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笑,我要出去買星巴克。」林之筠翻了翻白眼,有點受不了,決定要出去透透氣,但才起身,就被侯景銳給壓回椅子上,「你干麼?」
「我去買。」
「你是總監,不是我的跑腿。」「你是總經理,為了薪水,我願意為你跑腿。」
「請問,那我還要不要外出洽公?」
「最好不要。」他不希望再听到她被綁架這種糟糕的事情,「以後外出洽公由我代勞。」
「那我做啥?」
「批文件,喝咖啡,如果你覺得無聊,可以看看影片或者玩玩游戲。」
林之筠听了直接從椅子上跳起來,「你別開玩笑了!」
「我很認真,你要是不希望我跳槽,就照我說的做,在那個人被抓到以前,你安分的當在辦公室。」
苦了!她接下來的日子難過了,看來只能當只米蟲了……
突然,她開始求神拜佛,期盼那個山姆快點現身並且被抓住,不然她將會徹底發霉。
山姆.海格就好像突然憑空消失了一般,怎樣找也找不到,但從珊曼莎的口供中得知,情況不該是這樣的。
山姆.海格身上沒有多少錢,逃跑時連一套換洗衣物都沒帶上,沒錢沒衣服換的通緝犯,會跑哪去?
警方開始把搜索範圍放到流浪漢聚集地,凡是有流浪漢逗留或者夜宿的地方,警方就會多留意。
但是全台灣待辦案件不計其數,案子追了一陣子,就可能會漸漸被擱置,因為新案件又衍生出來,警察很忙,永遠都有追不完的犯人。
一個月過去,山姆還是沒出現,連彭建民都被上司調去調查其他大案子,時間拖久了,嚴亮臣開始感到不安與不耐煩。
都說狗急會跳牆,山姆不可能一直躲著不出現,他只好派出更多人去保護林之筠,自己這邊倒是沒啥注意,他覺得自己是個大男人,體格強健,若山姆真的出現,打起架來他也未必會輸。
所以他對林之筠的安全考慮周詳,對自己就疏忽了。
他依然忙碌,因為隨之而來又有一場發表會,還要設立日本分公司,他常常忙到入夜才踏出辦公室。
這夜辦公室都沒人,停車場包是冷清,車輛少之又少。
他如往常朝自己的車前進,但就在走到車子旁掏鑰匙準備開門時,突然被人從身後壓住,一支刀子就放在他的背後,他隱約可以感覺到剌痛感。
「山姆,你不要一錯再錯,快點把刀子放下!」他不用想也知道誰會拿刀子架在他身上,除了山姆,不會有其他人了。
山姆真的走投無路了,他逃跑時身上只有幾個銅板,沒水喝就去隱密的公園喝水,吃的都是去路邊攤時偷走人家吃剩下的。
這種日子他過不下去了,他想回歐洲,至少那里是他的故鄉,所以他來找嚴亮臣,想弄點錢回去。
「你想要命,就照我說的做,馬上給我一筆錢,另外叫人去我和珊曼莎的住處把我的護照拿過來,我要你安全送我離開台灣。」
「你已經觸法,不可能安然無恙的走出台灣,我勸你去投案,或許還可以減刑,別一錯再錯!」
雖然知道背後的刀子隨時都可能會插入自己的身體里,但嚴亮臣強作鎮定,最壞的打算就是刀進刀出,但他倒下之前也一定要抓住山姆,只有這樣,這顆不定時炸彈才不會再危害到他愛的人。
「我要錢!我叫你馬上給我錢!廢話那麼多做什麼?!」山姆怒了,他這段時間過多了苦日子,才不想進去牢里繼續吃苦。
「你不想見見珊曼莎嗎?她大著肚子被關在看守所里,你不擔心她嗎?」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這會兒山姆只顧得上自己,「你不用轉移話題,我要的你到底給不給?!」
「給,但你總得給我時間去領錢,現在銀行都沒開,我想給也給不了,你約個時間、地點,我明天領給你。」
「你不要耍花樣!」
「不然要怎樣做你才不會覺得我耍花樣?」
「跟我走,明天我和你去領錢。」說完山姆直接把他押進車內,讓他將車開離停車場,一路直奔一處寧靜小區。
山姆很狡猾,他怕山區太安靜反而顯眼,所以選擇一般小區當掩飾,這一點倒真的有幾分頭腦。
這一晚他們就在車內度過,嚴亮臣呼呼大睡,準備養足精神好對付山姆,但山姆則不一樣,他怕嚴亮臣逃了,也怕自己被警察抓,一整晚都沒有睡著。
而另一頭,一直到半夜嚴亮臣都沒回家,林之筠不放心,電話打了一整晚也都直接進入語音信箱,她擔心的讓保鏢陪她走了一趟光耀璀燦,到了公司卻撲了個空。
她又折返嚴亮臣的住處,依然不見他的蹤影。
她怕嚴亮臣出事,就打電話給彭建民,彭建民听到嚴亮臣不見了,馬上從睡夢中跳起來,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了嚴亮臣的住處。「你們最後一次聯系是什麼時候?」
「十一點左右,他傳來訊息,說準備要回家了,但我左等右等,他還是沒出現,我便去了公司,停車場里也找不到他的車。」
「我們先去公司調閱監視器吧。」
「不行不行!那樣會驚動長輩們……」
林之筠了解嚴亮臣的個性,不管出了什麼事,最好都在長輩們不知道的情況下解決掉,嚴女乃女乃年紀大了,禁不起折騰。
