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多種無毒香味混合成有毒毒香,是重陽拿手的,將多種毒埋伏在各處,她同樣拿手。
顯而易見的腥臭以閉氣躲過,射出的銀針有粗細之分,以粗針轉移視線,令其有忽視細針的可能,洞察力敏覺,銀針都能躲過,下一個便是腳下跟塵土混合了的毒粉。
帶腐蝕性的毒粉腐蝕衣物,進而腐蝕皮肉,已經受傷了的雙腳路過沾著露水的雜草間,露水沾上褲腳,滲入已受傷的雙腿皮肉上,是不是更刺痛了?
擦著樹杈而過,樹葉擦過臉龐,只是輕蹭了一下,有沒有覺得如同被割傷火辣辣的痛?
這時眼楮是不是酸起來,有眼淚要出來了?臉上的刺痛感覺更明顯了嗎?雙腳是不是更沉重了?
那麼恭喜,你以為躲過的腥臭毒香已進入了體內,腥臭的這種毒,並非閉氣不吸入就能躲過的。
=.==腥臭之毒,腐蝕令其腳受傷的毒,露水中的毒,樹葉上的毒,除了閃過的銀針,其他的毒,在重陽利用地形設下的這個毒陣下,矮個子要近重陽身的這短短距離里全中了!
重陽已在矮個兒的眼前,只要走上一步就能傷到她。可就是這一步,成了矮個兒無法逾越的溝壑!身中多種毒的他,連這一步都邁不過去了。眼前一片模糊,全身多處刺痛著,雙腳很沉,想仔細看前面,瞪目而視,換來的是漸黑的景象。
最終他陷入了黑暗之中,眼楮看不到,雙腳抬不動,關節很無力,噗通一聲他跪了地,以五體投地的姿勢跪在了重陽身前。
屋頂上的高個兒震驚了,在他看來,惡狼沖向重陽,重陽唯一的舉動就是射出了幾枚銀針。可那銀針惡狼都躲過了!他眼看著惡狼越走越慢,停在了那一步,便是跪下了。
這短暫的時間里,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腥臭遲了幾秒飄散到了高個兒這里,僅僅知道了這股毒香的存在,高個兒還是理解不了,以惡狼的身手不可能敗在這易察覺的毒香上。
「好高明的下毒手段。」牆頭落下一人,這人一到,帶著異香而來,混合上了重陽的那股清香,怪異,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怪味彌漫。
奮起的燕南十六騎眼見著能把黑衣人全滅了,下一瞬聞到這怪味,當場噴了血,無力地單膝支地,艱難地抬頭。
「藥郎。」高個兒喚了聲來者。
藥郎掃視了周圍情況,對高個兒說︰「惡虎你處理後面的事,她讓我來。」
直面重陽,藥郎說︰「少主讓我走這一趟真是來對了,你就是惡鬼的師妹?對惡鬼下毒的那位?」
「人長的清秀不俗氣,可以算在翩翩公子之列,誰想身帶異臭,一來就污了地。」重陽以袖捂鼻,眉頭微皺,很嫌棄地說。
瞅了藥郎一眼,盡管重陽很不想挪位置,她還是沖了上去,想阻止惡虎對董仲秋下手。
重陽從來不是幫羅武辦事,她不管羅武這伙人想在小莊樓干什麼,她只是選擇了對自己有利的條件,假意幫羅武,使用著羅武給她的便利,假公濟私,她一直是為了自己。
想殺董仲秋的是她,想護董仲秋的還是她,想從董仲秋得到父母的確切情況,重陽就不能讓他這時被人殺了。
如果羅武在這里,听到她前面裝瘋賣傻的言論,就該知道她在打壞主意,就會注意以防她下暗手。可惜惡虎不是羅武,他根本沒留意到重陽在裝傻的時候,偷偷在周圍布下了毒陣。
銀針沖著惡虎射去,半路被藥郎的銀針攔下了。
