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原本堅實無比的空間,驀然開始崩碎開來,猶如鏡面一般,無數的空間晶壁如同鏡片一樣,受到了無形的震蕩力量,破碎化作了虛無。而空間破碎的地方淨是布滿了黑暗亂流,凶猛而又澎湃,漸漸向著下方黑石的所在之處緩緩蔓延而去。
但即便是緩慢,卻也不是人眼可以看清的速度。
不過剎那之間,黑石所在的透明空間已然化成了黑色的洞口,洞口另一方正在不斷排演著輕易撕碎一切的攻擊,試圖想要沖擊到洞口這方的世界,將其中的所有物質都扯得粉碎,最終化作黑暗亂流的一員。
但有著竹葉的鎮壓,空間洞口另一處的亂流罡刃卻是猶如遇到了神山般的鎮壓,如何也沖不過來。就在這時,竹葉又是發出一聲顫鳴,猶如大道天音一般,讓處在下方的易恆都猶如置身道符的海洋之中一般,許多以往不明白的事宜,竟如醍醐灌頂一般瞬間全部都想明白了。
隨著竹葉的顫鳴,處在崩碎空間處的黑石竟是不斷顫抖,接著被一股無形之力牽引著落在竹葉下方,然後從它的身上躥出一陣陣的黑色霧氣,向著竹葉迅速流去!十息之後,原本猶如小山一般的黑石竟是變得只有一人大小,而且其上原本漆黑的物質已然消失不見,全身已是成了灰色橢圓狀。
「這……」易恆見著那靜靜懸浮在竹葉下方的灰石,一時之間心頭震動和驚駭,眼前這一人大小的橢圓灰石,不就是和易恆之前在封書齋拍下後去掉黑色物質的灰石一個品質麼?
就在易恆驚訝之際,原本破碎的空間已被周圍完好的空間挪近修復,同一時間,竹葉也是撤去了那漫天的綠光,輕輕震動,顫鳴一聲之後便穿越空間回到了易恆的腦海之中,靜靜飄浮在那里,散發著幽幽綠光,鎮壓著他身體中的一切。
竹葉消失之後,一切又是恢復了正常,那原本漂浮在天空的灰石也失去了支撐的力量,從空中徐徐落下,發出‘咚’的一聲悶響,輕輕的嵌入了地表。
身子一陣輕顫之後,易恆從震驚中回神,連忙跑向灰石所在處,蹲子,伸出手掌輕輕感受撫模灰石。
片刻之後,易恆面露喜色,自語說道︰「沒錯,就是這種感覺,安魂定神,使人心中寧靜,和之前的那塊灰石一樣,但這塊的大的灰石,明顯效果要強上不少。」撫模灰石之間,易恆腦中忽然清明無比,種種思維快速閃過,易恆發現自己竟是輕易的觸模到了真氣七重的境界壁壘。
「沒錯,是真氣七重的境界壁壘,不是真氣六重的。」如今,易恆感覺自己只要稍微運轉《正陽功》修煉一番便能輕易突破到真氣六重,而且突破之後還能一直往著六重巔峰 去,這實在是天大的驚喜啊。
「冷靜,突破境界固然是爽快無比,但問題是根基,我要的是堅實的根基,下一境界的戰力與上一境界的根基息息相關,切不可大意。」易恆明白根基扎實才是王道,只有扎實基礎才能不斷猛勢前進。
但細細感受之下,易恆嘴角卻泛起了一絲微笑。
「不過,我感覺到如今這個境界的積累已然是到達了極限,就算此時突破也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要不要現在就突破?」其實易恆的積累早在三天前就已經達到了極限,只是那是還未完全吃透境界壁壘,而如今有著灰石的相助,讓他輕而易舉便悟透了真氣六重的境界壁壘,甚至連真氣七重的要義也或多或少明白了一些。
然而正在易恆抉擇是否突破之時,腦中的竹葉卻是輕輕一抖,接著一股無形的牽引之力便降臨到了灰石之上,剎那之間,嵌在地表的一人大的灰石便徒然消失不見。
細細凝查之下,易恆在腦海中的竹葉下方,發現了灰石。
此時灰石正靜靜的浮在竹葉下方,像是一個忠誠的屬下一般,看起來對竹葉敬重無比。
這一發現倒是讓易恆好笑了一陣,念想之間,易恆將原本在空間之中的那塊拇指大小的灰石拿了出來,捏在手中。
「這塊小的灰石雖然也有著安神之效,但比起腦海中的大灰石卻又差了十萬八千里。不過,封書齋為何會對這東西動心呢,這到底是何物?」
自語之中,易恆也猜測著灰石的來歷以及封書齋的意圖。
「之前在拍賣會上听聞這東西可能與定魂石有關,不會就是定魂石吧?」之前在封書齋那場拍賣會上之時,那拍賣師的確提到過定魂石一詞,不過當時也只說得迷迷糊糊的,對于此方面易恆也不甚了解。
「算了,管他是何物,反正是好東西就行了。」
沉吟半晌之後,易恆搖了搖頭,將小的灰石收入空間之中,然後盤腿坐下,欲想一鼓作氣突破到真氣六重。
