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認為家主能夠咽的下這口氣?!」
安淳在似笑非笑的看著對面已是氣的滿面通紅的安烈,眸中不期然的劃過一抹暢快。他掂了掂手中輕若無物的少年,臉龐上的笑意更是擴大了一些,語氣中的嘲諷更甚,開口道,「看來這小雜種還真是被廢了,這麼多年在你的教導下竟然都沒有修煉過脈沖。而且看這模樣在這鬼地方怕也是吃了不少苦,身子這般屢弱。哈哈哈哈哈,看來你安老頭怕是真的後繼無人了!!」
安烈看著安淳在手中蒼白的少年被其如同雞仔般掂量著,原本的怒氣在下一秒更是目眥欲裂起來。
由于身體的不穩,安陽的脖頸瞬間便被安淳在手中鋒利的紫色長劍劃出一道狹長的傷口,殷紅中泛著幽幽的紫黑色的血液剎那間便從脖頸的傷口中狂涌而出染紅了安陽身上的白色衣衫。別人不清楚,可安烈卻很是清楚,他的孫兒可是未曾修煉過的普通人。即便是那個人的血脈,鮮血這樣狂涌而出再加上長期的營養不良安陽根本就撐不了多久。
這是他的孫兒啊,唯一的孫兒啊。
「安淳在,你把安兒給我放下。你不就是記恨當年我教導你時給了你幾巴掌麼?你不就是記恨當年你追求琪兒時她不曾多看你一眼麼?你不就是記恨當年老夫……」
「住嘴。你這個死老頭。當年若不是你百般詆毀我,還在琪兒面前給了我幾巴掌她會那般冷淡對我麼?!!我又怎麼會在同族師兄弟中抬不起頭?!!這次甚至被派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不過總算蒼天有眼啊。你和這小雜種都要死在我手上。」安淳在放肆大笑道,但其語氣中的陰厲狠毒讓人聞之色變。
「安淳在,你這小人。若知如此。當初我還不如直接一掌斃了你。」安烈氣極,聲音都是微微顫動。
「可惜啊。安老頭,你如今重傷之體,又在這放逐之地呆了這麼久,修為已經遠遠不如我了。哈哈哈哈哈,現在後悔又有何用!」安淳在眸光一片冰冷,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麼。語氣突然變得陰柔起來,笑眯眯的道,「安老頭。我給你個機會,你只要自斷一臂一腿,我便放過你這孫兒如何?!如何?哈哈哈哈。」
安陽靜靜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他能夠明顯感覺到自己脖頸處的鈍痛。也能夠感覺到鮮血流躺而出的溫熱。只是這一切發生的太快,而他的爺爺和那中年人的對話中又包含了太多東西,讓他一時間也是反應不過。但當他听到將他擒在手中的中年人吐出這句話後立時便清醒了過來,一雙眼楮陡然睜大,小小的身子開始奮力掙扎,絲毫不顧脖頸處那鋒利長劍是否給他帶來了傷害大聲的對安烈喊道,「爺爺不要!爺爺不要!安兒不怕死,爺爺不要听他的話!」
「哼。」
安淳在似乎也沒想到手中提著的少年如此硬氣。冷哼一聲,左手光芒微微一閃便封了安陽的口。任憑他如何大聲叫喊卻都詭異的發不出任何聲音。
一旁的安烈頓時大急,喝道,「安淳在,你休要傷我孫兒。你的條件我答應,只要你放過安兒,就算要我小老兒的性命那又如何!」
「安老頭放心,我只是封了他的口,可沒有傷害他。既然你如此想要保住你的孫兒,那就拿出點誠意來看看吧!」安淳在笑道,原本俊逸的臉龐上此刻布滿陰狠。
「好,好。」
安烈一雙老眼看向仍在不停掙扎的安陽,蒼老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柔和的慈祥,老人原本有些渾濁的眼眸這一刻無比清澈,他手中光芒一閃,一柄散發著點點金芒的劍出現在他的右掌中,那原本佝僂的身材也是在剎那間變得英武了不少。而另一邊,安淳在在看見安烈手中寶劍之時,目光也是微微興奮,顯然能將安烈逼到如此境地他也是相當的激動。要知道,當年的安烈在安家是如何的霸氣不凡,又是如何的地位尊崇。
沒有絲毫猶豫的,安烈抄起手上寶劍帶起一道凌厲的劍風勢如破竹的斬向自己的左臂,那金色劍光微閃間帶起一蓬鮮紅,一條包裹著麻布衣的左臂隨之拋飛出去,老人的痛哼在這一刻的寂靜中尤其明顯。
安陽掙扎著,小小的身體似乎感覺不到胸前的疼痛,一道道傷痕被那鋒利的紫色劍氣波及而出迅速的染紅了安陽的半邊身體。少年一雙明亮的大眼中翻涌著晶瑩的淚花一滴滴滾落下來,他張大了嘴巴嘶吼著什麼,稚女敕的臉蛋上滿是驚痛之色。
「哈哈。好,好!安老頭,你果然疼愛極了這個小雜種,就算他只是一個廢物!現在你已經失去了一條手臂,下面你只要再斷一條腿你的小孫兒就得救了。來吧,別讓我等太久,我可沒有那麼好的耐性。」
安淳在冷笑著,手中寶劍似是不耐的微微顫動,安陽脖頸處的傷痕迅速加深,少年的臉上痛楚之色更重。他拼命地睜大雙眼對著安烈不住的搖頭,瞳孔深處是鋪天蓋地的絕望。
他不要,他不要!他不要他的爺爺這樣來救他!雖然不能明白他們和這中年人究竟有什麼恩怨,但這一刻,在安陽那小小的心中突然涌出來一種莫名的情緒。那是極度的討厭,那是極度的痛楚,那是一種想要生吞活剝身旁人的巨大沖動。
那是,恨。
「好,好。」
安烈因為斷臂而變得慘白的面色並沒有因為安淳在的話而有什麼變化,他只是看著在安淳在手中不住掙扎的安陽輕輕地笑。他並非看不懂他的孫兒的意思,只是他真的舍不得,舍不得他這相依為命的孫兒就這樣死去,他也不敢冒這個險!
畢竟他現在的實力衰退了太多,若是安淳在真的狠心對安陽下了手,他恐怕要後悔終生。他只想要保全他的性命,哪怕以命抵命,哪怕受盡屈辱都好。
安烈輕閉了閉眼,不願再看見安陽掙扎的神色,手中寶劍微微掙動,又是一蓬血舞爆開,蒼老的身體失去了支撐,整個人如同破敗的布偶般跌倒在地,濺起蒙蒙塵土,滾燙的血液染紅了地面,蜿蜒出淒美的光。
那是安陽眼中越來越明顯的血腥,越來越多的絕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