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慕寒好不容易才定下的心又被她的嘮叨給攪沒了,原本淡然的眼,蒙上了一層深邃陰鷙。
「你怕什麼?」他沉聲問道。
「我媽呀,她剛剛才出去打牌,萬一……」
「萬一回來看見你家門口站著個男人你沒法解釋是嗎?」。顧慕寒冷著臉索性把她的話說完了。
藍婉玉才發現他不高興,回過身看著他,「你怎麼了?」
顧慕寒不答反問,「你是不是就這麼介意你媽媽看見我?」
「我都已經跟你說過現在不是時候了。」
顧慕寒冷哼,以他這身條件,不可能討不得丈母娘歡心的,也只有藍婉玉這樣的大頭蝦才會擔驚受怕。
「你媽來了正好,我今天就跟她把我們的事說了!」
要辦酒就辦酒,再拖下去,只怕到了藍婉玉說合適的時候再來,他還會落得個不厚道的罪名。
「顧慕寒!」藍婉玉惱怒起來,絕美的小臉上盡是憤怒,「你就不能听話一點,不那麼任性嗎?」。
「任性的人是你!我們都已經結婚了,要面對的事早晚都要面對,怕什麼?」顧慕寒冷眸半眯著,道道寒芒凌厲地射向她。
藍婉玉搖了搖頭,真的不能理解他今天為什麼這麼蠻不講理,他到底在急什麼啊?
「那你呢,你就只會說我嗎?你又什麼時候把我帶去過你家里?你父母又是否知道你結了婚?我在你心里算什麼,我連說你媽媽一個不是都不行,憑什麼什麼事都是你說得算,跟你結婚,是不是還得連我的思想都要操控?」
顧慕寒不語,眸色深深。
藍婉玉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這些話是你逼著我說的,其實我也想向你一樣瀟灑,可是我畢竟是個女人,我如果結了婚,我希望得到親戚朋友的祝福,尤其是雙方父母,可是到現在,我連听你自己說一些你的父母親的只言片語都沒有,更別提你主動說把我帶回去。」
隔了半響,他低聲道,「你想見,今晚就可以!」
藍婉玉呵笑出聲,撫著眉,語氣冷凝,「顧先生,能不能請你不要肆意地傷害我,為什麼我不提你就不做,我提了你再做有有什麼意思?架子是別人給的,臉是自己丟的,這和我求你帶我去見你的父母有什麼區別?」
他眉宇深蹙,「我們之間,需要分得這麼清楚,誰佔上風的事嗎?」。
「你覺得呢?」藍婉玉抬起頭望進他深邃的眼底,他大男子主義的性格她不想再無數次的重復,跟他說道理,他就會認為她是在挑戰他的權威,和他這種人,說不通!
顧慕寒看著她一張清秀的臉上盡是較真的怒,越看心里越覺得冷。
不想見到的女人就痴痴地纏著他,想見的女人卻在隨時隨地的找他的不痛快。
看來今天來這里也無法討個安然了。
「我先走,改天再聊這個事。」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下了樓。
藍婉玉愣了一下,改天,他說改天?怎麼不是晚上,這麼久以來,除了他出差的日子,他都跟自己每天見面,今天就說這件事,他就要改天才見她了。
一種莫名的悵然若失開始在她心頭蔓延,一陣驚慌讓她急急地奔入房中。
顧慕寒頎長高大的身影迅速鑽入車里,將油門踩到底,車子像一只敏捷的黑豹一樣狂飆而去。
站在窗邊看著他把車子開得好像失去控制一般,藍婉玉心里是又痛又擔心,怕他這樣開賭氣車出去會出事,也後悔自己剛才跟他鬧那麼僵。
其實兩個人在一起,也不一定非要把什麼道理說得一清二楚去爭什麼你輸我贏的吧,可當時那情況,她真的沒辦法讓自己冷靜。
回身去取手機,撥打他的號碼卻始終不接電話,藍婉玉心里更不舒服了,但也只能是憋著,痛著。
可她沒想到,這一別,倆人就是十多天沒見。
