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你以為嘛,你就是太自以為是所以我們今天晚上才會吵架。好好好,我不該再提之前的事,搞得好像我還放不下似的,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藍婉玉依舊地煩躁的說著。
「你這個樣子讓我走到哪去啊?听話,我們先回家,回家之後你讓我做什麼就做什麼行嗎?」。顧慕寒一改之前的冷酷霸道,語氣里帶著幾分懇求。
這時,藍婉玉反胃再起,本能地側向一旁又吐了個淚水汪汪,一連十幾次作嘔,把她半條命都快吐沒了,等到她這次稍歇下來,顧慕寒索性將她抱了起來。
「你放我下來!」藍婉玉在他懷中有氣無力道。
顧慕寒沒理會她的抗議,只是略微打量了一下她純美的小臉,毫無血色,蒼白如紙,江邊濕氣重,夜風吹在人身上還有點冷意,安全起見,還是再霸道一回,先把她弄回家再說。
他抱著她走在去往車駕的路上,突然,「嘔……」
她又是一陣嘔吐,這次,來不及找地兒,直接就吐在了他的身上。
倆人同時一愣,看著他身上的狼狽,藍婉玉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先發制人道,「不關我的事啊,我叫你放我下來的,是你自己要抱著我。」
顧慕寒勾唇一笑,他沒那膽怪她。
藍婉玉負氣地將小臉別向一邊,但心里早已經笑到腸子打結,看他吃癟不敢吭聲就是高興,不過原則的問題沒有解決,也休想她原諒他。
回到家里,藍婉玉趴在浴室的馬桶邊又嘔了好久,今晚也不知道搞什麼,胃部一直不舒服,都已經沒東西吐了還止不住作嘔,頻率又緊密,她索性也不願在外面呆了,趁著不嘔吐的時間去把手機和一個軟羊毛坐墊搬進了浴室。
顧慕寒回臥室換了套干淨的衣服,隨後又給楊玉玲打了報平安的電話後便朝著浴室走了過來,看著藍婉玉一副打算在馬桶邊長住的樣子,英眉深蹙。
「要不要去醫院?」他輕聲問。
聞言,藍婉玉身體繃緊了,不愛搭理他。
她也沒閑著,拿著手機在查妊娠嘔吐的相關資料。
「妊娠嘔吐是指孕婦在早孕期間經常出現擇食、食欲不振、輕度惡心嘔吐、頭暈、倦怠,稱為早孕反應,一般于停經40天左右開始,孕12周以內反應消退,對生活、工作影響不大,不需特殊處理。而少數孕婦出現頻繁嘔吐,不能進食,導致體重下降,月兌水,酸、堿平衡失調,以及水、電解質代謝紊亂,嚴重者危及生命。發病率為0.1%∼2%,且多見于初孕婦,早孕時多見,極少數癥狀嚴重,可持續到中、晚期妊娠,預後多不良。惡性嘔吐是指極為嚴重的妊娠劇吐,患者可因酸中毒、電解質紊亂、肝腎功能衰竭而死亡。」
她一怔,她這種情況算不算後者?
雖說是千分之一的機率,但宮外孕這種百分之三的也差點被她趕上了,她還是覺得自己命中衰神多,保不齊就是惡性的呢。況且,這種情況還要持續到十二周,天吶,她就現在吐了一晚上就覺得自己快要死了,接下來漫長的三個月她該怎麼熬啊?
她又急忙去查找解決的辦法,但唯一可行的就去醫院進行靜脈注射,補充營養液。
她猶豫了一會,接著又吐了一次,精神逐漸崩潰,開始拿身後的人出氣了,「顧慕寒你這個混蛋,你這什麼基因害我吐得要命,恨死你了。」
顧慕寒眸光閃動,從她身後繞到她面前來,高大的身子蹲下,狹小的空間里,兩人就這麼坐著對視著,他看著她不高興的小臉,杏眸圓瞪,分明是撒嬌多余憤怒,也不由感到一陣好笑。
「你怎麼怪起我來了,別以為你懷孕我什麼功課都不做,這個妊娠嘔吐是母親自身體質問題決定的,有些懷孕的母親整個孕期都不吐一次,難道那也是基因問題啊?」他像是在緩和彼此間的隔膜,故意說一些氣她的話,但臉上都是溫柔寵溺的笑。
藍婉玉白了他一眼,情不自禁地撒起嬌來,「就是你,怎麼樣?」
他點點頭,好吧,跟一個女人講道理完全就是對牛彈琴。
「那要不要去醫院?」他再次問道。
藍婉玉垂下眼瞼,思忖了片刻,忽然道,「原則的問題沒有解決,我哪都不去,吐死我算了,給你好去找蔣雨茜復合。」
聞言,他眸光一利,唯有使出殺手 ,「你要是不想被我綁著過去,那就盡管一直在我面前說這件事好了。」
