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藍婉玉才知道,覺得自己活得失敗的事不止早上那一件。
有個鐵則說的好︰早晨就倒霉,也就預示著一天都不會順利。
當學校宿舍搶訂報名的名單公布出來後,藍婉玉發現,從第一個到最後一個,再從最後一個到第一個員工名字里,都沒有她藍婉玉的影子。
「怎麼回事?」她一臉詫異地盯著已經被虛化的員工名單,心亂如麻,握在手里的手機若不是質量好,估計要被她的手勁折彎了。
什麼有個自己的房子能就近上下班,什麼有個自己的房子就能跟顧慕寒朝夕相處,什麼有個自己的房子還能在房租上吃個差價這些她編織出來的美好,就像夏日里被人狠狠用刺戳破的泡沫,「砰」地一聲,炸得她的心髒稀巴爛。
李優雪的有,駱薪羽的有,伍燕妮的有,從一到三百六十八個名單都全了,&}.{}為什麼獨獨沒有她?
那三個正為自個高興的人也注意到身邊藍婉玉的僵硬,後知後覺地發現了這點漏洞。
李優雪急忙安撫道,「沒事沒事,我打電話問問是怎麼回事,你別著急!」
她急忙撥通羅雪怡的電話,捂著話筒走到人聲小的遠處去。
「雪怡姐,宿舍報名的名單我不是跟你說的四個人嗎,我們辦公室四個人都訂了啊,怎麼沒有藍婉玉的名字?」
「是嗎,你說了她要報名嗎?」。電話那頭,羅雪怡悠閑地坐在旋轉椅上,神色傲慢地看著窗子外,被擠得水泄不通的公示欄,一抹刺眼的身影讓她眼底的笑意越發濃烈了。
「說了啊,你不也和我確認過嗎?」。
「那也許是下邊抄大字報的人搞錯了吧,哎,你也知道,那消息一出來,我這里電話接個不停,有點關系的都要找我報名,我記都記不贏,或許也是我沒記錄好吧。」
「啊?那現在怎麼辦?」李優雪臉上一陣難色。
羅雪怡輕嘆了聲,垂眸看著自己修剪完美的指甲,語氣惋惜,「也沒辦法了,現在名單都公布出來了,板上釘釘的事了,我總不可能因為她一個人把整個順序又調一調這麼兒戲吧,再說了,還有好多員工都沒有搶到房子,若給這個藍老師開了後門,我怕民聲鼎沸,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你就幫我好好安撫安撫她吧,告訴你個事,我爸說這宿舍不夠多,員工都想要,等下一次校董會時他再跟校董建議一下購買第二批,如果這件事能成功,到時候我一定記得把這個藍老師放在第一個報名位置上,這次,你就代我跟她說句不好意思吧。」
話音落,不等李優雪說話,她便電話掛了,抬眸,窗外那個失魂落魄的身影讓她唇邊溢出了陰狠的笑。
藍婉玉,只要你在這學校一天,我都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的。
杜飛揚渾身的傷,跟你到底有什麼關系,但只要你敢跟我搶男人,我一定會讓你吃盡苦頭。
李優雪一臉悻色地走到藍婉玉跟前,看著她無比期盼的目光,內疚地搖了搖頭。
「搖頭是什麼意思,沒戲,哎……我們不是一起報名的嗎,怎麼就藍婉玉沒上名單啊,你那個雪怡姐到底靠不靠譜啊?」駱薪羽為藍婉玉抱不平,語氣也難免重了些。
藍婉玉眨了眨眼,羅雪怡,對了,她怎麼沒想到這個。
她到底是什麼地方惹到了羅雪怡,為什麼她總是跟自己過不去?