而正在易恆準備運功修煉之時,不遠處的婉兒卻是輕嗯一聲,迷糊著腦袋從昏睡之中醒了過來。同一時刻,原本河面翻著白肚的魚類也統統沉入河底,落在地上的山林鳥兒也撲扇著翅膀歡快飛起,不時還從嘴喙中蹦出幾聲優雅的鳴叫。
婉兒清醒過來,易恆也暫時收功,反正現在真氣六重已經唾手可得了,也不在乎這一時,大不了下午再行突破便是。
躍升而起,易恆一個縱躍便落在了婉兒身旁,將其輕輕扶起,關心著問道︰「這麼樣,有沒有感覺到哪里不舒服?」
婉兒聞言似懂非懂,但從易恆溫柔的眼神之中依舊是明了了他的關懷,當即唇角微翹,撲身抱著易恆的身子,腦袋使勁往里蹭著。
見此,易恆明白她這是並無什麼事情,不然也不會做出如此親昵依賴的動作。通過幾日的相處,易恆也知道這小姑娘單純無比,通常喜好和憂郁都會掛在臉上,沒有一絲做作,自然這也和她久居山林有著一定的關系。
此外,婉兒雖然單純無比,但也不代表她是傻子,一個人從小生活在危機四伏的山林之中如此多年,也造就了她謹慎和凶殘的性格。在面對她應付不了的獸類之時,她會選擇逃跑,實在逃不了就齜牙咧嘴與那些獸類爭斗。而遇到她能夠輕易對付的動物,婉兒便會露出嗜血的一面,將其凶狠擊殺,食其鮮血與女敕肉。
不過,這一切在易恆與她生活在一起之後,倒是被隱秘了下去,這段時間婉兒並未有什麼凶殘的一面,只是和易恆安靜乖巧的呆在一起,十足一個听話的乖乖女。
將婉兒一把抱起,放在手臂上,易恆飛身躍向樹洞,兩三里的路程不過幾十個呼吸就到了,期間還是因為有著不少的樹木荊棘在路上阻攔,否則時間還會更短。
不過,當易恆兩人離去之後,一股陰暗邪惡的氣息瞬間從‘黑石’原來的所在之處,沖天而起,嚇得原本正在林間歡快覓食的動物,倉惶逃竄。
不過那股邪惡的氣息並未在原地停留多久,只是在上方盤旋片刻,便迎著山林之上的暖風飄上了雲層,附著在上面不知蕩向了何方。
……
一頓美妙的午餐之後,婉兒在樹洞中愜意的小恬,而易恆卻在洞口不遠處開始了沖擊真氣六重的修煉。
「沒想到竟是造化弄人,先前還想著將‘開山一式’修煉到爐火純青之境,而修為的一事則是放在一旁,可沒想到修為卻是在武技的前一步突破了,還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雖然易恆未有刻意去管修為的事情,但是每日的丹田枯竭和充盈,就是在不斷地打磨著境界和夯實著基礎,而今日又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定魂安神的灰石,將易恆的思維變得清晰開闊,連帶著悟性也是增加數倍,繼而境界壁壘的關鍵性地方也是被其瞬間悟透。
「嗯?不對啊!」在念想之間,易恆差點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事情,「思維開闊了,悟性增強了,既然境界與境界之間的要義能夠被看穿,那……武技之間的境界呢?」
由于上午得到灰石之時,易恆並未將思緒琢磨到武技之上,如今靜下心來,倒是有了不菲的發現。
「果然!」凝聚心神,易恆細細體悟‘開山一式’的種種奧義,發現原本矗在登堂入室之境與爐火純青之境的隔膜,竟是已然消失不見。
「不僅如此,我感覺對于‘開山一式’的理解已經來到了爐火純青的巔峰,隱隱有觸模到出神入化的樣子。除此之外……」
當易恆觀想《疊山拳》其他兩式的時候,發現原本毫無線索的‘碎石一式’,已然初步模索到了它的精髓,就連兩式合一的‘裂空一式’也由此變得逐漸明朗清晰起來。
「想必只要稍許鍛煉,‘碎石一式’和‘裂空一式’都能輕易進入登堂入室之境,而且還會因此很快臻至巔峰……」易恆雙拳緊握,面上的喜悅之意毫不掩抑,他明白自己竟在這荒無人煙的地域,得到了一個天大的機緣。
同樣,就連易恆從未修煉,但又必須修煉的《無影步》,在此番觀想之下,他竟是能夠直接將其推演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只要稍加練習,便能完全掌握至當前最高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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