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嗎,到底還要我等多久?」顧慕寒眼中噴著火,怒不可遏地瞪著站在電腦前方的男子。
「再給我一點時間……」說這話時,伊蘭特都沒什麼底氣!
他听罷,又是一陣後風暴雨式的怒罵,「一點時間一點時間,是誰昨天晚上就跟我說十分鐘可以搞定,現在呢,都過去十個多小時了,你還讓我等!」
伊蘭特額上泛起的細汗都來不及擦拭,被罵的狗血淋頭居然也不敢反駁。
「GU,你稍安勿躁,我這不是在光派人手去找了嘛!」
他也料不到這件事變得如此棘手,難道藍婉玉還能憑空消失不成?
只要是在巴黎,就沒有他找不到的人,別說是顧慕寒給他壓力,他自己都覺得自個的威嚴受到了挑釁!
「你知不知道,你叫多等幾分鐘,我妻子和孩子就會多受一分威脅,你不行的話就直接跟我說,我想辦法找其他的人來處理!」
伊蘭特輕嘆了一聲,這時候也不想跟顧慕寒置氣,拿著手機走出了辦公室。
偌大的空間只剩下顧慕寒一個人,寂靜成了催發他心魔的推手,他狂躁地扒了扒頭發,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如此無能,妻兒深陷困境他居然一點線索都沒有。
自制力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他急忙掏出錢包,看著上面與藍婉玉的合照,修長的手指拂過她的容顏,像是輕撫著那如嬰兒般細膩凝滑的臉頰,以求能從這遙遙相望中獲取一些力量。
其實他比誰懂清楚伊蘭特的實力,可就是因為連伊蘭特都無能為力的時候,他才會顯得那麼慌亂。
他後悔,後悔把她帶來巴黎之後沒有好好的保護起來,想到那些不祥的預感,心頭就像被一把利劍狠狠地刺穿,血流如注。
辦公室的門被人急匆匆地推開,伊蘭特急聲道,「有消息了!」
顧慕寒第一次嘗試到何為救命稻草的滋味,幾乎話音落下的同時,他高大的身軀已經沖到了辦公桌前,薄唇緊抿著看著伊蘭特,看似沉著冷靜,內心卻是連主動開口問什麼情況的勇氣都找不到。
「我手下從商場里調出來的監控,里面有藍婉玉的身影,把她帶走的是這些人!」
伊蘭特將電腦屏幕轉到顧慕寒面前,指著上頭的畫面道,「這些畫面都比較模糊,我正在找人做技術處理,如果這些人加入了幫會,身上必然會有相對應的標志紋身,到時候就可以循著這條線索找下去了。」
其實顧慕寒根本不在乎這些人是何方神聖,他陰鷙的眸子只直直地盯著藍婉玉,分析她的一舉一動和這些人帶走她的目的。
如果是綁架,那麼他早該收到綁匪的電話了;如果是尋仇,那麼他在法國又得罪了那些人物,而對方之中誰又會有那麼精準的消息知道他來了法國,還攜家帶口的?
當然,還有一個可能,也是他最不願意去相信的可能,這一點也和藍婉玉想到一塊去了,販賣器,官的組織!
如果遇上這樣的組織,他恐怕就辦法把人找到,因為對方的作案對象一般都是隨即,一旦得手就會很快殺害人質……
他沉重的身軀不禁晃了晃,臉色鐵青地跌坐在椅子上。
伊蘭特憂心地看了他一眼,正好電話打了進來,他一邊接听著,一邊按照對方發來的網址點開了處理圖。
圖片上的畫面,是從一個虎軀高個男人脖子上截取到的紋身,一個盤著蛇形的十字架。
這……
伊蘭特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遲疑,又定定地盯著紋身看了幾秒鐘,一把抓過椅子上的外套,厲聲道,「我知道她在哪里,跟我走!」
………………
藍婉玉用一整夜的時間在折磨著自己,也在折磨著外頭那些敵人。
她就拿著雞毛當令箭,這會是不覺得有什麼,等到日後回想起來,還是覺得今天這麼任性其實是很危險的,一旦想起都會渾身冒汗!
她做什麼了?
絕食!
那些人不是說不會傷害她嗎,那她就來試一試他們到底有畏懼她出事!
這跟一般綁架沒什麼區別,因為想要錢就不會傷害人質,可是到現在為止,那些人也沒有按套路出牌,不是應該聯系顧慕寒或者讓她給他打電話了嗎,為什麼只是把她關在這里沒下一步的行動?!
