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堂皇 第28章 狼入羊群

作者 ︰ 棗知

趁著姑娘們散了,紅蓮一個不注意,重陽逃出了蓮園。

雖然不知端午打的什麼主意,把她帶到小莊樓倒是給了重陽方便。小莊樓最近不太平,不知出于什麼原因,各路好手相聚小莊樓,換句話說小莊樓最近高手雲集,哪怕是暗閣都不敢貿然進來刺殺。

你想啊,都是江湖兒女,不拘小節慣了,或多或少都會有仇家。殺手入內,有仇家的還以為是來找自個兒麻煩的,肯定會惦記上殺手,在這種情況下殺手一個不小心做了讓人誤會的事,群起而攻之,那個殺手就可憐了。

漫無目的地游走在小莊樓內,重陽覺得她可以在小莊樓里多待上幾天,避避風頭,說不定還能遇上幾個仇家。那幾個仇家在江州都混的不錯,小莊樓應該沒少來光顧。

「首先得給紅葉報聲平安。」

……

端午瞅著桌上重陽的東西,一把匕首,換下的衣服,雜亂的瓶瓶罐罐,大把的銀針,這些東西都好好放在箱子里一件都沒有少。

這說明她走得比較急,根本沒有找過自己的東西。

紅蓮不安地站在一邊說︰「我只送妹妹們出個門,再回頭,床上就空了。第一時間吩咐下人去找人,可沒有人見過夫人。」

端午手指有節奏地敲著桌面,若有所思。

「爺,島上出了幾件事故。」小廝到來,一一將事情道來︰「李家大公子墜海了,好在營救及時,命保住了,雙腿皆斷,傷的挺重。現場留有據說是重家老爺的筆跡,直指李家。」

「另外洪家老爺下樓時不慎摔下,扭到了脖子,听說事發前洪老爺曾從地上撿起過一張紙,看完臉色陰沉走了神才從樓梯上摔下的。」

「還有車家幼子,頭被花瓶砸破了,血流了很多。在向店里討說法之際,他的小廝從他的衣領里扯出了一封信,看完信,他們行色匆匆地離開了。」

……

小廝一五一十稟報,這一天里,小莊樓里就發生了六起意外,開島以來絕無僅有的情況。

有一兩起可能跟重陽無關,但比較嚴重的那幾件絕對跟重陽月兌不了關系。

重家發生事故那年,端午還只是個孩子,懂得不多,現在卻看的清楚。官場上大半輩子的好友,一旦利益出現沖突,或是意見出現相左,很可能就反目成仇。

何況重家當年是遇上了五王謀反,涉案人員眾多,最後說是清白的官員,指不定哪個就是牆頭草,或是暗地里干了什麼事。一旦敗露,這里面牽扯到的不僅僅是利益了,性命攸關的事,坑好友怎麼了,為排除險情,為自保,親人都可以舍棄。

官場,遠遠比人想象的要復雜,要險惡。

只是島那麼大,出事的地方相距都有段距離。

「這丫頭腿太長了吧,那麼能跑。」端午犯難地小聲嘀咕,問︰「有沒有人說見過夫人?」

「奴才將爺的描述吩咐下去,至今沒有人來稟。」

端午就奇怪了,島很大沒錯,但有建築的地方都有人在,看情況重陽沒有到林子深處去,怎麼就沒人看到她呢?小莊樓來往客人多,但說不上雜,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小莊樓的侍女雜役都受過訓練,有點名氣的人物都認識,重陽一個陌生人混進來,沒可能找不出來。

會不會是易容了?可東西他事先搜刮過,就是為了防止她逃月兌後出現人入人群無影無蹤的情況。

在端午思前想後之際,重陽正提著菜籃子往人跡罕至的假山後走,此刻的她易了容,換了身衣,已是名為緋谷的舞女。

而真正的緋谷呢,被她關到了這處她發現的密室里。

幽深的走道往下走,通向的地方是間牢房。

被關在這里,哪怕是喊破了嗓子外面也听不到。重陽這些時間逛小莊樓發現,像這樣的密室牢房島上有很多,無一例外都是空的,也許久沒人使用,不知島主當初是為了什麼準備的這些牢房。