藥郎擋在了重陽面前,「據我所知,董仲秋也是你的仇人,為何你要救他?」
重陽眼眯了眯,來人不簡單呢,居然知道董仲秋是她的仇人。重陽敢在小莊樓多事之秋時亂跑,全是佔著有羅武在中間,他們這些人當她是同伙。藥郎一句道破了她明面上說是幫羅武的謊言。
「我喜歡親自動手,不勞你們大駕!」重陽靠著雲縱步閃過了藥郎的阻擋。
藥郎說︰「你不想說就算了,董仲秋今天必須死,我不能讓你壞了事。」
藥郎也使用銀針,閃到他前頭,閃不過他的攻勢,銀針接連到訪,重陽頻頻閃躲。腰有點疼,看來傷口要裂開了。
近不了董仲秋的身,重陽開了一個瓶子,扔到了董仲秋前,瓶子摔碎,液體四濺,花香散出。
胸口很悶的燕南十六騎聞到花香,頓時能舒暢地呼吸了,身子有突然一輕的感覺,起身攔住了刺殺董仲秋的惡虎。
重陽被幸存的黑衣人給圍住了,躺地上沒死的黑衣人突然發難,重陽閃躲,另有黑衣人向她砍來,她再躲,一黑衣人一爪掃來,她的臉痛了下。跟當初被燕南十六騎硬撕掉人皮面具一樣,這次她的人皮面具又被生生扯了下來,很疼,臉頰還多出了三道爪痕。
與被燕南十六騎傷的爪痕如此對稱,就像長了貓胡子一樣。
藥郎視線落到了避開黑衣人包圍,退到樹下的重陽腰上,淺色的衣服,鮮血滲出看著很明顯。
重陽的臉色很蒼白。
噗——
重陽退開的同時,那幾個攻擊她的黑衣人口噴了血,就此倒地不起了。
藥郎退開了幾步,拿出藥瓶子放到了鼻下吸了幾口,說︰「不愧是能傷惡鬼的人。」
重陽輕咳了一聲,流出了鼻血,「能替師兄壓制毒性到找到我,而今還能毒到我,你也不賴。」
毒與毒的較量,因藥郎有黑衣人的協助,重陽不慎中了他的毒。重陽的傷口裂開了,出血量不少,明顯處于劣勢。
藥郎剛想說話,他的臉色就變了,鮮血從他口中溢出,他的唇色都變紫了!
重陽不急不慢地吃下了藥丸,笑著說︰「你的解藥不錯啊,居然沒有立即就死了。」
藥郎身子趔趄了下,沒能站住,坐地上去了。趕緊掏出藥丸服下,打坐運功逼起毒來。
保命要緊,藥郎無暇顧及重陽,重陽望向跟燕南十六騎纏斗的惡虎,再看向靠著樹,喘著氣的董仲秋。
「你讓端午轉達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遠比我現象中的幸福!」
董仲秋喘著氣,傷很重的樣子,他扯了嘴角,笑著說︰「如果這次我能活下來,我就告訴你,你知道了這個真相一定會很高興。對了,我中毒了,不盡快給我解毒,我怕是要死了。」
見識了重陽跟藥郎的較量,還有重陽一次次化解了敵人的毒香,讓他對她有了點期望。重陽沒有殺他,次次護他,也表明她想到了某種可能。
重傷的燕南十六騎不是惡虎的對手,隨著最後一位倒下,院子里有意識的只剩下了四人。
惡虎剛想對董仲秋出手,重陽幾枚銀針射來,惡虎怒了。
「你這死丫頭屢次壞我好事,既然你是惡鬼的師妹,那我就幫惡鬼教育教育你!」
重陽靠在樹上,跟董仲秋的情況何其的相似,連站都站不穩,別說對抗惡虎了,她只能動動手腕,動動手指拋幾枚銀針。
「不用管她,殺了董仲秋。」藥郎出聲,惡虎忽然意識到重陽跟藥郎對抗,藥郎都處在了下風,面前的小姑娘使毒的手法之詭異,可不適合近身。
眼見著惡虎又將矛頭指向了董仲秋,重陽咬了牙,打算拼命之際,黑夜中出現幾個黑衣人。這是對方的援兵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