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時間總是消逝得特別快,采桑村里還沒建好,新年就要來到了。
刺史府沒有當家主母,楊夫人肖氏出身于書香世家,其父肖老先生是楊默承的起蒙先生,自小住在楊家。與楊夫人兩人可以說是青梅竹馬了,感情極好。可惜楊夫人身子骨弱,在生下瀟瀟後難產去世,從此楊默承當爹又當娘的獨自帶著瀟瀟,這麼多年身邊只有兩個通房,在這個以男子為尊的年代能做到這樣可以說是鳳毛麟角了。
顏小月與楊瀟兒的初遇,就是楊瀟兒從她外祖母家返回的路上遇到劫匪,被小月所救.每年楊默承都會帶楊瀟兒回肖家老宅過年,今年也不例外。
楊瀟兒再一次追著問︰「小月姐姐,你就跟我去我外祖父家過年好不好?」
「不好,瀟瀟,你知道的,我一個人自由散漫慣了,最是受不了拘束,你呀,就不要勸我了,&}.{}都六天了,你一直催我去,你的東西收拾好沒?」顏小月也是頭疼得很,她真不想去那個肖家過年,听著就覺得麻煩。
肖家是嶺南的大家族,瀟瀟有三個嫡親的舅舅,大舅舅在皇城翰林院當個編修,已經五年沒挪位置了,二舅舅和三舅舅都外放當知縣。因為只有楊氏一個女兒,所以楊老夫婦對瀟瀟那是格外疼惜,可她那三個舅舅家的孩子不少,嫡子嫡女,庶子庶女加起來二十幾個,女孩就能組成一支足球隊還外帶替補的,這女人一多麻煩就多。哪像刺史府這麼安寧,楊默承雖說有兩個通房,可一個孩子也不要,直接給通房下了絕育藥,就是怕瀟瀟以後受委屈,所以小月還真心喜歡郡守府,內宅安寧,沒煩心事。
這要是去了肖府,顏小月可以預見得到那將會是怎樣的刀光劍影,殺人不見血,要問小月怎麼敢這麼肯定?第一、前世電視劇不是白看的;第二、肖家長孫長女都養在肖老先生和肖老夫人身邊;第三、據瀟瀟透露的今年三個舅舅舅媽都會回府,那一堆的姨娘和孩子也會回來,據說是沒錢養那一大家子,回府找老的要錢來的。第四嘛,平時說到回外祖母家瀟瀟都高高興興的,可這次卻有些不情不願,好幾次小月都發現她不知不覺的嘆氣,本來早該啟程的,可她一拖再拖的,今兒都二十六了,路上還要休息一天,小月懷疑道︰「瀟瀟,你不會想著大過年那天才回吧?」
楊瀟兒一緊張,結結巴巴的說︰「哪……哪有,怎……怎麼會呢?」
顏小月一開始還是胡亂猜的,這會直接懷疑上了,「你在撒謊,瀟瀟,告訴我,你在擔心什麼?」
「小月姐姐,我……嗯……」這話都還沒說完,就先哭出來了。
「這是怎麼了?」小月還真被嚇著了,抓住瀟瀟的手問。
旁邊的肖媽媽上前,跪下來,「都怪奴婢,是奴婢一不小心多了句嘴,讓小姐擔心了。」接著轉過頭對楊瀟兒急急道︰「小姐,您先別急,這事兒呀也說不準,您還是等老爺的消息吧。」
顏小月听得迷迷糊糊的,對著肖媽媽嚴歷道︰「究竟是怎麼回事?肖媽媽,你起來說清楚。」
「是。」肖媽媽站起來後擦擦眼淚,「是這樣的,這次來送信的小廝是肖老先生身邊的人,除了請老爺小姐去過年外,還給了老爺一封信。奴婢跟跟過來的老媽子套了套話,原來肖老夫人想要小姐嫁給大少爺,只是大少爺都十八了,才得一舉人身份,怎麼配得了小姐呢,不說年齡相差太大,就是大爺現在還不停的抬人進門,大女乃女乃又是個不會持家的,這急匆匆的提這事不是奔著我們小姐的嫁妝來的嗎?」。剛說完就抱著瀟瀟一起哭出聲來。
顏小月被這老婆子鬧得罵也不是笑也不是,叫金伶拉開肖媽媽,牽著楊瀟兒的手,幫她擦著眼淚,打趣著︰「呵呵,我當什麼事呢,瞧你們嚇得。」對肖媽媽就沒那好臉色了,「肖媽媽,不是我說你,你都一大把年紀的人了,有什麼事也該先自己盤算盤算,怎麼就一股腦的告訴你家小姐了呢?你問的那人是誰?說的話可靠不可靠的?就算是個可靠的,這瀟瀟的婚姻大事怎麼就輪到肖老夫人做主了,不是還有楊伯父嗎。就剛才說的那些子事,你都知道得這麼清楚,楊伯父能不知道,這嫁人好比女兒家第二次投胎,一個不好那可是什麼都毀了。肖家大爺是上梁不正,只怕肖大少爺也是個歪的,瀟瀟又沒歷經後宅陰私,那樣的人家我們瀟瀟嫁進去那還不知道要被怎樣的搓揉呢,想來這些事情楊伯伯肯定都會考慮的。」
轉過頭對著瀟瀟輕聲說道︰「瀟瀟,你也要放心,听到什麼事也先不要亂了陣腳,要學會分析。」
楊瀟兒這才好受一點,只是還有些猶豫,「好姐姐,我知道了,可是還是有些擔心,父親對外祖父十分孝順的。」
顏小月以局外人的眼光看待這事,也分析了一下楊默承的性格,「孝順也不會拿你的終身大事來感情用事呀,這麼多年楊伯伯就你一個女兒,在你身上投入了所有,怎麼可能把你推入那樣的火坑呢,難道你父親不比你了解肖家的事?再說這封信肖老爺子知不知道還是未知數呢?」
楊瀟兒驚訝道︰「你是說……」
「我猜可能是你外祖母的想法,眼見你三個舅舅是扶不起來了的,可你爹顆大樹呀,她自然想把你爹綁在肖家,那最好的辦法就是聯姻了,不管你外祖父知不知道,即使是他默肯的,只要楊伯伯不點頭,她們就不敢強逼,只是這次你去肖府,可要小心了,不該去的地方不要去,不該見的人不要見,不該說的話更是不能說,也千萬不要給你那些表哥什麼東西,過了年你算是十歲了,要定親都是可以的,千萬要注意了。」
叮囑完又對楊瀟兒身邊伺候的人說︰「肖媽媽,小桃,杏兒你們三個到了肖府跟小姐同進同退,不管什麼時候小姐身邊都不能離了人,每次出門要檢查東西,身上的,房間里的,有沒有少的,更要看有沒有多的。這次去帶的東西盡量簡單點,特殊的具有代表性的東西都不要帶,瀟瀟在肖府不要輕易動筆寫字,如果非要動筆,不要寫含情意的詩詞,如果寫了,記得要把紙帶回來或者弄髒。」顏小月不停的補充,卻不知道門外的楊默承站了半天才微笑著離開。