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蔣小姐,我真的沒空听你的故事。」顧慕寒慵懶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她一心想要重歸于好的措辭。
蔣雨茜不死心,幾步走到他跟前,將電腦屏幕擋下。
「寒哥,你就不能听听我說話嗎?難道一個人做錯了事就不可以有幡然醒悟獲得原諒的一天嗎?」。蔣雨茜失去了耐心,她很不喜歡顧慕寒總是對她繃著張臉,她只想快點把誤會解除,和他重新開始。
「把你的手拿開!」
沉冷的聲音響起的一瞬,蔣雨茜的心用力一震,氣勢銳減,心有余悸。
「相同的話不要讓我說第二次。」如撒旦般俊美卻冷漠的臉看向她,那種冷傲與危險讓蔣雨茜弱弱地縮回了手。
顧慕寒沒有跟她廢話,打開電腦繼續盯著股市的走向,一邊與公司的人員文字交談著。
他完全一副陷入工作中的狀態,把蔣雨茜的存在當成了透明的空氣,蔣雨茜在他面前哪里受過這樣的待遇,盯著他俊逸的臉面,慢慢地,淚水糊了眼楮。
听到身邊一陣陣小聲的啜泣,顧慕寒眉心也慢慢地在收攏,從前,他最看不得蔣雨茜掉眼淚,那仿佛是拿著刀子往他心頭上捅,只要她破涕為笑,他為她做什麼都心甘情願,他知道,那是他愛著她的時候,現在,她的淚眼不值錢。
「你去好萊塢十年了,演技一點也沒進步,這眼淚掉得這麼廉價就收了吧。」他的唇邊勾起一抹嘲弄的道。
蔣雨茜美艷的眸子里淚光閃閃,其實美的就像璀璨閃耀的鑽石,但顧慕寒不看,這一幕,又如何去軟化一個男人剛硬的心。
而他說的話,又如千萬把鋒利的刀同事割入她的心髒,生生的疼。
不管他看不看,不管他用什麼難听的話來傷害她,蔣雨茜就賭他不會對自己真絕情,淚水沒收反而掉得更凶。
許久後,顧慕寒用力地拍下電腦屏幕,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
眉宇間盡是煩躁的皺褶,他都快忘了,他們彼此都十分了解,她知道他的軟肋,而女人跟男人正面交鋒,男人常常就是斗敗的那一方。
她的哭聲越來越大,他也越發浮躁了,幽深的眸子盯著窗外斜陽,他想起了從前的他們,蔣雨茜是個被寵壞的公主,她再錯,也無非刁蠻驕橫一些。他又想起藍婉玉罵他大男子主義,霸道蠻橫。蔣雨茜無非就是拒絕了他的求婚,他就十年都看不開?
他自嘲地笑了聲,淡淡道,「你知道嗎?男人的愛情是很脆弱的東西,你在擁有它的時候不珍惜,現在做什麼都晚了!」
「不晚,只要你心里有我,什麼時候都不晚的對不對?」蔣雨茜急忙拂過臉上的淚痕,仿若看到了曙光般笑了起來。
顧慕寒視線微垂,幽深的眸子劃過了一絲冷意,「當年的你,就像一杯昂貴的紅酒,我很想擁有這份甘甜,可是你讓它經過風化,暴曬,它的醇香已經被蒸發殆盡,現在變成了一杯比白開水還要難喝的東西,試問連白開水都不如的玩意,誰還願意拿來珍藏,倒了都不覺得可惜。很多東西很多事,都不能拿時間來做考驗的,尤其是人心,你懂嗎?」。
蔣雨茜愕然地看著那道偉岸的身影,听著他一字一句殺人不見血的話語,心痛如絞。
人心會變,誰都知道,但她從未想過他會變,他不是說過嗎,會愛她一生一世的。
不要,她不要這樣的結果。
顧不上心底的痛,她猛地朝他跑了過去,從身後抱住了他。
「不要對我說這麼絕情的話好不好!」雙手緊緊地環著他的腰身,生怕松一些他就會從她的懷抱中溜走。
顧慕寒的手覆在她白細的小手上,用了用力,她卻抱得更緊了。
他無奈道,「雨茜,我這麼做是為了你好懂嗎?」。
「不要,我不要和你分開,寒哥,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我這次回來真的不會離開了,不會再離開你了,你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她靠在他的背上懇求道,淚水氳濕了他昂貴的襯衫,她知道他能感覺到她的傷心,可到底要她怎麼做他才肯給她機會?
