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葉辰峰看過來,王胡子更是把頭貼在了地面上,不敢與葉辰峰對視。
其他人也都屏住了呼吸,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葉辰峰會如何處置王胡子。
「王胡子,我說話向來算話,既然你答應把收購站賠給我爺爺,我當然會放你一條生路,但在滾之前,你先給這幾位老人家認錯,若是態度不端正,那我不介意教一下你。」葉辰峰徐徐說道。
王胡子如蒙大赦,連忙跪在地上,朝幾個老人磕頭認錯︰「各位大爺,我王胡子鬼迷心竅,不是東西,求求你們放我一條生路,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幾個老人面面相覷,他們以前面對方胡子都低人一等,敢怒不敢言,何曾想過王胡子也有向他們磕頭求饒的一天,不禁覺得這一切都仿佛是在做夢一樣,太不真實了。
老人們都下意識地看向葉辰峰,這一切都是他的功勞,大家都是沾了他的光,他們先前還認為葉辰峰此行是在冒險,現在才發現對方是信心十足,根本沒把王胡子放在眼中。
他們不禁百感交集,為什麼自己就沒有老葉的運氣養了一個這麼有本事的孫子呢。
但是,他們依舊有點不知所措,不知該怎麼回應王胡子的求饒,所以都下意識地看向葉大海。
不知不覺中,葉大海已經成為了這一幫老人的主心骨。
葉大海瞧出了老伙計們的心思,無可奈何的搖搖頭,也漸漸接受自己身份的改變,沉臉看著王胡子,說︰「王胡子,今天我們就放你一馬,希望以後你能改過自新,不要再仗勢欺人,否則會比今天的下場更慘。」
王胡子根本沒有一絲反抗的念頭,忙不迭磕頭如搗蒜︰「謝謝老爺子,我一定謹記,再也不敢了。」
葉大海朝葉辰峰點點頭,葉辰峰心領神會,說︰「王胡子,今天就給我滾出常衡,若是再讓我在常衡看見你,後果很嚴重。」
「是,葉少,我現在就滾。」王胡子如蒙大赦,就像是從水里面撈起來似的,衣衫已經完全濕透,無精打采地爬起來,飛快地朝門外跑去。
「等一下,把你這些狗腿子帶走。」葉辰峰指著地上的打手說道。
「是,馬上就帶走,馬上消失。」王胡子顧不得傷痛,攙扶起一個個傷員,但基本上都被打斷了雙腿,無法站立,但是,一群人卻並沒有停下腳步,反而以手當腳迫不及待地向院子外爬去。
片刻後,王胡子這一伙人就消失了蹤影,院子里瞬間就安靜下來,唯有地上的鮮血與狼狗尸體提醒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東子忐忑不安地看著葉辰峰,自己這次遭了無妄之災,不知道會面臨什麼樣的懲罰。
「葉少,我……」東子戰戰兢兢地問。
葉辰峰擺手,示意他停下,然後轉向圍觀的人群以及各位老人,說︰「諸位,從今以後這個收購站就是我爺爺的了,現在請他講兩句。」說完帶頭鼓掌。
東子等人立刻使出了使出了吃女乃的勁兒,把手掌拍的啪啪猛響,其他人也面帶笑意地看著葉大海。
「老葉,以後大家都跟著你混飯吃了,講兩句。」幾個老伙計起哄。
葉大海連忙擺手,說︰「我哪里會講話啊。」
葉辰峰鼓勵道︰「爺爺,你就隨便講一講,不用緊張。」
看著孫子鼓勵的眼神,葉大海當然明白他的良苦用心,深吸一口氣,按捺住內心的激動,說︰「好,那我就隨便說兩句,今天的事與我料想的相差甚遠,但慶幸的是以後沒有王胡子這個惡人了,而收購站不但是我一個人的,還是所有人的。從今以後,你們的東西,我將會按照最公道的價格收購,將來老伙計們的生活也好有一定程度的改善。我葉大海辛苦了大半輩子,太明白不過大家的辛酸了,所以這也是我做出的力所能及的一點小事。」
眾人聞言,鴉雀無聲,許多老人感同身受,雙眼濕潤起來,他們是真的太不容易了。
「老葉,我們相信你,謝謝你,謝謝你的孫子。」突然,人群激動的大聲說道,一片感謝之聲此起彼伏。
「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葉大海連忙不好意思地擺擺手,但臉上終于蕩漾起了笑容,無比自豪。
葉辰峰也笑了,爺爺以後有了自己的生活目標,不會枯燥,而且這個收購站也必定會生意興隆,再也不會有人來找麻煩。
