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趕到手術室門外的時候,孩子的嘶吼聲依舊源源不斷的從手術室里面傳出來,任是哪一個人都听著覺得格外的心疼。
也正是這個時候,別墅里面的其他人也都趕過來了,包括葉雨蕭。他直接就走到門口去敲門,敲門沒有得到賴恩的回應就改成用腳踹,一臉的青筋暴起。
「賴恩,開門!」他在吼著。
薛慕風和榮修澤兩個人分別站在他的身邊,把他朝著另外一邊拉,還在同時勸他不要太激動,梧桐什麼也做不了,站在門口無助的哭泣,慕雯雯把她的手腕也輕輕的抓著。
「暮暮,闊闊……」她抽噎著。
葉雨蕭被薛慕風和榮修澤一直推到了牆角,也就是梧桐的身後,還是格外的怒不可遏︰「你們趕緊松開!老子要把這門給踹了!憑什麼我們連自己的孩子也踫不得,看也看不得!」
下午的時候,不僅是梧桐,就連全別墅的人都知道了,孩子不能踫和自己血液成本相似的人,也就是說,他和梧桐,甚至是梧桐的親生哥哥厲瑾羨,同樣也不行。
這究竟是什麼事!看著自己的孩子在冰涼的床上受苦,然而他們卻只能束手無策,這種揪心的感覺,真是讓人難受。
薛慕風和榮修澤全程不言,只是沉沉的盯著葉雨蕭,那眼神,被他們額前微垂著的發絲完美的掩蓋,除了葉雨蕭以外。沒有任何人能夠看清,甚至是包括……別墅里安置的衛星監控系統。
病房里面,伴隨著一陣劇烈的嘔吐聲,之前一直在持續著的響動驀然停止,隨之不到十秒鐘的時候,一直是一片死寂,緊接著,賴恩推開手術室的房門走了出來。
然而,巧的是,也正是在他推開房門的同時。里面的孩子又突然發瘋了似的嘶吼了起來。賴恩臉色一沉,直接朝著手術室里面退了兩步,緊接著扔出兩套隔離服來。
他是朝著薛慕風和榮修澤扔過來的,他們連個人自然也順勢接了下來。
「你們兩個快穿上。進來幫我們!」
病房里面是一片黑漆漆的。沒有點燈。里面原本的兩名男醫生戴著夜視鏡在孩子的病床邊上站著。
薛慕風和榮修澤來不及反應,身體已經最先給出了動作,兩個人麻利的把衣服給套在了身上的西裝外面。
梧桐哭著拉住賴恩的手臂。「賴恩,讓我和阿蕭進去看孩子一眼好不好,就看一眼,我們真的很擔心孩子,只是看一眼就夠了。不會讓他們傷到的,也不會傷到他們的!」
梧桐的小臉早已梨花帶淚,因為最近兩天哭得太多的原因,眼楮紅腫地不成樣子了,整張臉上的倦容已經不能用其他好听的字眼來形容了。
賴恩垂眸,看著自己被梧桐緊緊攥著的手腕,交接的地方都已經呈現出了一條白印,他沒有先去拉開,又抬眸看著梧桐的臉蛋,那麼惹人心疼。
但是,他還是狠了一把心。
「梧桐,為了孩子,也為了你們,還是盡量回避一下吧。」
回避這個詞,吐詞異常的清晰,在梧桐的腦海中不停的回旋,最後,她只覺得渾身都癱軟了下來,下一秒——她,昏厥過去了。
「陌陌!陌陌!」慕雯雯把梧桐扶著,眼底盡是心疼與擔憂,「陌陌你醒醒啊,這是怎麼了?」
與此同時,病房里面的朝暮和契闊依舊在不停的嘶吼著,而葉雨蕭也掙月兌了薛慕風和榮修澤和束縛,整個人直接就沖到梧桐的身邊,把她的手從慕雯雯的手上接了過去,再然後把她攔腰抱了起來。
賴恩視線微沉,戴著白手套的手緊緊攥成拳頭,但是最後卻將停留在梧桐身上的視線移轉到葉雨蕭的身後,薛慕風和榮修澤的身上。
「穿好了就進來吧,我們要幫孩子試藥,他們說不定會掙月兌手銬,到時候需要你們幫我固定住他們的四肢。」
薛慕風和榮修澤已經將隔離服好好的套在身上了,視線在葉雨蕭的背影上面停留了兩分。
「雯雯,你去叫林醫生過來!我帶桐桐先回房間!」
慕雯雯很爽快的回答︰「嗯好!」緊接著,六個人,三個不同的方向,分道揚鑣……
次日,天色還沒有亮全,有些灰蒙蒙的。
葉雨蕭身穿一襲勁裝,外面簡單的套上了一件深色的長風衣,下面套著一雙與風衣不怎麼搭調的白色球鞋,很是……普通的款式。
他從房間離開的最後一秒鐘,繞回到床邊,傾身在梧桐的額上印下一吻。
他原以為自己的動靜已經夠輕了,沒想到還是擾醒了桐桐。
而他不知道的是,從他起身離開她身旁的那一榻的時候,她就已經睜開了雙眼。
她一夜都沒有睡著,黑眼圈重得厲害,在葉雨蕭的唇離開她的額際的時候,她抓住了他的手腕。
葉雨蕭垂眸,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底有著微怔,倏而還是擠出了一抹明晃晃的笑容,「桐桐,你醒了?多睡一會兒啊?」
現在才五點鐘。
梧桐拿著一雙大眼楮看著他,雙唇死死的咬在一起,看著看著,眼眶里面就有淚花在閃爍了。
葉雨蕭于心不忍,把梧桐順勢攬在自己的懷中,她的腦袋整個兒埋在了他的胸前。
「傻瓜,哭什麼?我又不是不回來了!」葉雨蕭勾著唇說道。
只是,他卻全然沒有想到,自己越是笑得越燦爛,梧桐的心里就堵得有多厲害。
梧桐伸手,小手順著葉雨蕭的腰間圍繞了整整一圈,「我就是怕啊,就怕你真的不回來了!」
當他伸手撫著她的發絲的那一瞬,本來是想安撫她,卻沒想到她突然撤回了抱住他的手,一把將他的手攥住。
「阿蕭,不去了好不好,讓薛慕風和榮修澤他們幾個幫忙好不好,你一個人,身上什麼東西都沒有,槍沒有,刀沒有,你去了,不就是送死嗎?我不要你去,煦煦我們可以想辦法就,但是你孤身一人去,到時候說不定沒有把煦煦救出來,連你自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