房門「咿呀」一聲打開了,一個男人端來了她的早餐,一杯熱牛女乃和一份三明治。
他將早餐放在桌上就過來拿人,因為藍婉玉已經一夜都不配合吃喝,他們只能用強的了。
藍婉玉用力地打開了他的手,冷著臉換個地方呆著,就是不接近餐桌。
男人臉上顯出一絲殺氣,但還是因為任務在身強忍著,她不來,他就自己端著牛女乃湊到她嘴邊。
藍婉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拿開!」
男人 里啪啦地罵了些什麼,大吼大叫的,把藍婉玉所有的怒氣也激了出來,之前的驚恐反倒隨之散去。
想都不想的手臂一揚,牛女乃被打翻,飛濺得周圍到處都是。
她突如其來的動作讓那人很是惱火,拳頭握得「咯咯作響」,听上去森冷又恐怖。
「你讓那個會說中文的男人進來見我,否則我就絕食而死。」藍婉玉也不管對方是不是听得懂,只管拿出自己的姿態讓對方看見。
男子拿她無可奈何,只能憤然離去,不多時,他把那個會說中文的男人叫了過來。
一見著他,藍婉玉更沒有了好語氣。
「你們把我抓到這里來到底想怎麼樣啊?」
絕美的小臉因為氣憤和疲憊而變得蒼白,可冰晶一般的眼眸卻怒視著他,以及他身後那些面無表情的混混們。
那男人一聲冷笑,然後道,「你就不要再鬧了,跟我們來這一套是沒用的,你最好是听話一點,該吃就吃該喝就喝,不然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老實,不相信就試試!」
他話音剛落,一道電話就打了進來,他走到屋外去接听了電話,回來的時候,用法語招呼眾人。
藍婉玉還沒看懂,就見兩個魁梧的壯漢朝她走了過來,一把拎起她,一行人匆忙離開了別墅。
她在車上大吵大鬧,看著她臉上的驚恐,男人沒轍,只能婉轉地告訴她,他們不是想加害于她,讓她安靜!
後來她才知道,是顧慕寒他們找了過來,男人接到指令把她轉移了。
她被帶到另外一個更加偏僻的小別墅,雖然車子一路狂奔,但她還是清楚的看見山路上的一些指示招牌,他們已經離開了巴黎,到達了巴黎市旁的特洛伊小城。
「請吧!」
男子把她推下車子,巨大的力道差點讓她跌倒在地。
「不要踫我!」藍婉玉下意識地躲開他的觸踫,冷冷地瞪著他。
「我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要是學聰明一點大家都好過!」男子輕易的就鉗住了她細白的手腕,狠聲厲道。
「我說了不要踫我。」藍婉玉用力掙扎著他的禁錮,只是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了,根本沒力氣跟他抗衡。
男人稍微用力一推,她就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被扔到了另外幾個人的面前。
他示意那幾人處理好藍婉玉,他省得因為跟她交流鬧一肚子不痛快。
藍婉玉就被人那麼架著進了別墅,和之前的居住環境差不多,周圍都沒什麼建築,只是一片又一片的樹林,只是這會的隱蔽性更高,處在一片山上。
屋里的裝潢比較簡單,所有的家具都蓋著一層白布,地上布滿了厚厚的一層灰,剛進門那會,她就被屋里的污濁的空氣嗆咳了很久。
「這是什麼地方?你們為什麼要把我帶到這里來?到底要怎樣你們才可以放過我?」藍婉玉呼吸困難地隨後走進來的黑衣男子吼道。
「讓你閉嘴,你是不是听不懂啊?再跟我狠小心我收拾你。」男子也忍無可忍地低吼道。
「小建,都說了讓你對顧太太客氣一點,我們請人來是做客的,又不是綁票!」一個深沉的聲音從二樓突兀的響起,嚇了她一跳。
抬頭看去,一個亞洲面孔,方正的臉形,雪白的發絲,手里拿著一個精致的煙斗,正從二樓走下來,布滿皺褶的皮膚盡顯老態,但深陷的眸子很凌厲,更奇怪的是,他雖然上了年紀,可渾身上下還透著一種讓人畏懼的威嚴,
這時,黑衣男子對著樓梯上的人做出一副恭敬的樣子,微微低下頭,「老板,沒想到你已經到了。」
那老者淡淡地掃了男人一眼,一揚手,示意其他不相干的人都出去。
黑衣男子立刻清場。
老者這才重新邁步,穩健的步伐均勻地踱下樓來,一雙深不可測的眼楮直直地盯著藍婉玉。
難怪顧慕寒會舍棄蔣雨茜那樣的大美人,原來他這位新婚小妻子長得也不賴,身材雖然不算高挑,但身材玲瓏勻稱,長長的的黑發如瀑,五官精致無暇,那雙像水晶一樣的眼楮里,寫滿了疲憊和無力,但分明還有一種倔強和傲然。
這樣出身清貧的女孩,骨子里都帶著一種韌勁,就如那卑微的野草,擁有著讓人不容小覷的生存欲,望,就如年輕時的他。
如果她不是顧慕寒的妻子,這樣人見人愛的小姑娘他也會喜歡,只是……
怪只怪他們處于對立的雙方!
藍婉玉惶恐地看著站在面前的老者,心中忽然有一個想法是越來越清晰了。
「你是……何先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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