顧慕寒靜默著,什麼話也沒說,他知道自己無法再給她任何的保證,但她在他眼里,永遠是那個長不大的小公主,他不忍心說出更絕情的話來傷害她。
而就在倆人沉默之際,方芷晴忽然刷卡開了門,當看到窗邊這一幕時,愣怔當場。
「對不起……總裁,我……」
她剛想說她立馬離開,忽然听到顧慕寒沉聲道,「倒杯水給蔣小姐。」
「好!」方芷晴怯怯聲應下,急忙跑向茶幾。
到底是有個人杵在屬于他們的空間里,蔣雨茜也習慣了在有外人的情況下保持形象,她看著顧慕寒並沒有驅趕她意思,稍稍整了整心神,放開了手,拭淚。
身後的客廳,傳來方芷晴溫和的聲音,「這種水果茶涼了會發酸,我再去沏一壺綠茶過來吧。」
顧慕寒沒有吱聲,她便捧著茶壺溜進了廚房。
蔣雨茜看了一眼顧慕寒,他還是那麼冷硬地站在那里,點燃了一支煙,幽深的眸子閃動著她看不懂的光澤,安靜地抽著煙,不說話。
她咬了咬牙,輕啟聲道,「寒哥,我們到那邊坐一下。」
顧慕寒彈了彈指尖的煙灰,目光終于落到她梨花帶雨的臉上,看了一眼,抬腳邁步走了過去。
蔣雨茜尾隨,但卻不敢放肆,他坐入長沙發,她則選擇了離他不遠的一人位。
不多時,方芷晴把茶水沖好端了上來,眸光謹慎地在那悶不作聲的倆人臉上掃過,看到顧慕寒手里的煙灰掉落下地,她目光閃了閃,不動聲色地給他們二人斟了茶,擱下茶壺,用眼神示意蔣雨茜。
蔣雨茜順勢看到了地上,到方芷晴走了之後,她在顧慕寒身邊蹲了下來,把跌落在地上的煙灰撿起,掃進煙灰缸里。
顧慕寒目光微垂,盯著她動作,臉色更冷了。
「寒哥,少抽點煙吧,對身體不好。」
顧慕寒沒說話,熄滅了手里的煙蒂,接著又點燃了一支。
蔣雨茜咬了咬唇,輕嘆了一聲,「寒哥,你還願意跟我做朋友嗎?」。
顧慕寒挑眉,看向她,似乎並不太明白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蔣雨茜抖著薄唇輕聲道,「我知道讓你回心轉意很難,可我們相識一場,不要做仇人好不好,我們做朋友吧。」
「做朋友?還是從朋友做起?」
「當然是……做朋友,你還是我的哥哥,是我的親人!」她咬著唇,雖然已經辯白得手忙腳亂,但她不願意放棄任何能夠重新回到他身邊的方式,哪怕是咬文嚼字的曲解朋友的含義。
顧慕寒看著她,確切的是說是盯著她那一雙柔美的眼楮,似乎想從中看出她的真心或假意。
蔣雨茜自信只是表面的演技她能應付,承著他的目光坦蕩蕩地與他對視著。
許久後,他伸手,將她扶了起來。
在那一刻,他很想告訴她,無論何時,她依舊是他的親人,她還是可以在他面前繼續放肆,做那個自信美麗的蔣家大小姐,可是,腦海里忽然閃現出藍婉玉那抹縴細的身影,他的心里,頓時莫名沉重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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