「現在是非常時期,亮臣很有可能會出大事,非看監視器不可。」
林之筠沒話說了。
她知道彭建民的顧慮是正確的,現在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能放過,那樣才能確保嚴亮臣的安全。
山姆是個危險人物,如果是他把嚴亮臣帶走,很可能會做出傷害嚴亮臣的事情。
她不得不點頭同意,並且打電話給嚴長瑞,請他出面調閱光耀璀燦的監視器。
一群人到光耀璀燦樓下會合,嚴長瑞一看見林之筠劈頭就罵,「你們這些孩子,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到現在才跟我說?!」
「對不起!」除了說對不起,林之筠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程凱文也來了,他知道整個事情的情況,替林之筠說話,「伯父,不是之筠不告訴您,是亮臣不讓她說的。」
嚴長瑞嘆著氣,「我不是怪你,只是太心急,你放心,我們會把亮臣找回來的。」
除了說對不起,林之筠還是不能多說什麼。
所有人朝光耀璀燦的保安部前進,整棟大樓的所有監視系統都在保安部門的密室里,為防有心人潛入破壞系統或者刪除重要數據,通常只有公司的董事長、執行長,以及保安主管可以進入資料保存室。
不過嚴亮臣消失的時間是不久前,數據還未存放于數據室里,所以保安主管直接從計算機里把剛錄下不久的影像調閱了出來。
每個人都盯著屏幕,看到嚴亮臣走出了辦公室,然後進入電梯,連在電梯里,他都還拿著手機打字,對照上頭的時間,林之筠發現,那時他應該是在發訊息給她。
看到這里,她眼眶里打轉的淚水控制不住的滑落下來。
你不能有事,一定不可以有事1?她在心底不住的祈禱著。
當嚴亮臣再度出現,是在地下停車場,他正走向自己的停車格,就在他準備打開車門時,山姆出現了。
看到山姆拿刀抵著嚴亮臣的背部,所有人都捏了一把冷汗。
這時彭建民開始動起來了,他打電話回警局聯系,然後快速離開光耀璀璨,準備去調閱附近的監視系統。
看到嚴亮臣被架走,林之筠所有的力氣就像被抽空一般,整個人跌坐在地。
嚴長瑞看了也很心疼,他上前把林之筠攙扶起來,安慰著,「別擔心,亮臣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聞言,林之筠覺得好慚愧,應該是她安慰嚴爸的,但她此刻真的很害怕,只有一股想哭的沖動。
一早,還沒到銀行開門的時間,山姆就把嚴亮臣叫醒,他改變心意,怕銀行開門時間太招搖,所以先讓嚴亮臣拿提款卡到提款機領錢。
下車的時候兩人貼得很近,山姆把刀藏在衣服里,刀口對著嚴亮臣,讓旁人以為兩人只是勾肩搭背。
能下車就有空間可以逃逸,嚴亮臣已經開始在動腦筋。
他走著走著,故意假裝拐到腳,就在蹲的時候,他用力將山姆絆倒,但是山姆人高馬大,就算倒了,手上的刀還在,結果嚴亮臣的臂膀被劃了一刀,一瞬間血流如注。
但他不顧受傷的手,開始和山姆打了起來,就在這時候,警笛聲響徹雲霄,山姆情急想逃,卻被嚴亮臣給緊緊扣住。
刀子就在兩人之間一來一往,險象環生。
最後,嚴亮臣用力一扭,制住了山姆的手腕,讓他痛得放下手上的刀子。
警察一來快速將手銬銬在山姆的手腕上,兩名警員合力將山姆給拉上車,彭建民則上前審視嚴亮臣的傷。
「你忍一下,我叫救護車。」
「不用了,皮肉傷而已,直接載我去醫院上個藥就行了。」嚴亮臣拿衣服緊緊裹住傷口。
「別逞強。」
「真的沒逞強。」
拗不過嚴亮臣,彭建民只好親自開車送他去醫院,嚴亮臣的臂膀總共縫上了一、二十針。
「現在送你回家吧,記得隨時來換藥。」
「不,先送我去百貨公司吧。」
「這時候還逛百貨公司,你腦袋進水了是不是?!」彭建民開罵。
「去你的,我是要去買一套新衣服,這樣回去肯定嚇死人,不需要把事情弄得太復雜。」他其實是不想讓親人擔憂。
雖然他說沒事,但渾身都是血跡,看起來也挺觸目驚心的。
彭建民總算點頭答應了他的要求。
兩人去百貨公司買了一套新衣服,把傷口完令遮住,嚴亮臣看起來又是神采奕奕,好像啥事也沒有發生過。
回到家,果然一家子都在等他平安歸來。
林之筠第一個沖上前抱住他,並且失控的嚎啕大哭,她真的嚇壞了。
「我沒事。」嚴亮臣拍著她的背安撫,然後沖著母親和父親笑,「讓您們擔心了,對不起!」
雖然很高興兒子平安歸來,嚴長瑞還是忍不住訓他,「以後行為舉止要收斂一點,要記取教勖!」
嚴亮臣當然知道自己的行為是必須要修正,不過以前是因為沒遇到真正喜歡的女人,才總是游戲人間,現在他已經收心了。
「以後再也不會了。」
他緊緊將林之筠擁在懷里,這輩子,他有這一個女人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