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離開山谷,迅速地向武宗匯報這次遭遇修者之事,然後馬不停蹄地回到武宗,卻發覺氣氛明顯變得凝重了許多。
她走進議事大廳,看見宗主高高地坐在大廳最中間,而左右各坐著兩位長老,神色不由一凜,她已經許多年沒有見過這樣大的陣仗了。
武宗所有主事人齊聚一堂,那必定是為了了不得的大事,這次他們顯然是在等她,那就是說明魔族之事引起了他們如此大的重視。
武神色嚴肅地朝眾人行禮,然後如標槍一般站在大廳中央,等待著眾人的詢問。
武宗宗主年紀並不大,四十多歲,乃是壯年,一雙濃眉高高揚起,臉色剛毅,刀削斧鑿一般,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另外,他的皮膚極好,晶瑩剔透,是許多女人夢寐以求都達不到的程度。
但在行家里手面前,這一點—無—錯—小說足以表明他的功夫已經達到了一種出神入化的境界,因為,這乃是洗精伐髓才有的效果。
唯有修煉到宗師境界才有可能洗精伐髓,但並非每一個宗師境界之人都可以洗精伐髓,這需要機緣。
當一個人洗精伐髓之後,他體內的雜質就會完全被排出,而體內運行內勁的速度會更快,並且可以儲存更多的內勁。
武每見宗主一次,都會毫不掩飾自己的崇拜之情,不知何時,自己才能有宗主這般修為。
「武,你這次的情況,我們已經大概了解,但還有許多細節需要與你再核實一遍。」宗主聲如洪鐘地說道。
武恭敬地俯身︰「是,宗主。」
若是葉辰峰見到她這個恭敬的模樣,一定會很吃驚,他還一直以為這個高傲的女人不會對任何人俯首呢。
宗主朝下方一位長老點頭點頭,長老領命,沉聲問道︰「武,這次你遇到的魔族是否已經完全被消滅?」
「是,在場之魔族完全被消滅。」武肯定地說道。
「那個魔神也是嗎?」。
「是,魔神被那神秘人一箭射中身體,爆體而亡,化為了漫天血光。」武描述道。
長老扭頭與宗主互望一眼,宗主面色微沉,幽幽地嘆口氣,道︰「武,你可知道魔神並沒有死。」
「沒死,怎麼可能?」武大吃一驚,「我親眼看見他被一箭射中,爆體而亡的。」
宗主搖頭道︰「修者有許多秘法,尤其對方還是一個魔神,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死?」
他沒有親眼所見,卻有這等信心,武不禁大為詫異,卻不敢懷疑宗主的話,因為,她從小就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宗主,豈不是這個魔神以後還會出來,那將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武驚恐地說道。
宗主幽幽地嘆口氣,道︰「這魔神雖然沒死,卻肯定受了重創,他想要恢復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所以從今以後一定要注意各地的情報。」
一個長老道︰「說起情報,這天下情報系統最完善的乃是離宮,不如派人去離宮走一趟,加深彼此之間的合作。」
宗主略一沉吟,贊同道︰「這個建議不錯,離宮這些年與世俗走的最近,情報完善,既然修者入侵,那我們就應當聯合離宮,嚴防死守,絕對不能讓這些修者恣意妄為。」
「那我們派誰去?」
宗主望著武,說︰「離宮素來不接待男賓,因此,武,你就再跑一趟離宮。」
「是,宗主。」武領命。
「另外,那個神秘人查到是什麼底細了嗎?」。宗主又問。
幾個長老紛紛搖頭,然後又看向武,武說︰「這個神秘人修為不低,並且還有那一把神弓,猶如神助一般,而且他與魔族很不一樣。」
「哼,有什麼不一樣?修者都是一丘之貉,你別被他給蒙蔽了,替他說好話。」一個長老憤怒地說道。
其他人紛紛點頭︰「武,修者狡詐無比,你不要被他們給騙了,以後若是遇到,一定要竭盡全力斬殺。」
「是!」武沒有再反駁,但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起那張平凡的毫無特色的臉,還他對魔族的態度。
他……似乎也不希望看到生靈涂炭,並非是偽裝,而是出于真心。
「修者真的就像是宗主與長老所言都是卑鄙無恥之徒嗎?」。
她的腦海中泛起這個疑問,瞬間被嚇了一跳,在宗主與長老面前,自己心底怎麼能質疑他們呢?