原來一兩次整蠱,她便有這麼感覺,但那無傷大雅,她心里寧願想羅雪怡針對自己只是認為她是個新人,老人欺負新人很正常,但是這一次呢,她能很肯定的相信,羅雪怡對她抱著很強烈的敵意,只要有羅雪怡掌管宿舍奪標這件事,就永遠不會出現她藍婉玉的名字。
她看了一眼李優雪,滿臉的愧疚。
她不敢說出心里的猜想,怕李優雪夾在中間難以做人,只是擠出一抹笑,「沒事,不住校也沒關系,不就是個房子嘛。」
李優雪听得面色更加難過,加上駱薪羽在旁煽風點火,她一氣之下道,「那不如我把我的讓給你,我不住校也行。」
「不用,真的不用,你的就是你的,我要來像什麼?」藍婉玉急忙謝絕了她的讓步。
這件事背後,李優雪或許不會明白,就算她讓出了宿舍,只要她藍婉玉敢進去,羅雪怡就一定能找到借口把她攆出來,何必再去讓李優雪承受這種不明不白地利用和打壓。
她打起精神,伸手勾住那三人的肩膀,「以後要是有個打雷下雨不想回去的就去跟你蹭吧,我媽要我在家住,不見得有了宿舍就會放行,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別替我抱不平了,多傷和氣啊,走吧,今天一號食堂有酸甜排骨,去晚了可要等一個禮拜了。」
眾人見她能迅速釋懷,也就沒再抓著這件事多言,一起有說有笑地去了食堂。
吃過午飯,午休的時候,見樓里樓外都安靜著,藍婉玉走出辦公室,去了上次和顧慕寒相遇的小樹林里。
林中長亭里,坐著幾對男女,看校服和歲數,都是高中生,見到她過來,以為是來抓早戀的,嘩啦幾下,全都做鳥獸散去。
落得個清靜,藍婉玉苦笑了一聲,坐在廊凳上,猶猶豫豫地撥通了顧慕寒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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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實業,擁有地產霸主的地位。多少混跡在這一行里想要穩定生存的公司,無一不想著跟景有一次密切愉快的合作,從而打響自己的實力品牌。
這次跨省合作,志炎魯克打敗了那麼多競爭者成為最後的合作商,是幸運的。
萬寧寧與顧慕寒在會所里那次見面,她提出幾乎是零利潤的合作顧慕寒拒絕了,她一心想著一箭雙雕的事落空,老老實實地回家改合同,最終是獲得了顧慕寒的簽字,合同生效,合作開始,兩家公司的職員每天就在緊鑼密鼓地加班加點,減少磨合,共謀行事,萬寧寧心中,是既高興又失望,數數日子,她已經很久沒跟顧慕寒見面了。
合作成功的記者招待會他沒有出席,晚上的慶功宴也沒有,外人都說他性格乖張,一向以自己喜惡做事,但她多少還是看出來了,她志炎魯克在顧慕寒的眼里不過與其他合作商一樣平常,這點讓她很不舒服。
她萬寧寧自詡天之嬌女,在外白手起家,精明的頭腦洞悉商界一切波詭雲譎,在內,溫柔漂亮,自信霸氣,多少男人追求她,她萬寧寧出手,什麼男人不敗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唯獨是這個顧慕寒,對她的殷情不做承納,她三請四請希望能在合作之後跟他約見一面,談談合作中出現的問題,而他又是踢皮球的把這些事交給了副總,他對她的冷淡是顯而易見的,時間久了,她也死心了。
午餐時間,她正打算收拾好文件下樓用餐,秘書突然打來電話。
「萬總,景財團的顧總答應和你會面,十二點半在鼓琴餐廳。」秘書熟練的匯報道,語氣里,帶著幾分興奮。
萬寧寧精神一振,利落道,「好的,通知他,我會準時赴約。」
掛斷電話,萬寧寧飛奔入休息室換衣補妝,想到自己約見顧慕寒用餐都已經是兩個禮拜前的事了連秘書都知道她等得辛苦,都在替她高興呢。
激動取代了她所有的理智,這也是常人所難看到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麼邪,顧慕寒長得帥頭腦好不錯,家世雄厚不錯,可這樣的人在這世界上豈止他一個,他對她的冷待有目共睹,在他這里受挫,她卻越戰越勇,為他一句話苦等兩星期,究竟是什麼讓她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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