,答應了他的要求。
搖搖晃晃地扶著他進了電梯,通過光亮可鑒的電梯牆看到他紅著的臉,藍婉玉在心里重重地嘆了口氣,真像個孩子。
他身上厚重的酒氣濃烈,燻得她一直睜不開眼,十幾層電梯坐上來,到後面就剩下對他的擔心。
開了門,就想把他往沙發里丟,然後給他倒水,他卻忽然道,「扶我上樓。」
她照做了,跨進臥室的時候她又莫名抗拒起來,兩只腿始終不願意往前邁步。
顧慕寒心中一沉,伸手推開房門,沉重的身軀就要往前倒,藍婉玉扶都扶不住,只能跟著他往里邊去。
站在臥室中央,她猛然發現房間里好像哪不對勁。
「我把床換了,你看看喜歡嗎?」。
藍婉玉心頭一震,猛地看向大床,果然,方床變成了圓床,原來的床頭是金色真皮的背靠,現在是黑色條紋加金色羽絨格的鑽石背靠,還有,床單和被褥也換了新的,空氣中都還飄蕩著皮革的氣味。
那一瞬,她說不出心里什麼感覺,只是將視線緩慢移向他幽深的眼眸,紅唇微張著,不知道該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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