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里,那只狐狸沉默了很久,然後,輕輕的轉過身來,面對著他,忽而笑了。
這麼一笑,如春風拂過湖面,柳梢綠上枝頭,生生能讓人的心跟著化了。
她本就是一個極美的女子,這樣一笑,眼角的嫵媚展露無遺。
可是,不知為何,他卻覺得這極其嫵媚的一笑,卻天真無邪。
女人長著一雙很好看的狐狸眼,當她眯起雙眼笑的時候,活像一只狐狸。
他記得自己小時候養過一只雪白的狐狸,總是縮卷著尾巴睡覺,睡覺時眯著眼楮,像極了少女此刻的模樣。
「好。」那顆紅似櫻桃的小嘴兒微微張開,帶著些許的笑意,輕聲說著。
他還來不及心中狂喜,便有听見她踮腳在他耳邊說︰「我們談情,不**。」
她眼角的余溫,驚艷了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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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答應了。」饒是在現在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柏亞川的嘴角仍然會不自知的微微向上揚起,「然後,我們就戀愛了。」
這段戀愛,听上去似乎有些荒唐。
僅僅見過一面,對方是來取自己性命的殺手,可是,他卻要求她做他的女朋友。
更加不可置信的是,這個殺手居然還同意了!
簡直荒唐至極,無稽之談。
可是,又有那段感情,會在理智的控制範圍之中?
當時他明明知道她不愛他,但是依舊忍不住為她而著迷。
是啊,怎麼能不著迷呢?她是那般的……特別!
「我們度過了還算快樂的一年時光……也許應該說,我們度過了相當愉快的前半年時光,和還算愉快的後半年時光。」他接著訴說著,漆黑的眸子有些空洞的望著窗外,眼里沒有追憶卻有傷感。
多年未被提及的事情如今擺在桌面,要他勢必將每一個細節認真回憶。
記憶里,那只狐狸倒不是那般的難相處,只是自己想要找她的時候,總是不知該從何尋起。
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唯一知道的信息,就是她是一個殺手,有一雙勾魂的狐狸眼。
簡直就像深山里神秘的狐妖一般,神秘莫測,卻相當的迷人。
那只狐狸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倒讓他這個閱女無數的大少爺倍感新鮮了。
第二次見面依舊是在夜里,在深夜快到一點鐘的時候,他迷迷糊糊的睡著,突然感覺屋子里有黑影閃過,他沒在意,繼續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便看見了躺在自己旁邊,縮卷成一團的狐狸。
這殺手不禁長得活像一直狐狸,連睡覺的時候也是,非要把自己抱成團兒才是。
不知為何,他竟覺得她這般睡姿可愛至極,剛想俯身親下的時候,少女猛然睜開了自己的眼楮,伸手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嚨。
反應之機敏,簡直令人咋舌。
「和她交往的過程,倒是有些像電影了,她不會真正的睡覺,不適應我的懷抱,睡覺時不換衣服,總是隨身帶著把刀……」他笑容里有些無奈的寵溺在里面,面前,似乎又浮現出那只狐狸笑眯眯的樣子了。
最初的交往艱難而愉快,他一點一點讓她適應了自己的溫柔,一點一點,讓她品嘗作為一個真正的人,生活是怎樣的。
她開始窩在自己的懷里睡覺,也開始學著享受生活的美好,他們像天下間所有正常的戀人般,幸福的相愛。
可是,卻始終是「像」,而不是正常的戀人。
記憶在那時出現了意外。
「相處一段時間後,她總算是適應了我的戀人這個身份……只可惜好景不長,沒過多久,她開始執行新的任務。」他平靜的將往事娓娓道來,裝作漠不關心的樣子。
新的任務開始後,那只狐狸開始早出晚歸,有時回來,身上還會負傷。
他看的心驚膽戰,屢次要她月兌離聶家,不要在做這般危險的事情。
可是,狐狸卻總是風輕雲淡的一笑。
「你別忘了,我們只談情,不**。」
狐狸這麼跟他說著。
那時的他不明白,這句話究竟有何深意,但是,卻意外的覺得悲傷了起來。
「我想要她跟我一起對抗聶家,不再做聶家的殺手,不再過這些擔驚受怕的日子……可是,她總是笑笑不說話……那時的柏家並沒有聶家強大,我那時一直以為,她是擔心我們終將抵擋不過。」
五年前的聶家雖然跟此時沒什麼兩樣,可是五年前的柏家,可沒有強到這般地步。
雖然只有短短的五年時間,但是,五年前,可是聶家一枝獨秀,柏,楚,廖統統望塵莫及。
究其原因,倒不是因為聶家有多厲害,柏家楚家廖家有多落敗。
聶家的一枝獨秀,不過是因為聶家的家主,聶正源有多麼卑鄙。
本來,四家勢力不相上下,待聶正源上位以後,竟退出一個殺手集團來。
據說,早在聶正源年輕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各地搜尋孤兒,把他們抓起來,進行一些慘無人道的訓練。
待聶正源上位後,他的政策便是︰所有阻礙著,全部清理。
商業上所有聶家想要,但是得不到的,便一律進行恐嚇,當然,最初沒人會將這恐嚇放在心上——殺手?當演電影的嗎?
但是,當一個個聶家死敵離奇死亡,查無可查的時候,這恐嚇的震懾力,可就不是一般的有效了。
憑著這卑鄙的手段,聶家越來越強。
而聶七,成了他手下最強的一顆棋子。
「我那時很憤怒,她如果因為懼怕聶家的勢力,一直為聶家做事,只會讓聶家越來越強大,聶家越強大,我們推翻他的可能性就越小,所以,她越早月兌離,我們勝算越大……」他現在說起自己當年幼稚的想法來,竟也有種要被自己蠢哭了的感覺了。
那時的他認為,只要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就足以真愛無敵的推翻所有的阻礙。
太愚蠢,是因為太年輕。
「可是,她直到最後,也沒有自願的離開聶家。」
他的臉色突然陰沉了起來,頭微微的低下,讓額前的碎發遮擋住了狹長的眸子。
「相反的,她欺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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