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最是好哄。
百里衛只夸張的講了幾個故事,阿福便歡天喜地的笑開了。
祖孫倆告別時,周榮將一個瓖嵌著墨綠色寶石的茶罐子送給了阿福。樂的阿福一個勁兒的沖周榮道謝︰「謝謝大哥哥,大哥哥真好!阿福明個還來哦!阿福會想大哥哥的」
「行了,行了!」百里衛一伸手將阿福扛到了肩膀上,沖著站在門後的小廝嚷道︰「來送阿福回家!」
小廝應聲跑了過來。
眼看著小廝送走祖孫倆掩上大門,百里衛對著周榮道︰「主上您怎麼能告訴他真名字呢,萬一」
「無礙!」周榮背著手遙遙的望著已掩上的大門︰「你的人還沒回來嗎?第四天了!」
「主上,您放心!」百里衛笑道︰「他又不是小孩子,以前不是也跑出去過嗎,哪次不都是好好回來了。他們一定會把天寶平安找回來的。好歹不是還有周子毅嘛。他再不濟,跟著天寶還是行的。或許天寶又調皮了,周子毅帶他出去玩了吧。」百里衛說著話,不忘把周子毅損一損。就他也只配陪著天寶玩。
那日周榮和百里衛帶著季四平和楊自秀回來之後發現院門緊閉,李天寶和周子毅都不知道去向了。周榮隨即差人去四處尋找,幾日下來一點消息都沒有。
細雨索索。
阿福的笑聲似乎還在耳中回蕩。
多年前的天寶也和阿福一樣,是個聰明伶俐的小男孩,時常昂著俊美的小臉蛋,叫他大哥哥。
若不那次突然而至的風沙,天寶怎麼會變成今天這樣
周榮望著雨絲眯起了深邃的眸子︰「陪我出去走走。」
百里衛連忙道︰「主上是乘車還是」
周榮也不答話,移步走向了雨中。
百里衛連忙舉著傘跟了上去。
兩人才出了院門,便見一輛暗紅色裝飾奢華的馬車停了下來。趕車的小廝才看到周榮便沖著車中叫著︰「二爺,那個畫上的人!」
周榮微微一愣站停住了腳步。
只見馬車門簾掀起一角,一柄明黃的油紙傘伸了出來。隨後一位身著雪白錦袍,眉目如畫的年輕公子矮身出了車子。胡二爺沖著趕車的同春道︰「注意禮數,快給周老板道歉。」
同春連忙跳下車沖著周榮深深一揖︰「還請周老板海涵。」
周榮微微一笑示意。
胡二爺在錦心的虛扶下了馬車,一雙瀲灩生波的桃花眼上上下下的將周榮打量了一番,一挑眉笑道︰「周老板,沒想到我們會這麼快見面吧。」
自那日畫像被替換,胡二爺便下定了決心,就是把西都翻個底朝天,也要把這個高手找到。恰好沈芃潤又談到畫上之人是茶商,胡二爺便差了商道上的人四處秘密尋找。
胡二爺在沈宅問了畫像之人的情況,以至于想到楚國的威脅,此後又听到沈羨陵被劫持的事。胡二爺回府後就將他心中之憂告訴了他爹爹尚父大人。對于楚國是否對品茶會別有用心,尚父大人並沒有說什麼,只讓胡二爺盡早找到那個擁有君山銀針的茶商探探虛實。
有了沈芃潤的描述,又有了尚父的首肯,很快胡二爺就有了畫上之人的姓名與住址。
自然胡二爺能打听的到的名字是周子杰。若是他听到的是周榮自然不會有今日的隨意登門了。
周榮淡淡笑道︰「想到了!」
胡二爺原本是想針對之前周榮所說的品茶大會自會相見扳回一局,不想周榮回答的如此嗆人,胡二爺輕咳了聲繼續道︰「周老板認識我?」
周榮神色無波︰「西都還會有第二個二爺尋我嗎?」。
「呵呵!」胡二爺呵呵一笑︰「周老板,可否一敘!」
「請!」周榮微微一點頭。
胡二爺一仰頭大步走了進去。
正廳的茶桌前,胡二爺捧起了一杯新沖的君山銀針︰「周老板,我就開門見山直說了。胡某此次過來有兩件事請教周老板。」
周榮正襟危坐,目光遙遙的望著房外的雨絲︰「請講!」
胡二爺輕輕品了口茶︰「第一自然是這茶了,請問周老板得自何處,有多少?」
「楚國,三罐。」
或許沒想到周榮會回答如此直接,胡二爺微微一愣,片刻後才道︰「何人所贈?」
周榮收回視線盯著胡二爺黑白分明的眸子道︰「我是茶商,自然是買來的。」
胡二爺只覺得面前的眸光過于奪目,微微側過了臉龐︰「即是茶商為何要替換我的畫?」話出了口,胡二爺才意識到問錯了。有誰會願意自己的畫像貼滿大街小巷的。
周榮淡淡一笑盯著胡二爺道︰「我還沒問胡二爺為何要張貼我的畫像。」
「咳咳。」胡二爺清了清嗓子︰「你們多少人,怎麼會替換的那麼快?」足足五百張啊,布滿了西都的大街小巷,胡二爺可是差了五十人一同張貼的啊。
「差不多就行了!」百里衛已經忍無可忍了!之前听說主上的畫像被人貼的到處都是,他已經十分窩火了。萬萬沒想到這張貼畫像的人居然還有臉上門來質問。都是那個周子毅的餿主意,提前來吳越,不然主上怎麼會受這麼多委屈。百里衛越想越氣,沖著胡二爺沒好氣道︰「我把你貼到牆上,你願意不!」
胡二爺身子微微後退了些,似要避開百里衛的咄咄逼人。
坐直了身子,胡二爺也不接百里衛的話,喝了口茶望著周榮道︰「請問周老板是楚國人還是」
「喂!」百里衛一拍桌子︰「我說你們是來找茬的吧!」
胡二爺眨了眨眼楮,心道,這些人果然是沈芃潤的朋友,一樣的粗魯。
這幾日胡二爺沒少差人去沈宅打探消息。每每的听到的消息就是沈芃潤成日呆在沈宅的。一想到他凶神惡煞的樣子,胡二爺就覺得窩火。既然你們是朋友那麼正好敲打敲打。想到此處,胡二爺放下了茶杯沖著百里衛笑道︰「你說的沒錯,我就是來找茶的!早听說不少人走私茶葉了,你們這茶是如何進入我們吳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