放下從入口處拿的火把,將食籃里的饅頭干糧塞進牢房,遞上水壺,重陽說︰「你的運氣不好,不該那時出現在我面前。不過,我也不會對你怎樣,簡單的待在這里,等到我離開小莊樓為止,這段時間就委屈你了。」

緋谷眼楮都哭腫了,披頭散發,重陽之前穿的衣服到了她身上,在這滿是灰塵的地方待得這段時間,不知她怎麼搞得,臉上身上全是髒東西。

見她如此,明知說了沒什麼用,重陽還是好心提醒道︰「別掙扎了,你逃不出去的,逃得出這道牢門,上面的石門不懂五行八卦的人是打不開的。」

緋谷抽泣著問︰「你真不會殺我?」

「不會殺你,晚上我會送棉被過來。你在這里,我保證不了你吃好喝好,但不會讓你冷著餓著,好好待著吧。」

收了籃子,重陽離開了,密室重新由斑駁的漏光來照亮,不至于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但依然幽暗的可怕。

……

如果只是普通的舞女,重陽肯定沒辦法到處亂走。普通的舞女是要在工作的地方待著,哪里需要歌舞,便隨時過去。

緋谷能閑的到處亂走遇上重陽,只因為她是被人**的。不算很特別的存在,在小莊樓,這樣的姑娘很多,小莊樓雖然不做賣肉生意,但舞女侍女跟客人間的浪漫,小莊樓不會阻止。只要客人在小莊樓給看中的姑娘租一處住所,支付姑娘日常的花銷就成。

這種情況小莊樓跟桑海閣都很盛行。

這就方便了重陽行動了,只要付錢的大爺不來,她每天都可以閑著,走哪逛哪,小莊樓里隨意走。

仇家的情況也如重陽料想的一樣,都是小莊樓的常客,請客也罷,跟友人一起來玩也罷,還是過來會相好也罷,冤家路窄遇上了,重陽不介意動點小手腳,請他們回家臥床幾天。

這不,重陽又听到了個熟悉的名字。

「堇牧,去找下宋伯,就說有棵樹生病了,娘治不了。」

遠遠望去,一對母子正在樹下瞧著樹根。

少婦注意到重陽,對著她友好地笑了笑,八九歲的男孩快步向重陽這邊跑來,在離她三步的距離停下行了禮,匆匆又離開。

很可愛的男孩,很文靜的少婦,很無害的那類人,卻是宮老爺在外的相好跟私生子。現在宮家做為繼承的少爺死了,不管宮夫人願不願意,宮家必須接回在外的這唯一血脈。

只是,這位相好願不願意把可愛的兒子送入被死神盯上的宮家就是個問題了,宮家的事情滿城風雨,母子兩不可能不知道。這位母親淪為在小莊樓里整理花草,當初也是不想再當外面的人,更是為了保住肚里的孩子免于遭受宮夫人的毒手。

舍棄錦衣玉食的生活,只是想保住孩子,單純的只是為了保住孩子,而不是拿孩子爭寵,這就是母愛的偉大了。

這樣一個人,如果有了靠山,她還會委曲求全,迫于宮家壓力把孩子送到宮家去嗎?答案很肯定的不會。

而重陽就想當她背後的靠山。

重陽是重家唯一的幸存者,因那天恰巧去好友家玩耍,才躲過官兵追捕,免了發配路上的那起意外。她每天時時刻刻記著這個仇,還差點因仇恨走火入魔死掉,夜夜不能好眠,過得如此辛苦。

而他們這些罪人,卻活的好好的,享受著榮華富貴。老天太不公平,所以重陽要替自己找回公平,她也要他們夜不成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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