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初晴,本就令人神清氣爽。
何況又是多日的陰雨,這種爽快又添了幾分。
春末夏初,空氣中透著潤潤的清香。
芳草如茵,臥蠶山腳的銀杏林更是蒼翠宜人。
沈茗嫀白裙輕紗在一大紅氈墊上盤膝打坐。
沈芃潤盤腿坐在在妹妹對面笑臉盈盈︰「妹妹有道是欲速則不達,上次你不听勸,非要用鐵錫碑,可不耽誤了這麼些時日。還是听哥哥的勸,咱們練習內家輕功才好。輕功無非就是起高和躍遠,其起如飛燕掠空,其落如晴蜒點水,著瓦不響,落地無聲。能輕及穩全賴浮勁在身。內家輕功,以吐納打坐,煉氣行功,或早或晚行功,能將氣自由提起與沉著,數年之後能起數丈之高,身輕如羽,牆壁可走,水面可行」
沈茗嫀眨了眨眼楮望著沈芃潤︰「數年是多少年?」
「嗯」沈芃潤笑了笑︰「內家輕功除有恆心苦練外,需有較高的悟性。我瞧妹妹悟性極高,用不著三兩年就有所成了。」
「怎麼樣才算成呢?飛檐走壁可能?」
「功成之後,竄上縱下如飛菩落葉,在平地行走,步履輕疾,不揚微塵。只要腳下有一點憑借之物,就可履其上如平地。比如草上飛、雪上飄、水面飛,飛檐走壁自不在話下。」
沈茗嫀甜甜一笑︰「好,那咱們就從心法開始吧。」
鳥語花香,美不勝收,雨後的林間最是令人陶醉。
采青采香也在馬車一旁的空地上鋪上了厚厚的氈子。沐浴著晨陽,兩姑娘懶懶的躺著,仰望著藍天白雲,你一言我一語的閑聊開了。
「采香你听!」采青將耳朵貼到了灰色的氈子上︰「有馬蹄聲。」
「沒錯,我听著有好幾匹呢,朝咱們這來的。」
「應該有四匹。不過好像再遠處還有一匹」采青說著翻身坐了起來。
采香也坐了起來。
可不,已經能望見,騎馬的人來了。
趕在前頭的是一匹白馬,上馱一白袍公子。其後三匹棗紅馬兒,馬上三人,一人穿著深藍色錦袍,兩人穿著藏青色錦袍。
采青采香眺望間,四人四騎已經來到了面前。
或許他們沒有想到林子中會有人,紛紛勒住了馬兒。
前面的白袍公子,唇紅齒白,星目劍眉,儒雅風流,高高的騎在馬上別有一番風味。
白袍公子望著坐在地上的兩姑娘道︰「那邊一對男女你們認識的。他們坐在那干什麼?」綠茵之上紅墊白衣佳人惹眼。
「你誰呀?」采青沒好氣道︰「什麼一對男女,那是我們家姑娘和公子。」
「碩林兄」深藍色錦袍的孫致遠上前笑道︰「那位姑娘是二爺的義妹。」
「噢?你們認識?」邢碩林笑問。
孫致遠點頭道︰「有過一面之緣。」
「既然是胡二爺的義妹,豈有不打招呼的道理。」邢碩林嘴角一揚跳下了馬。
邢碩林是吳越國相國邢源途的嫡親長孫。跟隨他的三人則都是副相國之子,往日里都以他為尊。三人見邢碩林下了馬也紛紛跳了下來。
「喂!」采青連忙站了起來︰「我們姑娘可不希望被打擾。你們還是趕緊走吧。」姑娘好不容易盼到好天氣了,這才剛開始練,你們這些不束之客就來叨擾,真討厭。
後面一位穿著藏青錦袍的年輕公子打趣道︰「胡二爺的義妹,果真是名不虛傳!連個丫頭都如此的口齒伶俐!」
另一個藏青錦袍公子接道︰「就是!前不久听說這位沈三姑娘一人對罵十多個姑娘婆子的,竟能贏得那麼漂亮!如今踫了面哪有不見的道理!」
四人不顧采青采香的勸阻,大步走向了沈茗嫀。
邢碩林沖著紅氈子上蹙著眉頭的白衣女子拱手一笑︰「碩林拜見沈三姑娘!」
「誰?」沈茗嫀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的錦袍公子,余光一瞥,見白袍公子身後的孫志遠正目不轉楮的盯著她。沈茗嫀頓時警覺了起來︰「我不認識你們!」
邢碩林見沈茗嫀坐著順勢也蹲了下來︰「在下邢碩林,說起來和胡二爺也是沾親帶故的。我姑姑是他大嫂。這不咱們也算的上是親戚了」邢碩林話還沒說,只覺得腦門一痛,眼前一黑,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沈芃潤又上前補上一腳踏在了邢碩林的胸口,怒道︰「別說你是那胡小子的佷子輩,就是他來了,敢這麼對我三妹妹不敬,我也照打不誤。」
「哎呀!」孫致遠一旁急道︰「沈姑娘,你快勸勸你家哥哥,他打的可是相國大人的嫡親孫子」
沈茗嫀也看見那邢碩林的右眼眶已經紅腫起來,連忙起身拉住了沈芃潤︰「二哥」
沈芃潤收了腳沖著孫致遠道︰「相國的孫子怎麼了?尚父的兒子我還打過呢!你能把我怎麼樣?」說著話惡狠狠的望著孫志遠。
孫志遠一低頭和另外兩人一同將邢碩林扶了起來。
「嘶嘶」邢碩林抬手模了模被打腫的眼眶︰「還真是辣玫瑰啊!怪不得胡二爺這麼上心呢。果然有意思,有意思。」他只說著,另一種好的眼楮卻是警覺的望著沈芃潤害怕他再出手。
「邢公子!」沈茗嫀滿懷歉意道︰「我二哥是習武之人,性子急,誤傷了您,希望您不要怪罪。」
「怎麼會!沈三姑娘都開口了!怎麼樣也得給你的面子不是!」邢碩林想笑卻怕牽扯到眼周疼,樣子十分的滑稽︰「沒事,皮外傷,若是這一拳讓沈三姑娘將碩林放在心上,那可是因禍得福啊!」
「你再嘴貧!」沈芃潤又提起了拳頭!這胡二爺的親戚怎麼也這麼的討厭,一過來就調戲三妹妹,真是氣煞他沈芃潤了。
「我說你凶什麼凶!」一藏青錦袍公子道︰「怪不得胡二爺說沈三姑娘不好惹,都是因為她身邊有條惡犬!」
「你說什麼!」沈芃潤覺得只有血雨腥風才行表達此刻的他心情了。要是不讓你們長點記性,你們還真當我沈芃潤功夫是白學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