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羨陵交際廣,沈芃濤平日也交接不少朋友,再加上品茶會聚集的人脈,前來吃喜酒的人,就不是一般的多,可以說幾乎西都的貴公子們都來了。當然了胡慶沒來,許惠寧也沒來。胡二爺沒來,邢碩林自然也沒來。趙吉寧和孫致遠是一同來的。
按照常理,孫致遠已經和沈茗嫀定了婚,未來的大舅爺成親,他自然是要備著大禮以未來姑爺的身份前來的,但是孫夫人覺得親事才剛訂,還是低調的好。再說胡二爺還病著,這個時候可不是逞英雄的時候。
對于這門親事,一開始孫致遠是興奮的。
但是自那日在城北的臥蠶山麓見到沈茗嫀和沈芃潤之後,他又開始害怕起來了。
似乎他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惟恐被發現了。
美人明明是要他打敗那個周老板的,他卻走了捷徑直接和她定親了,重點是她可能不同意,或者說根本就是不知道的。要是她知道了,會不會就此惱了,就此唾棄他了?她背後可是有胡二爺撐腰的。他是不是太急了些。當初就不該答應陸秀英的,或者當初提親的時候就該去秦氏那邊的。
越是這麼想著,孫致遠就越覺得心里不安了。
因此來到沈家吃喜酒,他也極為低調的,惟恐被別人知道他來沈家提過親。
但是畢竟是提過親的,一些禮節還是要走的。
別人倒還好說,沈家當家的可是老夫人。既然來了,自然是要向她問候一聲的。
孫致遠除了帶了兩個小廝還帶了個丫鬟。
他和趙永吉在外面吃酒,就差小丫頭前來給老夫人送禮了。
此時,宴會也都結束了,不少喜客也都打道回府了,當然也有不少親朋好友,留下來嬉鬧。
孫致遠和趙永吉兩人的家世可以說是這些賓客里面最高的了。雖然有不少公子哥兒也想交接他們,但是看到他們兩個都黑著一張臉,踫了幾次釘子,也都不敢上前了。
趙永吉是因為大都督府的火災為王宏許惠寧以及胡二爺的病情感到不快。
兩人坐在沈家的涼亭里搖著折扇。就見小丫鬟滿臉汗水的跑了過來。
她走到孫致遠跟前。對著他極為小聲的道︰「公子爺,不好了,沈姑娘要跟您退親!她還說了若是您不答應,她就去找慶國夫人了!」
丫頭聲音雖小。听到孫致遠耳朵里卻像是晴天霹靂一般。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趙永吉原本就想走的。孫致遠硬要他陪著一起走。此刻見孫致遠听了小丫頭耳語了幾句,一張臉白的嚇人,不由關切道︰「怎麼了?」
孫致遠根本都沒注意到趙永吉在問他。只自顧自的說道︰「該怎麼辦,怎麼辦?」
「喂!」趙永吉狠狠的看向了小丫頭︰「你到底給他說了什麼?瞧你們家公子,跟失魂似得!你這丫頭可真該死!」
孫致遠的樣子,小丫頭也嚇壞了,連忙跪了下來︰「公子爺,您沒事吧。都是婢子多嘴!婢子也是偷听到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去!」孫致遠一把抓住了小丫頭,把她提了起來︰「你去告訴她,誰都不要找!她要退就退!她說什麼,我都答應,只要她不要怨恨我!」
孫致遠滿臉煞白,雙目血紅,小丫頭一時嚇得,腳都移不開了!
「快去!」孫致遠使勁的推了一把小丫頭︰「快去啊!」
小丫頭被孫致遠一推,回過神來,撒腿就跑。
瞧著孫致遠的樣子,趙永吉突然有種熟悉的感覺,孫致遠的這副神情,他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的。
眼見小丫頭跑遠了,趙永吉伸手拍了拍拍孫致遠的肩膀︰「致遠兄,到底」趙永吉原本是想問孫致遠到底小丫頭說了什麼,只是拍到孫致遠肩膀的手感覺到那錦袍上的汗水,連忙改嘴道︰「你沒事吧?怎麼出了這麼多汗?」
孫致遠只搖了搖頭,坐來,一雙眼楮直直的發呆。
小丫頭跑到老夫人住處時。
房間里安安靜靜的。
除了一個身穿灰紗裙的婆子,並沒有什麼人。
小丫頭給婆子行禮問道︰「嬤嬤好,請問沈三姑娘去哪兒了?」
之前小丫頭給老夫送禮,婆子是見過的,便悄聲道︰「老夫人身子抱恙,三姑娘去了前面偏廳了?你找她什麼事?」
小丫頭急道︰「勞煩嬤嬤告訴我,偏廳怎麼走?」她算是孫府最伶俐的丫頭了,不然孫夫人也不會派她跟著孫致遠了。公子交代的事她自然是要給辦好的。瞧著公子的模樣著實讓人擔心,早點給沈姑娘說了,她好回去看看公子。
「沿著前面的游廊走到盡頭,過一座拱橋,右轉,就是了!」
「多謝嬤嬤!」小丫頭說著飛一般的跑了出去!
游廊盡頭正對著條蜿蜒的人工小溪,拱橋上擠滿了奼紫嫣紅的姑娘,她們似乎正在向溪水里丟著什麼。
「瞧這魚兒多歡快!」
「可不!人家吳姑娘下水的姿勢可比魚兒順溜多了!」
「哈哈哈!想想她出水的樣子,就覺得真真的是出水芙蓉啊,哈哈哈,簡直就是落湯雞啊!誰用出水芙蓉來形容女子的,真是沒見過女人出水的樣子。那頭發,那衣衫,有哪一點是好看的?」
「瞧你!這嘴刁的!若是吳姐姐听到了,可不得撕你的嘴!」
吳姑娘落水的事,一開始,她們還都是滿心同情的,但是很快成了她們談資。
沈茗妧雖不想她們把吳姑娘落水的事傳開,但是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制止。這些姑娘們平日也沒什麼樂子,只怕日後吳姑娘要被嘲笑一段時間了。想想娘親要面對吳夫人的責難,沈茗妧就覺得頭疼。
一開始,她也嘗試著把眾人的談資扯到李天寶身上,但是一听到姑娘們夸贊李天寶長得美的花痴樣,沈茗妧就覺得心口堵得慌。更讓她受不了的是,一說到李天寶,她們又紛紛扯出胡二爺。之後她便不再管她們談什麼了,嘲弄吳姑娘,總比她們談論胡二爺好。因此眾人談笑中,她只陪著笑,不再多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