她覺得這是對武宗的褻瀆,連忙羞愧地垂下了頭。
「另外,你去離宮也打听一下這個神秘人的身份,沒準離宮會有線索,既然這人是修者,而且修為還不弱,那我們自然也不能放過。」宗主說道。
提起神秘人的身份,武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枚玉牌,心中一動,剛想說那枚玉佩,卻看了幾位長老一眼,硬生生地把話給咽了回去。
宗主注意到她的神色,不動聲色地說︰「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諸位長老回去也派人盯緊一點,如今局勢愈來愈不妙,魔族當年留下的後手肯定不止這一個,或許還有其他人得到了魔族的傳承,從而在其他地方召喚魔族來這個世界,我們不得不防。」
「是,宗主,這次真是幸運,若不是我們偶然發現恐怖分子有可能有修者撐腰,然後順藤模瓜查下去,那我們就未必會找到恐怖分子的大本營,從而破壞了他們的祭祀召喚。」一個長老感嘆道。
武心中一動,她當初就納悶為何宗主會派她去軍方,原來是早就察覺到恐怖組織與修者有關,只是借助軍方的力量查探這件事而已。
不過,這也確實是僥幸,不過若不是葉辰峰殺光了那個院子里的恐怖組織頭目,恐怕她就可以早一點知道這個消息,或許可以趕在祭祀之前行動,從而成功阻止祭祀。
因此,對這個葉辰峰,她更加沒有一絲好感。
她卻沒有想過若是他們早一步到山谷,那恐怖分子恐怕就會奮起反擊,並且那些魔族會趁機逃遁,然後消失無蹤,再在其他地方進行祭祀召喚,那樣魔神就可以悄無聲息地平安降臨這個世界,情況將會比現在更加嚴重。
長老們退下,宗主向議事大廳後方走去,武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等兩人走到後面的一個花園,宗主停下了腳步,望著繁花似錦的花園,說道︰「你似乎還有話想和我說?」
「是,宗主,這次我差點就回不來了,神秘人明顯是想殺了我,而且毫不猶豫地痛下殺手。」
「哦。」宗主略感詫異,「為什麼你活著回來了?」
「因為我看到了一個玉佩。」武沉默了一下,說道。
「什麼玉佩,竟然還可以救了你一命。」
「刻著一個‘武’字的玉佩。」武說完就緊緊地盯著宗主。
只見他渾身一怔,原本如淵似獄的氣勢陡變,轉身朝武看來,那一雙目光仿佛可以穿越時間與空間,落在武身上。
即便她是先天武者,也感覺要被這一道眼神給壓的陷入地底一般,一絲恐懼從心底蔓延開來。
她不知道為何自己這句話會引起宗主這麼大的反應,可此刻,她不敢說話,唯有深深地低著頭。
半晌,那種壓力才消失,她慢慢地抬起頭,發現宗主面色已經恢復正常,看著她問道︰「你是說那個修者身上有那塊玉佩?」
「是,就掛在他的脖子上。」武說道。
「你再描述一下他的相貌。」
武功努力回憶對方相貌的每一個細節,然後用語言盡量還原這一張臉。
宗主沉吟不語,但一雙眉毛卻緊緊地鎖了起來。
「宗主,這枚玉佩似乎與你身上那枚很像。」武小心翼翼地說道,然後目光落在宗主腰間的玉佩之上。
這枚玉佩與葉辰峰的玉佩一般大小,並且上面的花紋也一模一樣,明顯是出自同一個雕刻師之手,唯一不同的就是上面的那個字,這枚玉佩上面並不是「武」字,而是一個「宗」字。
武從小就看著這枚玉佩長大,因此才會一眼就認出葉辰峰脖子上的那枚玉佩,若不是那個字不同,兩枚玉佩當真是一模一樣,難辨真假。
宗主順手把腰間的玉佩摘了下來,直勾勾地注視著它,眼神變得格外深邃,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憶。
「宗主,那枚玉佩是否也是武宗之物?」武小心翼翼地問道。當初她一口咬定葉辰峰的玉佩就是武宗之物,乃是一種先入為主的思想,可此刻在宗主面前,她卻不敢這樣武斷。
宗主沉吟許久,重重地點頭︰「確實是武宗之物,與這枚玉佩乃是一對,一武一宗,武宗的名字便是因為這兩枚玉佩而得名。」
「什麼,武宗竟然是因為這兩枚玉佩而得名?」饒是武遇事處變不驚,卻也被這個消息震驚的無以復加。
她從小就在武宗長大,卻從來沒有听過這件事,武宗的來歷竟然還有這樣的說法,更關鍵的是那個修者怎麼會有對武宗如此重要的玉佩?
她的心中泛起了無數個疑問,當真想立刻向宗主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