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婉玉心下一痛,公公對她不待見從第一次登門時就知道,雖然不求他能怎麼善待自己,可听他的語氣,仿佛在他心里,她這個少女乃女乃連家里的張嬸都不如。
他隨後叫了張嬸,來的是另外一名穿著佣人服的年輕小姑娘,向藍婉玉打了聲招呼,用著甜膩的音調跟顧漢清聊起天來,听他們討論的內容應該是昨天沒討論完的內容,藍婉玉站在一旁听著,自己根本就插不進嘴,活像一尊雕塑。
小姑娘拿著茶壺離開了,顧漢清臉上還留著與小姑娘斗嘴後的笑,那般的慈愛,仿佛對待親孫女一般。
小姑娘來了又走,回到廚房里,神神化化地將廚房門關上,走到劉嬸身後,一邊摘菜一邊道,「劉媽,少女乃女乃回來做什麼,看先生和老夫人對她都不怎麼理會,我還以為他們之間的矛盾已經解決了呢,可她一直站在先生身邊,先生又不跟她說話,看那個樣子挺可憐的。」
劉嬸濕濕的手在圍裙上擦了一下,壓低聲量問,「她還站在那?」
「是啊,一動不動的,比我還沒自由。」小姑娘撇撇嘴道。
劉嬸輕嘆了一聲,自己是有心解圍可畢竟身份低下,平時先生夫人對他們還好,但不是養肥她們的膽子,正所謂豪門深入海,關上門來人家是一家人,她一個做佣人的也實在是愛莫能助。
「看來這個少女乃女乃以後在顧家的日子不好過,你能幫就幫一下,不過不要忤逆先生和老夫人的意思知道嗎?」。她好心提醒道。
小姑娘畢竟還年輕,性格里還帶著一點憤青的因子,有些不高興。
「我看少女乃女乃長得那麼柔善的一張臉也不像外面傳言那麼不好啊,再說她還懷著孩子呢,一直站著,她身體哪里受得了,我剛剛跟先生說話,我感覺他心情其實挺好的,要不然我去跟先生說說……」
「別添亂,先生和夫人那是在管教自己的兒媳婦,要你去摻合什麼。」劉嬸嚴肅地瞪著她道。
小姑娘嘟了嘟嘴,沒再說話,繼續投入到晚餐的準備工作中。
這邊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藍婉玉只覺得腰上傳來一陣陣地酸痛,身體就開始忍不住輕顫起來,可看到就在咫尺的公公,她還是咬著牙強忍住了,怕被他取笑自己連這點耐力都沒有。
「你去給慕寒打給電話,看看他什麼時候到家!」
听到顧漢清說話,藍婉玉激動地看了過去,卻發現他的目光並未離開過厚厚的報紙,很難去分辨他是看不過意還是隨口一提。
但這樣的話無疑是解放了她的拘束,她連忙應聲,撐著發抖的雙腿,慢慢地回到臥室。
給顧慕寒打了電話,他說正在回家的路上,她大松了口氣,只要他在身邊,日子才不會過得那麼煎熬。
有些膽怯,不願再下樓去干杵著,她承認自己的內心並不強大,那種被人的漠視的感覺真的不好受,她也是人,即便再卑微也應該得到最起碼的尊重,可是一天下來,她跟顧漢清沒說上三句話,而她的婆婆,到現在都還沒有跟她打照面,他們對她的疏遠並不是她自己太敏感胡思亂想出來的,是真實存在的。
她坐在床頭翻看著手機,在和顧慕寒的合照中尋找著力量,心中有惆悵,但也有甜蜜。
顧慕寒走進臥室的時候正巧看到她失笑的樣子,不自覺地放輕了腳步,當他看到她盯著手機里是他們的合照後,眼底也泛起了一絲柔情。
他突然將她一把抱住,嚇得她扭頭看來,他也在這會摟著她親吻了幾下。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到家,劉嬸說你在房間里我就上來了。準備吃飯了還對著我們的照片發呆,想什麼呢?」
藍婉玉將手機關起,仰著小臉凝著他,看著他完美迷人的俊顏,看著他柔情滿布的眼眸,不由得又想到了他的父母,心中那不知名的憂愁突然就涌上了喉間,令她緊張地一把攥緊了雙手,毫無預警地咳嗽了起來。
顧慕寒心疼又無奈,嘆了嘆氣,將室內的空調溫度調高了些許,另一只手一直輕拍著她的背脊給她順氣。
藍婉玉將臉輕輕地靠到他懷中,用力地呼吸著來自他身體熟悉的氣息,慢慢來撫平自己的沖動。
有那麼一刻,她真的很想把今天的遭遇告訴他,他見不得她受委屈,必然會去找他的父母。
但是她更清楚,他的父母其實沒對她做過任何過份的事,如果小題大做,不僅傷了他們父子間的感情,還會讓自己一個人在顧家呆著的時候日子更難熬,因為沒有人會喜歡一個不知趣的媳婦!
