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滄海 21、撞破情事

作者 ︰ 孟小窗

只有徐浩清真正高興起來。

林銘媛一被抓走,她蹦蹦跳跳的大叫︰「哈哈,討厭的人終于走了!」說完,忽然反應過來走的人中也包括銘卿哥哥,又趕忙捂住嘴嘀咕道︰「哎呀不對不對,我意思是林銘媛終于走了。」

被徐浩森一把抓過敲了敲額頭。

徐浩森佯裝生氣︰「就不能消停會兒嗎?」。

徐浩清裝作害怕捂住額頭,一轉眼卻跑到靜姝身後沖他做起鬼臉來。她趴在靜姝的肩膀上呼救︰「阿姝姐姐救我!」靜姝被她的撒嬌之音撈回神來,看到這般情形,只覺頭疼之極。她點點浩清扁在自己肩膀上的額頭,說︰「你呀你!」浩清抱著她脖頸的手就摟得更緊了。

徐浩森旁觀著兩個女孩子的膩歪,驚訝兩個人的親密,但心里卻是高興的。他說︰「原本打算介紹你倆認識,這一瞧竟沒我什麼事兒。」

徐浩清櫻唇一撅︰「那是當然!以後阿姝姐姐就是我的了!哥哥你也要靠後!」

又被她哥哥上前敲了一記。徐浩森好笑道︰「霸道的丫頭!」寵溺地瞧著妹妹有心和她辯駁明明是他先認識靜姝的,又覺得和妹妹相爭太不成體統最終作罷。

他轉向靜姝,終于和她道了聲好,問道︰「阿姝,這幾日在家怎麼樣?」

靜姝見他又老生常談,倒也不嫌煩,回答道︰「還可以。」又說︰「本來在家等你的信兒以準備出去溜達,沒成想還沒等到,倒先來了這里。」

浩森一听就笑了起來。他有些內疚道︰「最近公事太多,難以休假,讓你等久了。」

靜姝搖搖頭,表示理解,說︰「督軍也甚為忙碌,想來你也亦然。」

浩清忽地插進話來︰「阿姝姐姐,你為什麼叫督軍伯父為督軍呢?」

靜姝一愣,撲哧一聲偏了偏頭道︰「因為他本就是督軍呀!」

浩清張了張嘴,總覺得有哪里不對。浩森怕她不知深淺問出靜姝不喜歡的話,忙對她說︰「不許插嘴。」浩清不高興地嘟起嘴角。她生氣道︰「我和阿姝姐姐說話,哥哥就可以插嘴。哥哥和阿姝姐姐說話,憑什麼我就不可以插嘴?」

浩森一愣,隨即失笑。靜姝也覺得有趣,說︰「浩清,你說的很有道理,瞧,你哥哥已經無言以對。」

浩清興奮的手舞足蹈。她說︰「阿姝姐姐,我好喜歡和你在一起。在我家,我說什麼都沒人支持我。現在只有你支持我。」

靜姝笑道︰「每個人都有平等說話的權利,不必因為別人的支持與否而斷送了這個自由。」

浩清听得倍受鼓舞。她嘰嘰喳喳和靜姝說起平時受到的不平等遭遇,徐浩森在一旁看著並沒有阻止。

倒不是因為剛才浩清的抱怨,而是感慨浩清難得對一個人推心置月復,佩服听從。靜姝就像一股清新的風,似乎很容易打開人的心扉。這其中,當然也包括他。徐浩森看著遠方明亮的燈光,忽然靜靜笑了起來。

這之後,靜姝的時間都被浩清佔用了。浩森在一旁陪著兩個姑娘談天說地,沒再「喧賓奪主」,一直到因為公事不得不離開。靜姝等他走後,才發覺似乎沒有和他多說幾句話,而且剛剛出游的話題中途被浩清掐斷後並沒有得以繼續,也是有些遺憾。她本想和浩森說他身在繁冗公務里,不必再為此事費心,因為這麼多天通過家丁她已經對承京城有了了解,所以自己出去也一樣。

看來只好通過浩清轉達了。靜姝邊向宴會廳偏僻處走,邊搖搖頭想。

浩森走之後,她和浩清就回廳中央尋徐夫人和顧蘭洲,誰知,只遇到徐夫人在人群里談笑風生,顧蘭洲卻不見蹤影。賓客繁雜,她身在中央,像新新人類一樣被打量探尋,最後耐不住,只好說了個由頭,遠離人群。

更悲催的是,浩清因為被徐夫人強行拽著交際月兌不開身,她只好自己找地方打發時間。可這里對她來說畢竟是個陌生地界,遠離人群她也並不知道去哪兒,只好看著哪里清淨向哪里走。

難道繁華鬢影注定不屬于她?

靜姝笑了笑自我打趣著,迎頭踫到一個英俊侍從。那侍從看她一個人,有些疑問,但出于好心,提醒她不要單獨走太遠。靜姝也不過是隨便游蕩來打發無聊,听他這麼說,便也止住腳步不再向外走,轉而向離廳中央不太遠的觀景台走去。

她邊走邊品嘗手里將將從侍從那里討來的果酒,想著這個時代的果酒,味道倒和未來的沒甚區別。根本沒料到,這無心去往的地方,會有一出鬧劇等著她。

觀景台其實是在大廳拐角,宴會廳的設計人估計是為了充分利用空間,就把這個拐角仿造露台構造建成落地窗模式,因為是晚上,那里已經拉起了重重帷幔。靜姝悠悠邁著步子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欲撩起帷幔向觀景台上走,就在這個瞬間,听到了一聲低低的怒斥聲。

「混賬,你放開我!」

靜姝沒有料到如此空曠之地竟有人和她有同樣愛好。因此一時被驚到,下一刻就小心翼翼地欲離開這個地方以免打攪到人。

但就在她動身的一剎那,腦海里一道閃電掠過,她突然意識到剛才那尾帶著壓抑又憤怒的聲音,她是听過的,而且並不陌生。

是顧蘭洲!

心髒突地一跳,仿佛有巨雷之聲在頭頂炸裂,靜姝靜靜地放開了撩著帷幔的手,深呼吸一口氣轉過身看了看周圍。

遠處大廳歌舞升平,近處僻靜處人煙稀少,幾乎沒有人注意到這里。

帷幔之後卻不斷有聲音傳來。

「我不放!蘭姐姐,我愛你,這麼多年我一直在等你!」

聲音中帶著哀傷與沉痛,靜殊心中無端的一緊,而後,不禁搖頭苦笑起來。

這都是什麼事啊!她腦海里閃過一張陰郁的臉,怎麼也沒想到平地一聲雷,這張臉竟然和顧蘭洲有此種牽連。

我愛你?

這可真是個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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