大家也都清楚這一點,所以一個個信心篤定,歡呼雀躍。
「爺爺,諸位,你們先忙,我先回去了。」葉辰峰告辭道。
其他人對葉辰峰依舊敬畏,連忙應道︰你去忙吧。」葉大海也點頭示意葉辰峰離開。
葉辰峰走出了院子,听見院子里傳來的笑聲與歡呼聲,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微微勾了起來。
身後腳步聲漸近,東子跟了出來。葉辰峰臉色一沉,道︰「帶我去見林虎,通知*一起來。」
東子連忙忐忑地應下,通知兩個大佬。
半個小時後,盛世酒吧,葉辰峰、林虎與*三人坐在辦公室內,林虎與*詫異地看著葉辰峰,發現他神色很沉重,不知發生了何事。
葉辰峰指了指一直站著的東子,說︰「你自己告訴他們發生了什麼事?」
林虎與*狐疑地看著東子,尤其是林虎,畢竟東子是他的頭馬,明顯做了什麼事才把葉少惹成這個樣子。
東子面露苦色,把王胡子的事娓娓道來,頓時,兩個大佬臉色驟變,原來大水沖了龍王廟,難怪葉辰峰如此生氣。
林虎直接吼了起來︰「東子,你一天究竟是在干什麼?連老爺子也敢得罪,你是不是想死啊?」
東子心弦一顫,連忙說︰「虎哥,我也是不知情啊,我當然不敢對老爺子不敬。」
*勸道︰「虎哥息怒,這其中肯定有什麼隱情。」
葉辰峰冷哼一聲,道︰「東子確實不知曉此事,可從這件事,你們難道就沒有發現一點什麼嗎?」。
「這個……」林虎與*面面相覷,實在模不透葉辰峰的心思。
林虎終究跟著葉辰峰時間更長一點,略一思索,試探著說︰「葉少的意思是引以為戒,不能欺凌弱小?」
葉辰峰贊賞的看了他一眼,說︰「我們是道上的人不假,可莫非道上的人就一定要欺行霸市,恃強凌弱嗎?這很有成就感嗎?」。
*也漸漸模準了脈絡,說︰「葉少宅心仁厚,我們佩服,其實我們大多數時候也都與普通人是兩個世界,並不相互招惹。」
「是嗎?可為什麼我看見的不一樣,道上的人似乎沒理也要強勢三分,這也不難解釋為什麼普通人對我們這麼有偏見,認為我們是一群不分是非的壞人。」葉辰峰冷冰冰地說。
這是普通人的觀點,葉辰峰以前也是這種觀點,這種觀點並沒有誰教,仿佛是一個社會共識。
可自當葉辰峰與道上人接觸的越深越明白,其實他們與普通人根本沒有什麼區別,可為何會變成這種現象呢?
葉辰峰認為這是長久以來根深蒂固的印象造成的,葉辰峰以前不是道上的人,自然沒閑心關心這件事。
可如今他是常衡道上的掌舵人,自然有責任和義務關心這個群體的形象問題。
道上人的形象為什麼不能有所改變呢?為什麼就一定要是十惡不赦的窮凶極惡之徒呢?
他必須扭轉這一切,並且,如今他也有這個能力扭轉這一切。
這一點是已經在道上混跡幾十年的林虎和*根本不會去思考的事,在他們的印象中似乎也接受了這種固定的形象。
可從小接受傳統教育,又有爺爺悉心教導的葉辰峰明顯並不認同這一點。
林虎與*听了葉辰峰的反問,不約而同地沉默了,思考這個從來在他們看來是理所當然的問題。
「葉少,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簡單,改變這種固有形象。」葉辰峰不容置疑地說。
林虎與*苦笑道︰「這談何容易?」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有困難怕什麼?有困難,我們更應該迎頭趕上。」葉辰峰豪氣干雲地說。
林虎與*對視一眼,道︰「好,既然葉少這樣說,那我們當然沒有意見,況且誰也不想被人當成窮凶極惡之徒。不過究竟怎麼做呢?」
「沒有規矩不成王圓,以後常衡道上約法三章︰一,不能恃強凌弱,欺負普通人;二,常衡不準毒品進場,我不管以前阿飛的場子里毒品多麼橫行,既然現在是我的場子了,那就必須按照我的王法來辦,否則全部打斷腿丟出常衡。」
自從接手了阿飛的地盤,毒品這一塊源源不斷的收入確實讓兩人很難抉擇,可既然葉辰峰這樣決定,雖然會有許多人不願意,可兩人還是選擇不打折扣的執行。
見二人沒有異議,葉辰峰繼續說︰「三,若是常衡發生災害事件,比如洪水之類的事件,道上的人應該伸出援助之手,這就是最好的宣傳我們積極一面的時候。這約法三章,我希望傳達下去,讓所有人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