這種出頭的方式不是她想要的,雖然她是那麼渴望這個家能接納她。
「今天都在家干什麼了,跟我說說!」
果不其然,他會問的。
「沒干什麼,睡了一覺,去書房看了一會書就到現在了!」她輕聲地回道,話語是簡單的一句帶過,但抱著他腰身的雙手卻在不斷的收緊。
顧慕寒稍頓了片刻,黑眸驀然涌上歉意,再長嘆一聲,「我知道你在家很無聊。不過你放心,我父母也不是吃人的怪獸,你和他們慢慢相處下來,會發現他們的好,他們也會從心里接受你的。」
藍婉玉乖巧地點了點頭,她也希望是這樣,到底是一家人,她不想顧慕寒夾在中間難受,自己就得多努力一些。
「慕寒,你明天叫姐姐回來一趟吧,家麟那件事,我都還沒有正式向她們道歉,我覺得這事不能拖,拖久了,他們都會覺得我沒誠意的。」
顧慕寒一听,深眸一沉,他那個刁蠻可惡的姐姐還真不好對付。
藍婉玉留意他沒回答,從他懷中出來,滿眼狐疑。
「怎麼了?」
「我看還是定周末吧,她回來方便些,我也在家,一家人很久沒聚了。」他勾唇一笑。
藍婉玉抿唇,頷首,「那好吧,如果你周末在家,不如我親自下廚……」
「別!」沒等她說完顧慕寒就打斷了她的念頭,「你現在這副身子沒人放心給你去做菜,而且……」
「而且什麼?」她好奇地往前湊去,小臉離他不過兩厘米。
顧慕寒眸光一閃,粲然一笑,「而且你是少女乃女乃,少女乃女乃要有少女乃女乃的架子,這下廚的事在濱江公寓做做就算了,在這邊可不能開了先河,不然有你後悔的時候。」
藍婉玉思忖了片刻,忽然憋笑,「如果天天讓我做菜也無所謂啊,只要爸媽不覺得難吃!」
他是怕她有了這第一次,以後爸媽都會用這方法來整她是嗎,這彎繞的。
顧慕寒深深地看著她揚起笑顏的小臉,心思早已經從這些家常瑣事上飛離了,忽然捧起了她的臉,迅雷般堵住了她的雙唇。
藍婉玉一怔,痴迷靈動的水眸,一瞬不瞬地看著與自己親密接觸的男人,心中悸動不已,索性也放棄了抵抗,主動地回應起他來……
他的長舌撬開了她的貝齒,掃蕩她口中所有的芳香。
只是這個吻後,他們沒有再繼續深入下一步,顧慕寒放開了她,將意亂情迷的她的抱坐在腿上,換了個姿勢靠在床頭,跟她聊起一些網絡上的熱門段子。
氳黃的台燈映照著兩具親密依偎在一起的身影,他的大手擁著她略顯圓潤的腰肢,薄唇輕挨著她的額角,時而親吻著她的發絲,時而輕撫她微微隆起的小月復,丈夫的關愛在無意中自然流露出來,美好讓藍婉玉無比心暖。
「女兒出嫁時父親對她說︰女兒啊,一定要尊重你的丈夫,你甚至可以崇拜他,但是要記住,你們之間的矛盾和不高興的事不要給我講,因為你終會原諒他,但我不會。」
說到這,她就想起前兩天在爸媽面前訴苦,也不知道爸爸那會心里是不是也有這種想法。
「听到沒有顧慕寒,你以後做了爸爸要學習人家怎麼教育女兒!」她一本正經地提醒身邊人。
本是一段很有感觸的段子,可听到顧慕寒耳中,他卻有著另外一種理解。
「一看就知道這個是歪果仁老爸,中國父母會說︰女兒啊,要是以後你老公對不起你就告訴爸爸,爸爸來收拾他!」
「噗哧!」
藍婉玉笑噴了,一邊笑還一邊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什麼腦子啊,這個明明就是一個很有愛的父親對女兒說的話,你看你的理解能力!」
雖然是數落他不懂感性,但也為他的神評論笑翻了好幾次。
「本來就是嘛!」顧慕寒的眼底也被她的笑聲感染,帶著一絲喜悅。
藍婉玉笑聲停下來,繼續翻找,「一哥們在火車站附近手機被偷了,馬上請朋友給自己手機發了一條短信說︰哥,火車快開了,我等不到你,先上車了!欠你的兩萬塊錢我放在火車站寄存處A88的奎茲利,密碼是1234。半小時後,偷手機的二貨在火車站寄存處A88號櫃子前被生擒……」
「不錯哦,這個段子有點意思,我以後要是手機掉了就學他這一招,怎麼樣,民間處處有高手吧,只要能創新,啥問題都能解決!」
藍婉玉想這個段子出來,顧慕寒應該不會再說出什麼不好來,乍一看,這失主頭腦靈活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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