顧慕寒突然出差,給她打電話時她任性沒接,最後只得他發來一條短信告知,他要出差去了。
藍婉玉回了一句保重也沒別的話了,六月底了,要準備年級期末考試,又要配合中考做好後勤工作,這段時間會很忙。
倆人似乎在暗暗較著一股勁,都沒有主動給對方打電話的意思。
藍婉玉的生活千篇一律,開始的幾天,上班,回家,兩點一線。幾乎沒有別的娛樂。雖然不給顧慕寒打電話,但人是不開心的,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勁兒。
而剛到英國的顧慕寒,一下飛機就投入到繁忙的公事談判中,每天除了開會就是應酬,他不是故意不給藍婉玉打電話,只是實在抽不出時間。
顧慕寒去的第三天,蔣雨茜也到了法國。
至于她這次來法國究竟是公司還是私事暫且不得而知,但她的行程是公開的。
她雖然在好萊塢混不到大紅大紫,但也出演過幾部戲,加上好萊塢的世界影響力,崇拜的粉絲也是有的,這不,一大早,接機的影迷就把機場的接機廳圍了個水泄不通。
才從入境口出來,一陣高過一陣的歡呼聲淹沒了機場的播報。
戴著大黑墨鏡,身穿黑色連衣裙,肩披香奈兒絲綢圍巾,挎著愛馬仕橙色新款包包的蔣雨茜以最飽滿的精神狀態、最妖嬈的氣質出現在眾人視線里。
影迷捧著鮮花,搖擺著橫幅歡呼雀躍,不停地吸引她的注意,閃光燈一陣陣地追著她閃動,只盼她能停下來跟影迷們近距離接觸一下。
經紀人艾米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紅唇似火的唇瓣揚起了高傲的弧度,她站定在眾人面前,動作優雅地摘下墨鏡,一張精致的絕美容顏亮相。
「HH,HH,我愛你,ILOVEYOU……」
「HH,你是我的女神!」
眾人嘴里不停喊著蔣雨茜的英文名以及對她的熱愛,崇拜,蔣雨茜看著眼前這陣仗,心里十分高興,沒想到自己在法國也有這麼多的崇拜者,這趟法國之行,沒有白來。
她興致極高的與眾人揮手招呼,還收下了幾束鮮花,幾份禮物,更親和的與幾位影迷合了影,眾人見她如此隨和,都紛紛想上來跟這位親民的偶像有一點親密接觸,現場維持秩序的保安人牆都要被狂熱的影迷沖開了,經紀人怕現場混亂傷到她,才不得不中止了見面會,帶著她從安全通道走出機場。
熱鬧一過,蔣雨茜的臉色就跌了下來,從包包里掏出洗手噴劑朝包養得極好的手上噴去,一邊氣急敗壞地說著這些人髒兮兮,一邊臉露嫌棄地擦拭著雙手。
艾米一聲不吭地抱著她收下的禮物,疾步奔過去為她打開車門。
蔣雨茜跨腳踏上車的一瞬,身子正好被花束擋了去路,臉龐被花枝扎到。
「啊!」蔣雨茜尖叫一聲退了出來,捂著自己被扎疼的臉。
「你沒長眼啊,捧著它們當寶是不是,扎著我的臉了。」她氣急敗壞地吼罵道,一邊從包包里掏出鏡子來,急忙檢查自己的臉有沒有受傷。
艾米也被嚇得不輕,生怕自己弄傷了她,也跟著去看,發現只是輕輕踫了一下並不大礙,才敢松口氣,安慰道,「沒事沒事,幸好沒事。」
蔣雨茜一邊瞪著艾米一邊將鏡子丟回包包里,「公司怎麼就派了你這樣個人來做我的經紀人啊,幸好是沒事啊,有事的話,我要你在這行都不用混了。」
艾米忍著這劈頭蓋臉的責難,悻悻然地笑著,「是是是,對不起,茜姐,是我的錯。」
蔣雨茜冷哼了聲,彎身坐入車里去,生氣地扯過絲巾,一臉怨恨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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