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兌了鞋,月兌了累贅的厚衣,踩著柔軟的花瓣,幾個姑娘圍著池夕喬在空地上伴起了舞。只是有感而發,因節奏而起,沒有套路,沒有事先訓練好的舞步,隨性隨意,姑娘們臉上洋溢著調皮的神情。
眾星捧月的待遇,池夕喬沒有矯情,隨之翩然踏步舞動起來。
花很美,花很紅,風吹花瓣散落間,姑娘們笑著跳著,偶爾回來喝點小酒休息片刻,再次加入。姑娘們的臉微紅了,這刻,花兒不及她們的嬌美,不及她們的嫵媚。
東樓只有月初一場的紅樂坊頭牌獻舞,在這里得到了加場,不僅是頭牌,普通的舞女也有加入,在空地上,在林間,圍著中間的頭牌們,做著陪襯。
往這邊聚攏的人越來越多,圍繞著這片空地,遠遠觀望著,欣賞著。有大膽的公子哥加入,隨姑娘們而動,常常因搞怪的舞步而被嘲笑,氣氛更為的熱烈!
「來啊。」有姑娘邀請重陽,重陽搖搖頭,「我不會,你們慢慢玩。」
邀請重陽的姑娘走了,幾個一直在觀望的姑娘見場面歡快心動了,跟著離開了座位。
看著他們瘋著,樂著,重陽面上高興之余,生出了一點點小擔憂。
也是這時意外發生!不知是誰喊道︰「難得能跟心意的姑娘近距離接觸,還等什麼!牽手!擁抱!只要想做的,誰先搶到歸誰!」
微醺的姑娘們舞步有些飄飄然了,哪里還有能力抵擋男人們的騷擾?都有些醉了,有沒有這個心抵制都難說!要是心情好,真沒有拒絕什麼過分的事那還了得!
十幾個小伙子直接往場里闖,撞到誰不管,他們的目標是人群中心處的姑娘們。
場面有點亂了,重陽站了起來,視線投到了中心的池夕喬身上。
一直跟著池夕喬躲在暗處的保護的高手兄出現了,他正往池夕喬那邊趕。
重陽原本置身的地方就是中心地帶,人一旦開始亂,就變得身不由己,沖撞難免,重陽被人撞了一下,她又撞到了其他人身上。
而就是這時,她的嘴巴被誰給捂住了!
重陽的內心是奔潰的,這誰啊,連她這麼一個普通女人都看得上,什麼眼光!
身後有人扯著她,重陽下意識地想抓住點什麼,拽她的人力氣很大,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摟著她的腰,還要死不活地按在了她未痊愈的傷口上,重陽沒敢大力掙扎,結果把她剛剛撞的那人的腰帶給扒拉下來了。
一手腰帶,重陽都沒來得急看被她扯下腰帶那人吃驚的神情,她人已經被往後扯了。
很快,她被帶出了人群,往人少的地方去,重陽配合地沒有掙扎。直到那人把她推倒在了地上。
這里沒人踏足過,地上落了一層厚厚的花瓣,沒有摔疼,重陽抬了頭,見到了正主的面容,他是端午。
「我還以為你死了呢,怎麼又出現了。」重陽想站起來,端午先一步躺下,頭枕著手,另手扯住了她手,不讓她起來。
「想為夫了?呵呵,別否認,你是知道帶你走的是我,所以才不掙扎地跟著我走的。」
被捂住嘴時,重陽還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直到被拉扯近了身,她撞入了熟悉的胸膛,嗅著熟悉的味道,她沒有掙扎的被帶離。如果換成別人,這時候大概要等著毒發了。
重陽坐著居高臨下望著端午,端午臉上沾著花瓣,他不在意地回望著重陽,下一刻他把臉埋重陽身邊了,嗅著她身上的味兒,感嘆道︰「還是小娘子身上的味兒好聞啊。」
「東樓的燻香是挺好聞的,但午爺應該聞膩了才是。」
「才不是呢,我聞的是你身上原由的味兒,胭脂俗粉掩蓋不了的味兒。」
「午爺屬犬的吧,跟雪姑娘是親戚不成?」
端午沒有反駁,只是笑了幾聲,沒有了言語。
這次見端午,重陽感覺到了他的疲憊,他的臉色有點憔悴,「午爺這大半個月是去哪浪了?口口聲聲對奴家負責,可多日不曾來了呢。」
重陽拿了端午小簇的頭發往他耳里撓。
听到重陽那滿是醋意的口氣,端午抬起了頭,望著重陽微微嘟起的嘴,笑著摟住了她的腰,這次得寸進尺改埋她肚子上了。
他是看出了重陽想套他的話,既然她想玩這調調,端午自然不會拒絕,直接上手來個更進一步的接觸,她想知道情報,當然就不會拒絕。
「還能去哪,為了娘子,為了以後我們的孩子,我這個做丈夫的,做爹的,為了能給你們個富足的家,自然是去賺錢了。」
「怎麼賺錢?奴家可不用來歷不明的錢。」重陽說。
「放心,為夫專替天行道,賺的都是血汗錢,肯定光明磊落。倒是你,為夫不去你那的這段日子,千萬別亂跑,最近江州出了食人魔,專吃漂亮姑娘的肉,已有多人失蹤,尸體也發現幾具,那食人魔的脾性惡劣,有殺人全家的惡癖,你要小心。」
殺人全家?有本事就來望海樓吧,重陽很歡迎。要說漂亮姑娘,比起她,池夕喬倒是更危險些。
重陽還想打听些事,卻發現端午睡著了!
以端午話的意思,他這次的目標是食人魔了。可能是一來幫天機樓搜集食人魔的情報,二來一旦有了食人魔的消息,他就會去接暗閣的暗殺令,兩方賺錢不耽誤,只要是像端午這樣有多重身份的人,不是傻子都會那麼干。
「喂,午爺。」重陽拍著端午的側臉,端午含糊的聲音傳來︰「別鬧,為夫累了。」
重陽默然了。
她不知端午玩的是哪一套,他明明有了容國公主,為何還要這麼跟她玩呢,他很可能知道了她是誰。若要說這世上誰知道了她的存在,會想要她的命,他們周家是最好的懷疑對象。
因為有了般配的對象,她的存在就是累贅。重家已經翻案了,天子的態度擺在那里,如果她出現,天子極大可能會替她做主。
可端午又是黑風,他想殺的人,根本不需要花錢找暗閣,六尋眾第一次尋來,他也沒必要護她。
感受著大腿上傳來的端午的脈動,重陽頓時恍然了。說不定他在等更高的出價,這次的六尋眾栽了,下次來她命的說不定就是黑風了,端午也說了他缺錢,所以他在為錢勞累。
今天無防備地睡在她身邊,一次次的接近,讓她習慣他的存在,只可能是為他下次的暗殺鋪就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