藍婉玉絲毫不懼,反而還有點被鼓勵的意思,仇視地看著他,繼續道,「難道我有說錯嗎,你那點心思我是自己看出來的,我質問你的時候你也沒反駁,那說明什麼,答案很明顯,你就是覺得蔣雨茜比我好,你跟我在一起,不過是因為你驕傲,你不願意吃回頭草罷了,不代表你心里不時刻裝著她,想著她。」
「我承認我對她少了一些了解,在我的印象中她不該是這麼胡攪蠻纏,沒有修養的女人,我打了電話給顧西念,從她那里得到了證實,我相信你受了委屈。但不管她變成什麼樣,我愛的那個人只有面前這個煩人的小姑娘,不是她更不是別的誰,請你一點要深記這一點,不要為了這種事來質疑我的真心,我也會傷心會難過的,難道我平時對你如何,你一點也感覺不出來嗎?」。
听到這番話,藍婉玉當時還想就回他一句「是」,但見他語氣頗冷了,才把那句氣話咽了回去。
他見她態度軟了下來,伸出手臂將她抱住,她沒有掙扎,他便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緊緊地擁著她。
彼此的溫暖在無形中卸掉了心頭的防備和緊張。
她身上淡雅清新的香味隱隱夾雜著一股魅人的幽香,令得顧慕寒無法自控地沉醉,嘴唇輕輕移動,從她的發上,吻到她的耳朵,含住她飽滿的耳垂,輕然柔情地挑弄著。
身體里一道電流襲過,藍婉玉瞬間繃緊了身子,他吻過的地方,發熱發燙,連心跳都在加速。
當他溫熱的嘴唇攫住她的小嘴,她更是渾身酥麻,身體也提不起力氣來。
可是她在自己還有一絲清醒尚存之前,狠心地從溫柔鄉里掙月兌,伸出小手擋住了他使壞的嘴,閉上眼,逼迫自己冷靜。
「顧慕寒你不要用這招來解決問題,我會鄙視你的。」她啞著嗓子說話,但美眸中噙著的是,是顧慕寒不能不正視的凌厲。
他斂去了眼底的欲求,頓了一下,在她耳邊呵氣如蘭道,「你剛剛不顧一切地沖出門,什麼都不帶,你可知道那個樣子把我嚇成什麼樣了?以後不要再這麼意氣用事,有問題我們就解決問題,不要用吵的好嗎?」。
藍婉玉听罷,語氣微厲,「你還好意思說我,但凡你當時能順從我一點,我也不會氣成那樣,我真的不明白你當時那麼凶做什麼?」
他想了想,自嘲起來,「你不是成天罵我大男子主義嗎,我是有點臭脾氣還沒有調整好,但我保證盡快改掉,以後一定以你和寶寶為先,不惹你們生氣。」
「哼,你這種保證,上次我住院的時候你就說過,但結果呢,你就跟說著玩一樣的,到頭來還不是考慮到自己。你們男人的嘴不可靠,你們的保證就更不能相信了。」
他放開她,低下頭去看她賭氣的小臉,笑問,「我有這麼不堪嗎?」。
藍婉玉瞅著他魅力十足的俊顏,冷嗤了一聲,「那就錄個音啊,下次你再沖我發脾氣的時候我放給你听。」
他呵笑出聲,將她重新納入懷中,「好了好了,我保證沒下次了行嗎?」。
她扯了扯唇角,繼續窮追猛打,「還有,你對蘇美有偏見這個事我也不高興。你雖然是我丈夫,但你沒有剝奪我與誰交好的權利,你說說你,以前不給我跟郝毅哥接觸也就算了,我認為你是因為太愛我所以嫉妒吃醋。但蘇美是個女人,你憑什麼不讓我跟她往來?她的性格是有點不好,但你沒資格去評論人家,更何況她還是你老婆的好姐妹,她就算是天底下脾氣最差的人,只要你老婆跟她做朋友你就不該說這些傷人的話給我听見,人是時間和教訓來改變的,不是你三言兩語去插嘴變得了的。你們男人頭腦簡單,不懂女人之間的事就不要隨便開口,孔子說的對,夏蟲不可以語于冰,說多了你也不懂!」
顧慕寒挑眉,藍老師上起課來還真是一板一眼,把他罵的狗血淋頭還回不了嘴。
她戳戳他,他才敷衍地應了一聲。
藍婉玉長嘆一口氣,從這態度上看得出,她已經消氣了。
好像平心靜氣下來,作嘔的沖動就少了很多,能跟他一下子說了這麼多的話簡直是奇跡了。
她搓了搓眼楮,疲憊道,「我累了。」
「我抱你去睡!」
她乖順地點了點頭,任由他將她打橫抱起往臥室走去。
「顧慕寒,你不要以為我幾次三番的這麼輕易的原諒你,你以後就更加肆無忌憚惹我生氣,我這是看在寶寶的面子上對你網開一面,你要是再惹我你試試看!」
「是,我記住了,老婆大人!」顧慕寒笑著應聲。
雖說男人的嘴不可靠,那女人的嘴又何時說一不二過。
這都是為了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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