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時,花園深處的小五和阿美確實如靜姝主僕倆看到的那樣,正在火花四濺。
生氣的主要是小五。
別看他平日呆呆憨憨的,發起脾氣來卻異常的爆烈。
「你說你剛才到底在干什麼?」他喝道。
阿美抱著臂站在花影里和他相比就冷靜多了。只見她不以為然瞟了小五一眼道︰「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
又說︰「你煩不煩,把我拉出來發脾氣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我倒想問你你想干什麼?」
把小五氣的直呼︰「別和俺繞圈子!」
「你以為俺沒看到嗎,剛才在涼亭里你纏著浩森少爺做什麼!」
阿美猛地看向他︰「你看到了?」
小五不覺上前一步,喝道︰「俺就是看到了,才叫你出來的!」
听得阿美一滯&}.{},指著小五的鼻尖就怒道︰「怪不得呢,你真是壞我好事!」
小五腦袋一蒙,簡直有點不敢相信阿美會有這反應,不但不羞愧,還說壞她好事?
「阿美!」他脖子上青筋直想爆出來,大喝︰「你怎麼能這樣?!」
「你聲音再大點!」阿美卻絲毫不怕他,揚起下巴,冷冷一笑,說︰「我要怎樣不關你事!」
「什麼叫不關我事!俺是你兄長,不能眼睜睜看你做這種事!」
「你是我哪門子兄長?」阿美哧地一聲,差點沒笑出來。她勾起腦後長長的發辮,用力向小五一甩。
砸的小五握了握拳,內心傷心不已。他鼻子發堵,道︰「阿美,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呀,咱們一起在這府里長大,俺一直把你當親妹妹看待的。你不能這樣說俺啊,俺……」俺了半天,表達不出再多的話來,但神情郁結,顯是被剛才阿美的一句話深深打擊到了。
因為他這番話,阿美看著他半天沒出聲,她死死盯著小五,眉頭緊蹙不知道在想什麼,但過了片刻,只見她下巴輕抬,又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
冷笑一聲,她說︰「行了行了,別給我在這兒現眼了。」完了,看了看四周,說︰「這次我就原諒你,下次少攙和我的事。」轉身欲走。
可小五見她這樣的態度,哪會讓她走,攔住她的路,就道︰「你不能走,你得保證不再做這樣的事!」
氣的阿美大叫︰「你給我讓開!」她忍了許久的火氣終于升了起來,揮著手猛地將小五一推,罵道︰「小五,你不要欺人太甚!那樣的事,哪樣的什麼事?你看不起我就直說!」
小五被推得倒退幾步,驚異地看著阿美,哆嗦了半天,才道︰「阿美,你瘋了!」
阿美已經不管不顧了,大笑道︰「我就是瘋了,都是被你們逼瘋的。」她手指小五,語含輕蔑︰「你以為我願意去糾纏徐少爺?要不是被你和阿原那個賤蹄子逼的,我願意冒著被夫人發現的風險為自己找前程?我告訴你小五,以後我若是有事,都是你逼得!」
听得小五又是驚嚇又是不解,他慢慢走向阿美,問︰「阿美你到底什麼意思啊?俺怎麼會逼你呢,又管阿原什麼事啊!」
阿美後退著不讓小五靠近,哧哧笑道︰「到現在你還不知道什麼意思,虧你還說很關心我!」她忽然淒厲道︰「我們一起長大,你是我的!可你卻一直向阿原示好!你和她有說有笑,把我拋在腦後!還說不是在逼我?!」
小五頓住腳步,徹底蒙了。他一向被人認為憨憨傻傻,其實腦子並不笨,如此之時,怎能不懂阿美的意思!他被阿美這忽然暴露出的驚人之語,震得當即呆立在原地。
內心蜂擁而上的首先是無措,接著是害羞,然後又是窘迫,他搓搓手臂,小心道︰「阿美,你是俺妹妹啊,我們……我們……」他低下頭不知該怎麼繼續說下去。
阿美見他這樣,心涼的透透的,她點點頭︰「妹妹?」連笑兩聲,又點點頭︰「小五,你終于說出實話了。」
小五張口結舌,見她幾欲成狂,連忙又道︰「阿美,你听俺說,俺……」
可還未說完,阿美已經喊道︰「我不要听!小五,我告訴你!咱們的感情到今為止徹底兩清,你的事我不會管,我的事你也休要再管!」說罷,眼含決絕地又向小五臉上淒清一望,掉頭向花園外跑去。小五追趕不及,連喚︰「阿美!阿美!」只能眼睜睜看著白色的窈窕背影越跑越遠。
這天晚上,小五一直神思恍惚,難以成眠,以至于第二天早上精神幾乎處于崩潰狀態。
靜姝出門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他的不對勁。
看到他布滿血絲的雙眼,再聯想到昨日看到的情景和阿原對她說的那些事情,她拒絕了小五的護送,讓他在家休息,打算讓老王送她。可小五性子執拗,堅持要去送,說不能影響了分內的事情。根本沒料到,這個堅持幾乎釀出大禍。
他們在路上差點與迎面車輛相撞!
小五後來每每想起那個驚魂時刻,都是自責不已。他後悔沒有听從大小姐的話,自責自己在精神不佳的情況下,路上還胡思亂想,以至于沒警覺到道路拐角會忽然沖出一輛車。
那車橫沖直撞,一副拼命的樣子,要不是他緊急剎車,慘境難以想象。但即便如此兩車車頭還是蹭到了一起。
他被驚嚇的要命,顧不上別人,第一時間向後看去,正看到他家小姐一頭撞到前面椅背的場景。
「小姐!小姐!你怎麼樣!」他嚇得要死。
靜姝捂著額頭直起身來,驚魂甫定,等模到疼痛處,才意識到似乎撞得不輕。
但此時叫苦也無濟于事,她擺擺手先安慰︰「沒事,沒事……」抬頭看前面車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那廂小五哪會相信她沒事,趕忙開門準備下車去後座看她,不妨就在這時,與他們相撞的車輛里忽然跳出幾個人,一身布衣短打,拿著棍子,一下車就跑到沖他們的車頭砸了一棍子,大罵︰「壞我好事!」急急向一個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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