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已近黃昏,梧桐站在房間里,眺望著天邊的抹抹殘陽。
粉色調的房間被打上了一道色澤鮮明的光,梧桐緩緩轉過身來,看著自己現在所在的這個房間。
16年前初到葉宅時,她生著重病,高婉碧特地給她和陌怡菲安排了兩間挨著的房間,這一間是梧桐的,而梧桐房間的對面,便是葉雨蕭的臥室。
3年都沒有來過這個房間了,沒想到房間還保存得如此完好,如此整潔。梧桐坐到床上,右手撐在床沿,微閉雙眸。
倏地又似是想到了什麼,她睜開眼站了起來,一手掀起被子和枕頭,然後從床單與靠墊的夾層中拿出了一個小本子。唇角輕勾,她將這個巴掌大的小本子放到書桌上。
梧桐坐到凳子上,翻閱了起來。一頁,兩頁…幾乎每一頁都有一張小照片,並且每張照片下都附著一小段文字。
所有照片上都只有兩張面孔。只是照片上兩人的樣貌比現在要稚女敕幾分,而臉上的朝氣比如今更多了幾分。
梧桐一邊翻著,偶爾用手指輕撫照片上那個人的面容,臉上一直噙著淡淡的笑。這個日記本是她和阿蕭唯一最珍貴的回憶,只有這段回憶,這些照片上,他的臉上沒有疏離,沒有淡漠……
直到翻到日記的最後一頁,梧桐臉上的笑意瞬間便僵住了。映入眼底的照片上不再是兩個人,而是六個。照片所拍攝的背景是一所酒吧,燈光四射,眾人的臉上皆是笑容……
這次照片下面的字跡十分潦草,仿佛寫得很匆忙。梧桐合上日記本,緊閉雙眼,腦海中浮現出一道畫面。
畫面中,一男一女緊握著雙手站在梧桐面前,直到兩人轉身離開,梧桐才听清前一刻男子說的話——「我們在一起了」。
恍若隔世。他們,在一起了……
腦海中,梧桐癱軟了身子滑落到地上,臉上落下大顆大顆的淚珠。而此時坐在日記本前的她,臉上卻帶著一絲諷刺。
就那樣,他們便在一起了。
呵呵,這幸福得來的真是太容易啊,靠犧牲別人輕易就得來……
好一會兒後。樓梯間傳來斷斷續續的腳步聲,待腳步聲消失過後,梧桐便听到高婉碧的高呼,「小桐,準備下樓吃飯了!」
「誒!」梧桐應了一聲便站起身來。她看著眼前的日記本,幾番躊躇,還是將日記本放回了原位。
整理好床鋪,梧桐便徑直下了樓。而緊挨著梧桐房間的那一道房門虛掩著,葉雨蕭靠在門後。
剛剛他上樓梯時,看到梧桐的房間半開著門,隱約看到她站在床邊鬼鬼祟祟的……
換了一身休閑服,葉雨蕭出了臥室。走到梧桐房間外的時候停了下來。他扭頭看著緊閉的房門,若有所思……
……
餐桌上,梧桐一直和高婉碧說笑著,高婉碧一個勁兒地往梧桐碗里夾著肉。
葉雨蕭余光瞥著梧桐,剛剛還鬼鬼祟祟的,現在卻表現的這麼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